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開始,御肆將這些訊息傳達給驚棠的時候,他都沒有想象到,驚棠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不過好在也正是因為知曉這件事情要比驚棠要早許多,所以御肆便在帝都之內,將這件事情求證一番之後,趕在最後得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反倒是讓心態可以平靜下來了。
只是現在將這些資訊轉告給驚棠的時候,御肆還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並且在言說這些事情之前,他更是將目光看向了審訊室的大門口,然後用眼神同驚棠詢問了一下。
驚棠剛剛也是被這個訊息給衝昏了頭腦,所以完全忘記了自己,他們現如今並不是在四皇子府之內,只見驚棠扶了扶自己的額頭,然後揉了揉太陽穴,似乎好像是理清楚了自己剛剛激動的心情之後,隨即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是將自己腦海裡的那些混沌全部給化解了之後,才冷靜地說道“你跟我來”。
實則他們二人也並沒有離開慎刑司,畢竟這可是在皇宮之中,不管是在什麼地方,都可謂是隔牆有耳。
反而是這個慎刑司,倒是因為是平日裡處罰各種犯人的地方,反而是沒有人會躲在這裡的牆根地下,不過,現如今審訊室裡麵人可是不少,哪怕驚棠對待這審訊是的大門的隔音效果也較自信,可是俗話說得好,小心為上。
只見二人非常光明正大的來了窗戶邊,一邊掃視著窗戶外清冷的夜色,一邊驚棠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御肆。
“之前追查前尚書大人呂淺生的案子,一路追到了臨安之地,而在那臨安之底,屬下倒是得知了不少的資訊,最最重要的是,在調查呂淺生在臨安留下來的東西之時,倒是發現了那一部分書信,就是之前遣送回來的一批,只是那些書寫明顯被人給偷走了一份,最最重要的是,在屬下的追查之下,這一份書信現如今就在帝都之中,只是沒有辦法確定正確位置罷了,不過,那些東西對於不知情的人來說,就是廢紙幾張,但是對於有心之人來說,卻是可以……”御肆的話只說了一半,因為他總覺得有些話,自己是不能說的,那些話,委實是太重了。
而雖然御肆並沒有說出口,可是驚棠的心裡卻明白,畢竟他們二人這十幾年的陪伴之間,多多少少也有了這種不需要說話,就能明白對方心思的默契,更別提是關於這件,驚棠已經籌謀了十幾年的事情了。
之前得到關於呂淺生的一些訊息的時候,已經夠驚棠震驚的了,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呂淺生的背後,竟然還隱藏著這麼多的東西。
並且更讓驚棠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呂淺生二人之間的關係,更是有一種羈絆在其中。
不過還沒有等驚棠從這件事情的震驚之中脫離出來,這老天爺就好像是覺得,驚棠受到的驚嚇還不夠重一般,更是讓他在繼續追蹤下去的路上,發現了許多和驚棠的計劃,有重疊的東西。
沒有錯,這呂淺生身為亓國的老人,他也並不如同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的為亓國皇帝鞠躬盡瘁,雖然在朝野之中,他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臣一般,但是在背地裡十幾年間,他的“小動作”,實則卻從來沒有停歇過。
那些他留在臨安的東西,就是不可磨滅的證據。
“現在還沒有人拿這件事情做文章,想來得到這個訊息的人,也是一個知情人”驚棠在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之後,便看著窗外樹影婆娑的景色,開始仔細的分析起來,這件事情的厲害關係。
而御肆的心中,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呢?不過,御肆卻是突然間皺著眉頭疑惑的來了一句“理論上來說,這件事情的知情人,現在都應該死了才對……”。
“有些人只不過是表面上看起來死了罷了,他或許換了個名字,換了個身份,還在這亓國帝都之內,只是你我二人之間並沒有發現而已,十年之前的那一場災難之中,到底有多少人存活下來,你我心裡不也沒有一個數嗎?”
驚棠雖然似乎好像是在同御肆說話,但是他的眼神,卻一直看著窗戶之外。
清冷的月光,落在他通透的眼神之中,似乎好像在驚棠的眼眸裡面,罩上了一層迷離的迷霧,讓別人沒有辦法透過他那一雙眼睛,看到她現如今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
不過,毋庸置疑的是,他定然是想起了以前。
這麼多年之間,陪伴在驚棠的身邊,御肆已經無數次看到驚棠露出這樣的生態了,只不過這麼多年之間,只有這一次,他身上的這種彷彿霧霾一般的東西,越發的濃重。
濃重到讓御肆,都不敢靠近。
“關於十年之前的事情,我希望我才是那個揭開真相的人”驚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之中,似乎好像有些許顫抖,而這種顫抖,彷彿還帶著一些鼻音。
是了,一旁的御肆心中可以明白,因為每一次驚棠在想起十年之前的事情之時,他總是會露出這樣的深情。
甚至會讓人的心裡,對他生出一種難以言說的同情。
不過御肆更明白的是,他。
並不應該被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