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根,看起來簡簡單單,卻處處透露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精緻的髮釵。
這一根髮釵線條流暢,看起來好像是某種高古玉的材質,玲瓏剔透,近乎於透明的玉質之中,有些許類似於煙霧一般的墨綠色紋路,透過這秘室的光火,看著這裡面的紋路,就好像是能夠在裡面看到一些,類似於金粉一般的東西,在熠熠生輝。
而這髮釵本身,也是製作的非常的簡單,只能用來做一些簡簡單單的裝飾點綴,或者是將頭髮盤起來而已,素雅非常。
到底是符合休涯那個人,素來喜歡乾淨利落的性格。
只是常歲現如今心裡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一根髮釵之上,並沒有留意到現如今,站在她身邊的花知曉,是怎麼樣的一副表情。
之前花知曉在看到這一個髮釵的時候,並沒有露出特別驚訝和好奇的神色,彷彿他就好像是知道這個盒子裡,有什麼東西似的,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在面對這一根髮釵的時候,彷彿是若有所思,心裡在想著一些什麼沒有辦法說出口的東西一般。
他認識這一根髮釵,應該知道這一根髮釵之後所代表的故事,但是卻在這個時候選擇了沉默,彷彿就好像是他在有意逃避這一根髮釵似的。
而常歲卻是因為髮釵吸引了注意力,所以並沒有留意到這些很有用的細節,轉而是又將目光放在了那一疊信箋之上。
自古以來,文字都是一個很有力的東西,人們可以透過文字得知上下五千年的東西,也可以透過文字,感知到各種各樣的情緒。
簡簡單單的一些筆畫排列在一起,就是有這樣的一種魔力,甚至可以用最簡單的方式重現一個場景。
常歲在現代的時候,每每在看一些精彩的描寫片段時,腦海裡都會描繪出那樣的畫面,而在接下來,她在面對這些信件的時候,這種想象力又發揮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作用。
“這裡面光線太暗了,出去看吧”花知曉眼見著常歲似乎是要將手放在那一疊信件之上,便給了她這樣的一個建議。
只是對於花知曉這種好像是出於好心的建議,常歲倒是抱有了一定的質疑,不過,她並非是質疑花知曉,反而是在想別的事情。
“這個東西得虧是放在了密室之中,若是放在了外面的話,現在估計就只剩個盒子了,你能確保現在的花間客是安全的嗎?”
雖然之前常歲有詢問過花知曉,那個時候的花間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只是花知曉並沒有給她一個準確的答覆。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件事情除非是花知曉想說,不然的話,常歲是得不到一個答案的。
也正是因為並不知道當時那一場災難發生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因此,常歲的心裡便有些打鼓。
別回頭自己在外面研究這些休涯留下來的重要東西的時候,又有一批人衝了進來,然後將他們逼迫到奈何橋的邊緣……已經在這個世界之中,無數次徘徊在死亡邊緣的常歲,雖然對這種感覺已經有一種習慣和麻木了,但是她現在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好好研究研究這信件裡的東西,她不希望被別人打擾。
看透了常歲這樣的心思花知曉道,隨即重新點燃起了自己的煙槍,然後一邊率先向前走著,一邊笑著說道“我在花間客內親自坐鎮的時候,沒有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撒野,哪怕就是你也不行”。
雖然一如既往的,花知曉沒有給常歲一個明確的答覆,但是這句話裡所包含的意思,卻是讓常歲的心裡放下了一塊石頭。
想來上一次花間可經歷那場劫難,花知曉應該並沒有在花間客之內,而他剛剛一句看似開玩笑的話,實則也是在常歲的面前立威,目的就是告訴她,他花知曉雖然並非在江湖之中,是那種赫赫有名的人物,但是不管怎麼說,任何人都要賣他“花知曉”三個字一個面子,在她身處花間客之內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能打擾這花間客的生意。
彷彿是頂了一個保護傘一般,常歲便重新來到了之前她坐著的矮案旁邊,心情激動的,就將那些信件給一股腦的倒在了桌子上。
在拿出來的那一刻,常歲心裡的好奇本立馬又濃重了起來,因為這些信看起來非常的陳舊,彷彿有了不少的年頭。
而且其中一封信,好像還被火給灼燒過,已經缺了一個拐角。
這些信件之上都沒有任何的署名,所以常歲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從哪一份開始看起,隨即就抽出來了那一份,被火灼燒過的信封。
這些信件都是已經開啟過的,所以常歲也就直接將其中的信件給倒了出來,緊接著將那一張被火灼燒過的信紙,鋪平在了矮案之上,認認真真的開始辨別其上事實上已經有些模糊的字跡。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嚇一跳。
只見常歲僅僅只是看完了這一面信紙之上了字跡之後,表情就如喪考妣一般,在這樣的基礎之上,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震驚,彷彿就好像是有人在常歲面前,做了什麼顛覆了她三觀的事情似的。
也正是因為心裡太過震驚,所以常歲便沒有去注意,此時此刻的花知曉,又是怎樣的一幅表情。
雖然他並沒有看到信件裡面的任何一個字,但是他在面對常歲這番反應的時候,卻好像是習以為常,意料之中。
一點點也不好奇……若是這個時候,常歲稍微能夠冷靜那麼一點點,她便能夠察覺到,從常歲進入這花間客開始,似乎覺好像有很多的事情,不太符合常理,最最重要的是,這一個木盒子的出現,更是彷彿在花知曉的意料之外。
“這……”常歲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能翻過來的將信給全部看完,之後嘴唇都有些顫抖地發出了這樣的一個單音節。
她的腦袋已經沒有辦法去組織更多的語言了,常歲現在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震驚。
而花知曉順勢接過了她手裡的那張信件,然後捧著一杯茶仔仔細細的開始閱讀了起來,常歲看到花知曉如此淡定的模樣,心裡不僅僅沒有任何的懷疑,甚至還有一種期待的感覺,期待著接下來花知曉,會和自己一樣被這信的內容給震驚到。
可能也正是因為這些信中所說的事情,實在是太過的隱晦和轟動,所以常歲便二話不說,又把其他的心情給拆開,仔細閱讀了起來。
一時之間,花間客的這一間雅間之內鴉雀無聲,只有涼風吹過紗幔,牽動了紗幔底下墜著的那一層因銀鈴的聲音。
哪怕那種聲音非常的悅耳,彷彿是天上曲一般,但是他們二人看起來,卻沒有一個聽得進去。
因為信裡所說的事情,已經足夠讓常歲五感全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