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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置之死地而後生

花間客之外,一處閣樓之上,清冷的月光,映襯著黑青色的黛瓦,與其下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燈火鬧市,似乎形成了一個慘烈的對比。

雖然大家似乎好像都在一個世界之中,但是卻彷彿在無形之間,被隔開成了兩個空間。

而身處於另外一個空間的常歲,現在正是儘可能做出一個防備的姿態,看著眼前這個身穿自己車伕的人的衣服,但是卻不是自己車伕的人,眼神凜冽。

剛剛自己所放的一番狠話,這個車伕卻並沒有接過去,而就是這樣安靜沉默站在常歲的對面,彷彿是一座雕塑一般,不做任何言語,而又因為他頭上頭戴斗笠,所以常歲根本看不到他現如今的面容表情,因此她也就不好再有其它的發揮。

她的心中自然也很明白多說多錯這個道理,再加上又看這個車伕想要讓自己處於被動之中,而正是為了不讓這個傢伙得逞,常歲也就並沒有再多言語哪怕一句,就這樣站立在這一處屋簷之上,面對著這個車伕,表現出來了一副睥睨眾生,無所畏懼的姿態。

這可以說是,常歲的拿手好戲。

她在狐假虎威這件事情上面,迄今為止,還沒有輸過。

月色之下,常歲站在一處吊起的屋簷之上,清冷的月光在她素白的衣裙之上,再一次的鍍上了一層光芒,就好像是那一日,她在花間客之中準備從後院逃跑之時的模樣,幾乎無差。

現如今回想起那一日,自己也站在這如水一般清冷的月光之下,只不過那天晚上自己的經歷,到底不是特別的美好。

想想自己身上那還沒有褪盡傷痕的一百三十七道劍傷,常歲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有一些隱隱作痛。

她可不希望今天自己在經歷之前的那一番劫難,並不是因為自己慫了,害怕了,反而是因為常歲感覺,自己在還沒有恢復元氣之前,還是最好保護好這幅身體比較好。

畢竟,這可是戈羅的身體啊。

而這接近一杯茶的沉默之中,常歲的腦袋裡,實則已經想了無數的應對之策,又想到自己現如今所立的閣樓之上,實際上距離花間客並不太遠,想到之前自己同那黑衣人小木對壘之時,花知曉還丟出一根花枝解救過自己,常歲便把自己的念想,定在了花間客之中,接著便用自己眼角的餘光,看著周圍這幾處吊腳飛簷,常歲甚至都已經想好了,待會自己若是和這個車伕動起手來的話,便要儘可能地靠近花間客,這樣的話,自己也好有一定的救援。

不過現在最怕的就是,這個車伕並不僅僅只有自己一個人,聯想起之前驚棠遇刺那一次,常歲就感覺自己去往花間客的這一條道路之上,也必定埋伏了許多這個車伕的同黨。

可是不管接下來到底路程有多麼的艱難險阻,常歲也覺得自己一定要靠近花間客。

這是她唯一的出路,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進入到了花間客之中,就如同進入到了那四皇子府之中一般安全。

不過哪怕就是常歲,已經在心中開始設想起了自己的逃跑路線,但是她依然一直在提防著這個車伕,生怕他會在自己不注意之時,同自己發難。

“你若是想動手,便動手,你若是身邊,還有其他同黨,便直接將他們盡數叫出,我也不想在這裡和你浪費時間”常歲終究還是一個安耐不住脾性的人,不想要和這個車伕,繼續在這裡進行沒有任何意義的拉鋸戰,所以這才忍不住率先開口。

而這個車伕,就好像是根本沒有聽見常歲的話一樣,繼續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動作,如果不是因為剛剛這個傢伙,將自己給帶上了這一處吊角飛簷的話,常歲都會覺得,現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實則根本就是一個沒有心臟沒有呼吸的雕像。

也不知道這個傢伙心裡到底打的是什麼樣的主意,但是看他這個模樣,顯然是想要繼續同浪費浪費時間,也不知道他是想要端詳一下常歲到底是不是有殺了他的能耐,還是在等待自己按出的夥伴之類的。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常歲便覺得自己定然不可能如這個傢伙所願,既然對方想要同自己拖延時間,那麼常歲便緊接著開口說道“看你這模樣,倒像是一個聾子一般,本姑奶奶就不同你浪費時間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他日有緣再見,我定取你狗命”。

常歲大放厥詞一般的丟下這一句話之後,便轉身準備從這吊腳飛簷之上,向不遠處的一處屋頂上落去,然後穿過那一個長長的屋頂脊背,再翻過兩處閣樓,便就可以進入花間客。

這一段時間之內,也不知道是夏飲羽送給自己的那些補品真的起了作用,還是那個四皇子府上的醫師,終於打通了常歲的任督二脈,她現如今實則可以儘可能的使用一些輕功的招數,雖然並不能夠做到十全十美百發百中,也不可能讓自己的身形,看起來好似那仙鶴一般輕盈柔美,但是對於這幾處比較低,矮的建築來說,常歲還是覺得自己對付起來,應該是遊刃有餘的。

而這個車伕,在意識到了常歲很有可能就從自己的面前離開之後,便突然間提劍而來,看著他想要阻攔自己的去路,常歲也就沒有同她硬剛,因為常歲現如今還沒有摸清這個車伕的底細,也不知道他到底幾斤幾兩,所以不敢妄自行動,雖然剛剛他放話的時候,可謂是豪言壯語不可一世,但是做起事來,常歲覺得,到底還是謹小慎微些比較好。

她可不是什麼莽夫。

保險起見,只見常歲向後一退,便與這車伕進行了一個位置上的交換,拉開了一安全距離之後,常歲便看著這個車伕,笑著說道“既然想要留我下來,那至少也得給我一個理由,若是有事問我,那你就儘快言說,若是想要我這條命,那麼抱歉,等你投個胎,下輩子再來吧”。

正當常歲說剛剛說完這一句話,就儼然一副作勢要衝向這個車伕的模樣,畢竟對於她來說,之前自己的位置,也就是現如今這個車伕所在的未知,才是自己逃往花間客最好的起點。

只見這個車伕,眼見著常歲向自己飛奔而來,儼然沒有任何想要移動的跡象,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剛剛常歲所在的位置,彷彿就是等待她的靠近。

雖然常歲知道,自己如果靠近了這個車伕的話,那就等於將自己暴露在了他的那把長劍之下,但是俗話說得好,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更何況他現如今已經踏上了這條路,便定然沒有回頭的道理。

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是常歲最信奉的原則。

當常歲一路飛奔至車伕的身邊,他才算是有了些許動作,直接這個車伕抽出手中長劍,在月光之下快速的挽了劍花,徑直就刺向了常歲的旁邊。

而常歲在電光火石之間,猛然一個側臉,正好看著這把長劍,從自己眼前不過一掌厚的地方穿了過去。

待到那常歲之上的花紋,對映在她的瞳孔之上時,常歲突然心中一緊。

她認識這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