“嗯,我見到了夏律師,也聽他說了。雖然您急於知道結果,但我沒法立刻答覆您。”龍珠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笑意。
“不,我不是催你,而是擔心。”
“您擔心什麼呢?”
“我擔心你生我的氣。”
“我為什麼會生氣?又沒有生氣的理由。”
“但是,一想到向你求婚,我就有些不好意思。”肖龍不禁囁嚅起來。
龍珠矜持地笑了,肖龍還從來沒見過她這樣,他感覺到了龍珠態度上的某種變化。
“本來我應該親自跟你說,之所以拜託夏志方,也是為了表明誠意。”肖龍又說,“不過,我不知道夏志方都說了什麼,他雖然是我的朋友,有時也開些無聊的玩笑,所以我不知道他是否把我的意思正確傳達給了你。我一直很擔心,所以……”說到這裡,肖龍嚥了下口水,“我想和你當面表示心意。今天晚上你有空嗎?”
龍珠沒有馬上回答,肖龍正要追問時,她拒絕道:“今天晚上不行。”聲音雖小,卻非常乾脆。
肖龍原以為,只要是求婚一事,她馬上就會答應見面,但是,龍珠並不買賬,這讓肖龍感到很挫敗。
“我已經和別人約好了去劇場看歌舞。對不起,我先掛了。”
回到醫院,肖龍仍在冥思苦想,怎樣才能向龍珠證明自己的資產雄厚?自己的手頭沒有存款,醫院每月總是虧損,如果不妥善處理,肯定會露出馬腳。龍珠是個謹慎的人,一定會想盡辦法調查清楚,她和自己以前交往過的女人不一樣。左思右想,肖龍意識到,要使龍珠答應結婚,除非把賴千秀的財產變成自己的。
然而,這件事情並不那麼好辦。賴千秀愛財如命,而且這次需要的數額巨大,相較之下,自己以前從她那裡得到的錢完全不值一提。肖龍苦惱地抱著頭,想到沒有錢便不能與龍珠結婚,肖龍便對她更著迷了,想要和她結婚的慾望也越發旺盛。
這時候,肖龍突然想起一件事,前不久,賴千秀曾暗示自己想合謀殺死她的丈夫,雖然沒有明說,但那句“你是醫生,總會有辦法吧”,卻透著一股認真勁。賴千秀再怎麼冷落自己的丈夫,他仍是一家之主,對賴千秀而言,只要丈夫活著,她就不能隨心所欲地支配財產。如果聽從暗示,把她丈夫殺死會怎樣?
對,沒錯,到時,他就能得到賴千秀三分之一的財產,不,甚至還有可能分到一半,肖龍迫切地想得到錢,雖然賴千秀的丈夫一死,她肯定要逼自己和她結婚,但到時總會有辦法。他可不想和比自己年紀大那麼多的賴千秀同居或結婚,先搞到錢才是當務之急。
等等——先把賴千秀的財產據為己有,然後就把賴千秀一腳踢開和龍珠結婚。好主意!
