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鏢直衝年斌襲來,就當要擊中他眉心之時,花卿綁在身上的吊繩滑過阻擋了飛鏢的去向,它猶如被擊落的鳥兒一樣,從空中掉了下來。
與飛鏢一同的還有花卿,而大家見到的是舞女從高空墜落,男人箭步跳上臺前恰到好處的將美人接入懷中。
二人四目相對情意綿綿,男人憐香惜玉深情注視,舞女奉若神明戀戀不捨。
舞女正是花卿,男人正是孟文蕊。
樓上的修斯一聲呼喊打斷了二人的“含情脈脈”。
“托馬斯兒,保護年老闆!”
原來孟文蕊和李瑞一直跟在修斯年斌身後,這事還要從年斌出了警察局之前說起。
孟文蕊將貴賓券還給年斌之後就心存疑慮的與他擦肩而過,但修斯被孟文蕊的話提了個醒,所以在與年老闆交談之後立即跑過去叫住了孟文蕊。
“托馬斯兒,請你幫一個忙。”
“什麼忙?”
“如果兇手想殺的就是年老闆呢?他是不是有危險。”
“你是要我保護他?”
年斌好像沒發現自己已經十分危險,通紅的臉醉醺醺的站了起來,然後趴在了欄杆上憐香惜玉。
眾人不再歡呼一切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二樓年斌的位置,因為繩子就是那裡斷的。
修斯立即將年斌推倒,緊接著三樓另一處位置飛出兩個飛鏢。
修斯鎖定方位後拿起桌上的茶杯將它扔在空中然後自己一腳將茶杯踢向三樓,只聽嘩啦一聲杯子碎了。
三樓那人露出了頭,他身穿黑色連帽皮衣外面還披著一個大斗篷,臉上是一個黑色面罩身材高大但很瘦弱,這種身手敏捷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修斯將年斌推向後面的小屋裡,他隻身一人飛快的朝著神秘人的位置跑去。
神秘人見修斯追了上來他撞倒旁邊的紙箱子靈活的鑽進窗戶裡。
樓下的李瑞在舞臺中間高舉手槍不讓任何人動,孟文蕊放下懷中的花卿順著側邊的樓梯上到了二樓找到了年斌。
此時的年斌嚇得躲在床邊,他雙手抱頭屁股撅起沒有了以往的文人風度。
“等回警局了我希望你把你知道的全部交代清楚。”
孟文蕊揪住年斌後脖衣領,用盡所有力氣才把這個一米八的大男人揪了起來。
另一邊的修斯不如神秘人那樣敏捷,趕到時窗戶早已經被封死,而唯一的門被鐵鎖鎖著他用腳踹了很久都沒有開啟。
“李瑞!叫蘇老闆開門!”
修斯拿出腰間金色手槍在門上開了幾個洞還是無法開啟。
“蘇老闆!快去給我老大開門啊!”
李瑞衝著觀眾席閉著眼睛一頓亂喊。
只見蘇老闆在人群中哆哆嗦嗦的舉起了手,她看向遠處花卿姑娘身旁的小白喊道:“小白,去我房間…你知道的那個位置拿鑰匙給修少爺開門!”
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小白眼神堅定腰板挺直她邁開大步不顧生命危險往後院跑去。
修斯堵在門口只聽裡面有翻東西的聲音,這麼久還有聲音想必神秘人也是沒找到出口逃出去。
修斯按住大門對著門裡面的神秘人喊道:“主動出來算你自首。”
突然裡面沒了聲音,修斯將耳朵貼近門口,確定了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他心想難道那人逃走了?
這時小白跑了過來,她手裡拿著一串鑰匙。
“公子,鑰匙在這。”
修斯接過鑰匙迅速開啟了門,房間晦暗無光到處都是雜物箱子,門口還擺放著一些菜筐子和絲帶。
修斯腳步放輕舉著手槍一點點向裡邁進,突然門口的箱子裡蹦出來一個人,那人身手敏捷一個翻滾跑出了門外並將小白拉入懷中。
他將手裡的飛鏢放在了小白的脖子上。
“修…修公子。”
聽到小白微顫的聲音修斯立即就轉過頭,只見小白與神秘人站在一起。
她眼睛裡掀起漣漪,修斯的影子都但被映在了裡面。
“綁架…你又多一條罪。”
修斯將手槍對準神秘人腦袋,這是他第一次面對武功這麼高的歹徒。
神秘人根本不說話,但是他的眼神像極了暗夜中黑貓,他彷彿告訴修斯他不怕多一條人命罪。
見神秘人不動,修斯將手槍放回腰間,他跟著神秘人與小白一點點的走下了樓。
“小白!”