那麼,武晨怎麼辦呢?丈夫死後,她在家裡越來越沒地位。聽她的口氣,她的小叔子可不好惹,正準備從她手裡奪走店面,武晨雖然沒有明說,但從她的話裡可以聽出這層意思,就算沒到那種地步,無法自由用錢已是不爭的事實。
肖龍對這樣的武晨完全失去了興趣。她丈夫活著時,肖龍尚可以在偷情的刺激中享受到樂趣並得到錢花。丈夫一死,從她那得不到錢了,而且可能她會一味依賴著肖龍,成為他的一個麻煩。
法醫對武晨丈夫的屍體進行了檢查。市公安局法醫室主任姚萌率領著幾個法醫在屍體前忙了很長時間,檢查得很仔細。因為死者的弟弟反映哥哥可能是被下藥毒死的。法醫們就格外留神地進行著檢查。結果還真發現了問題,死者的肝臟組織有部分壞死,可能是藥物慢性中毒引起的。
姚萌向刑警支隊隊長田春達報告了這一情況。田春達又根據死者弟弟反映的情況,決定對死者的妻子武晨進行訊問。
武晨在傍晚被傳喚到刑警支隊訊問室。她是第一次進到這種後氣氛森嚴的地方,白牆上貼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黑色大字,還有一幅一名威武的人民警察舉著一付鋥亮的手銬,目光直刺向罪犯的宣傳畫。看到這些武晨心裡打起了小鼓。但她極力控制著自己,要冷靜,冷靜,這時候一定要冷靜,不能露出絲毫的蛛絲馬跡,否則……
田春達讓武晨坐在一張長條桌子的對面。自己和郝東刑警、孟曉春刑警、姚萌法醫坐在桌子後面。郝東向武晨做了介紹,他指著田春達說:“這是市刑偵支隊隊長田春達。我是刑警支隊偵破一組組長郝東。”他又指著孟曉春女刑警說:“這是刑警孟曉春。”“那是姚萌法醫主任。”他又向姚萌指了指。接著說:“我們今天讓你來,是想向你詢問一些問題。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如實回答問題。”
武晨微微點了點頭,聲音不大地說:“各位警官好。想問我什麼問題就請問吧,我一定如實回答。”
“你說你丈夫是因心臟病病死的?”田春達問道。
“是呀,雖經治療,但他的心臟病越來越嚴重,終於挺不住了……”說到這武晨低下了頭,還掏出紙巾擦了擦眼角。
“可法醫在查驗他的屍體時,卻發現了異常情況。”
武晨驚訝地抬起頭:“異常情況?什麼異常情況?”
“法醫發現,死者的肝臟組織有部分壞死,可能是藥物慢性中毒引起的。”
武晨瞪大了眼睛,驚詫地叫道:“啊?!有這種情況?那是怎麼回事?”
田春達銳利的目光直視武晨:“聽話你最近給他用了一些新藥?”
武晨點點頭:“是的,我是給他服用了一些新藥。”
“這些新藥是你到藥店買的麼?還是從醫院開的?”
“是從醫院開的。”
“從哪個醫院開的,醫生是誰?”田春達追問。
“是從市第一人民醫院開的,醫生是劉健。這種新藥就是他介紹的。”
田春達看了看孟曉春刑警,她正在迅速地做著記錄。
“你自己沒給他用了什麼藥麼?”田春達盯著武晨又問。
武晨用力地搖頭:“我沒有,我不是醫生,哪敢隨便給他用什麼藥?”
“可你的小叔子說你可能給他哥哥用了慢性有毒藥品,目的是要謀殺他,獨霸家產。”
武晨臉色驟變:“這是汙衊!我小叔子跟我關係一直不好,他忌恨我,所以給我造謠!”
“是不是造謠、汙衊我們還要進行調查。遲早會弄清真相的。不過,我們希望你能如實交代,這樣我們可以省時、省力,對你也有好處。”說到這田春達扭頭看了一下牆上貼的八個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武晨也掃了一眼那八個大字,氣急敗壞地叫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們警察可不能輕信讒言!”
田春達冷冷地盯視武晨,說:“你不要喊叫,有理不在聲高。我們不會輕信讒言,但也不會輕信謊言。”
武晨放低了聲音:“不輕信讒言就好。我是相信警察會秉公執法的。”
田春達又問:“除了你丈夫,你還和別的男人有私下接觸麼?”
“沒有,照顧一個病老公就把我累得夠嗆,折磨得夠嗆,哪還有工夫私下接觸別的男人。”
“可我們聽你小叔子說,他聽有人反映,你和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有過私下接觸。”
武晨又有些氣急敗壞,聲音也放大了:“我剛才說了,我小叔子忌恨我,他盡給我造謠,處心積慮地想整垮我,霸佔我家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