所有人都在一樓集合,神秘人拖著小白走到了門口,花卿看到小白被綁架她隱忍疼痛站了起來。
“修公子!小姐!救救我!”小白在神秘人身旁大哭起來。
嬌小的個子梳著兩個小辮,從眉眼間看出小白也就十四五歲,誰都不忍心眼前這個水靈甜美的少女死在狂徒之手。
“放了小白,挾持我。”花卿不顧眾人反對走到了神秘人面前。
想必花魁比丫鬟更有價值,神秘人直接推開小白將花卿拉到身邊,手裡的飛鏢直接劃破了花卿的脖子,雪白的頸部流淌幾滴血。
“你們不要動,讓他自己走出去,我相信他會放過我。”
可憐的花卿含情脈脈看著孟文蕊說道。
修斯正打算跟上去結果被孟文蕊攔了下來。
“聽花卿姑娘的。”
“托馬斯兒,相信我。”
孟文蕊看著自信滿滿地修斯,他憤怒的奪走了修斯手裡的槍,“我不會相信一個從來沒破過案的人。”
孟文蕊的話比那神秘人手裡的刀都鋒利,修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但孟文蕊說的是實話,他沒有資格在這輕舉妄動。
“不要衝動,孟法醫意思是咱們出去對花卿姑娘很危險,他武藝高強不是咱們能控制住的。”李瑞這時也不忘幫忙說好話。
“修探長請救救花卿,怡紅樓現在只靠她了。”
蘇老闆在一旁急的滿頭汗。
這時神秘人拽著花卿走到了門口的布簾子處,他將簾子開啟兩人離開了怡紅樓內部,眾人焦躁不安但卻不敢出一點動靜。
突然門簾子中間出現一個飛鏢,它是精準的衝著修斯飛過來。
因為剛才的羞辱修斯眼神中充滿殺氣,他奪走孟文蕊手裡的金色手槍,對準飛來的飛鏢。
砰地一聲———
子彈與飛鏢相撞,無一人受傷。
修斯不顧眾人阻攔衝出怡紅樓只見花卿一個人倒在門口,“還有氣息,沒有受傷。”修斯抱起花卿回到了屋內。
雖然神秘人沒抓到,但是剛才的槍法還有現在抱著美人的樣子,讓不少人感覺他是個英雄。
蘇老闆鬆了一口氣並接著安撫在座所有客人。
“今晚我請大家,大家繼續繼續。”
孟文蕊看著昏迷的花卿心中多了一分憐憫疼惜,他走到修斯的面前輕聲說道:“交給我吧。”
修斯並沒有理會孟文蕊,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完全忽視了這個新任法醫,抱著花卿走到蘇老闆面前。
“請最好的大夫給她看病,錢我出。”
說完修斯將花卿交給了蘇老闆,並從兜裡拿出了一堆票子。
“年老闆?我想我們有很多話要說….”
修斯看向一直躲在李瑞身後的大個子男人。
李瑞抓著念斌的袖子跟在修斯身後,而孟文蕊皺著眉頭心裡有話卻說不出。
又是一個難熬的夜,六安區警察局全員都不知道是第幾個通宵了。
審訊裡修斯與年斌對視,他想起之前王三的事,到現在王三的死都是他心中的意難平。
“年老闆,這回可以說了吧。”
灰暗的房間上掛著一盞不那麼明亮的燈,很多飛蟲都落在上面,而整個審訊室也就只有蚊蟲的聲音了。
修斯見年斌還不說話就喊外面的李瑞帶他去醒醒酒。
年斌心想一定不是什麼好事,他拍了一下脖子上剛叮不久的包。
“有人要殺我。”
看來他是想說的,只不過不知該怎麼說比較合理一點。
年斌的眼睛瞪的都要掉出來了,可這時候才說…未免太晚了吧。
“我不知道是誰要殺我。”
年斌抬起腦袋,微弱的光照在他頭上,架子的影子正好投射在他的嘴角,整個人在燈光下像是一個咧嘴狂笑的小丑。
“不知是誰?那知道為什麼嗎?”
修斯拍了一下桌子,對面的年斌嚇得哆嗦起來。
自從怡紅樓出來修斯就在想衚衕裡第二起兇殺案的兇手與怡紅樓的神秘人完全不符。
怡紅樓的神秘人很明顯是一個身手敏捷懂得暗器武藝高強的人,冷靜又聰明像個熟練的職業殺手,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在衚衕裡死者身上費這麼多力氣。
這時一個身穿藍色旗袍渾身珠光寶氣的貴婦走了進來。
“夫君…”
李瑞走到門口氣喘吁吁的說:“我攔不住啊!”
修斯迷惑不解的站了起來,女人放下手中精緻小包一側嘴角微微上揚微笑中帶有一些嘲諷的意味。
“年夫人吧!”
修斯愣了一下。
“是的沒錯!夫君一直沒回家下人說被六安區的修探長帶走了,於是就過來看看。”
一口生疏的老鹽港口音,還有高貴的她嘴裡卻一股菸草味兒。
“年老闆涉及一場兇殺案,我們請他來幫忙。”李瑞急忙回答說。
“年夫人,昨晚您在哪?”
孟文蕊靠在門口,他頭髮出奇的凌亂,眼鏡也掉在了鼻樑上,領口的扣子也解開了兩個,這樣的孟文蕊比整潔版更帥,但是卻不符合他的性格。
“我在哪?我當然在家!難道你們也要審問我嗎?”
年夫人突然激動起來。
孟文蕊低著頭看著她的手套陷入了沉思。
“年夫人能在外面等一會嗎?我還有些話要問年老闆!”
修斯沒等她同意就把審訊室的門關上了。
原以為年夫人會暴跳如雷,哪知她氣勢反倒弱了幾分,死死攥著手中的包轉身就往門口走。
“李瑞,給年夫人倒杯茶,記住不要偷工減料一定要倒滿。”
孟文蕊那個凳子坐到了年夫人的旁邊,他的眼睛從未離開過她的手套。
此時屋子裡又剩下修斯與年斌,修斯坐下來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幅畫。
“您還記的這幅畫吧!”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怎麼會不記得。”
“那一會兒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告訴我這是不是你眼中的姜景竹。”
“好,你說的我都會配合,但是你要保護我。”
“只要你把你的秘密說出來,我定會護你周全!”
年斌將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修斯。
而這時李瑞急忙的推開了大門,他興奮得對修斯說:“老大,孟法醫說…明天可以召集報社記者開會了,他有重大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