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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今夜驚棠惹生疑

在大腦和內心空白了好一會兒之後,常歲才算是重新感覺到了自己的呼吸。

她甚至覺得,這周圍安靜的就只剩下自己的呼吸了。

原本春夏交接之際,正是各種鳥叫蟲鳴之時,尤其是在入夜之後,面對著滿天星辰和絃月高掛,更是那些夜中生物頻繁活動的時候。

但是偏偏今天這水中的魚兒也好,草中的蟲兒也好,樹上的鳥兒也好,哪怕就是棲息在那些木質房梁知中的蝙蝠也好,都好像是全部喝多了一般,睡死了過去,沒有任何響動。

而驚棠這個時候,表面上看起來依然是那一副風輕雲淡,彷彿就好像是在這深夜的短亭之中賞月一般的姿態,但是他渾身上下時候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場,卻將常歲給壓的幾乎快要喘不過來氣來。

其實常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畢竟她是一個在氣場這件事情上面,基本上從來沒有輸過的人,參考一下她之前在亓國暗宮之中的表現,還有那一日救下驚棠的表現,就可以看得出來一二。

可是偏偏自己今個兒,好像就栽在了這個驚棠的手中。

在這彷彿真空一般的安靜之中,常歲儘可能的平復了自己有些躁動的心情,在心裡默唸著“我不過是和一個朋友出去喝了一場酒,我也不過只是借住在你的四皇子府,我又做錯了什麼,你又為什麼如此質問於我?”

,隨即便正了正自己的神態語氣,也用那種驚棠剛剛和自己說話時的輕飄飄的語調,接著來了一句“因為他花間客的酒,還挺好喝的”。

“我四皇子府上的酒就不好喝了嗎?是缺你幾罈子楚白酒,還是缺你幾罈子青竹釀,他花間客有的,我四皇子府可曾缺過?”

驚棠言語之間,更是將目光從湖面之上給抽了回來,落在了常歲的身上。

藉助著從短亭之外投射進來的月光,常歲看清楚了驚棠現如今的表情。

這個表情,真的很是耐人尋味呢。

只見驚棠那兩道長眉微微皺起,眼角眉梢之間,似乎好像有一些憤憤不平,整個人都好像是給人一種幽怨之感,再加上配上這清冷的月光,朦朧的景色,和平靜的湖面,越發顯得這個驚棠的周身,散發著一種悽苦的味道。

這麼形容,給人的感覺應該不是很直觀,用長常歲的話來說,就好像是這驚棠是一個小怨婦一般,得知了自己的丈夫和外面的野女人出去鬼混了,鬼混了之後他便等到了深夜,就為了等一個解釋。

而因為在古代女性地位低下,所以這個小怨婦,他也不能夠正兒八經的同自己的丈夫撕逼,就連底氣十足的質問都不可能會有,因此也就出現了這種心中不滿,但只能用一種幽怨迂迴方式傳達出來的感覺。

這麼一形容,是不是畫面感立馬就來了?但是面對如此的局面,常歲卻是承受不來啊。

這還是驚棠嗎?這個傢伙莫不是喝多了吧?可是自己沒有從他的身上嗅到酒味啊,哦,不對,自己今天喝了這麼多酒,又怎麼能夠臭到別人身上的酒味呢……正當常歲滿腦子又在開小差的時候,驚棠便緊接著又來了一句“你若是還有想喝的酒,便將名字告訴我,我明天給你尋來便是”。

這句話,怎麼說起來,給人的感覺好像是驚棠對常歲寵愛有加呢?但是事實上,這一番言論落在常歲的耳朵裡,就好像是“明天你要是再敢出門,我腿都給你打斷”一般。

不過原本沉浸在“驚棠今天不正常”這個感覺之中的常歲,不知怎麼的,突然間整個人就醒悟了過來。

這個驚棠有什麼資格來過問她的去向呢,她現如今住在四皇子府是不錯,但是那也是他驚棠親自邀請自己來的,並不是她常歲死皮賴臉硬要貼進來的,所以她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對比起來,驚棠才是最沒有資格資來管她來龍去脈的人才對。

不過就算是心裡有這般理直氣壯的想法,常歲也不可能在現如今同驚棠表現出來,畢竟她與驚棠之間相處的方式素來牽扯的就多,因此處理這種問題之時,也就顯得複雜許多。

不過對於常歲來說,這種輕而易舉處理不了的問題,一般情況下都會採取表面上裝傻充愣,但是背地裡卻加緊解決的方式。

比如說現在。

“我也沒什麼想喝的酒,無非就是圖花間客一個熱鬧罷了,那裡人多一些,所以喝起酒來,會給我一種昔日江湖之情的感覺”常歲就連在扯謊的時候,都不忘記塑造一下自己江湖兒女的身份。

而聽完了常歲的話之後,驚棠就好像是有一些欲言又止一般,常歲這個聰明人當然能夠感覺的到,這驚棠好像是覺得自己沒有聽懂他話中的意思,所以現在才有一絲急躁窘迫,驚棠想要和自己表明他所要傳達的一切,但是又礙於情面,或者是其他什麼,所以不能夠那麼直白的說出口。

看著突然間表情戲那麼足的驚棠,常歲一時之間倒有一些玩味的笑了出來。

可能是坐在這裡坐久了,所以石凳上的涼氣,便從常歲的脊背一路竄到了腦袋之中,也就讓她整個人略微清醒了起來。

驚棠是什麼人啊,他的表情管理絕對不亞於自己,他心中所想的一切,又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浮於表情之上呢?所以現在他讓自己看到的神色,無非就是驚棠想讓他看到的罷了。

也就是說,這個驚棠好像正在自己的面前,演一出不知名的摺子戲。

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你最近還是少出一些門比較好,尚書大人的案子一結,那背地裡的真兇定然會再活躍起來,再加上之前刺殺的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因此多多少少也會牽連於你,這除了四皇子府之中,外面到底是危險重重,你現如今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全,還是小心一些為好”而就在常歲意識到了這個驚棠,很有可能在和自己耍什麼把戲的時候,驚棠卻突然間就非常走心的勸慰了一番,並且在勸慰了這一番話之後,還突然間拂袖起身,作勢準備離開。

在他起身扭頭之時,還微微側眸看向了常歲,接著來了一句“這件披風,你就先披著吧,回去的路上到底是更深露重,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

說罷,便轉身離開,留下常歲一個人在這湖邊短停之中,迎著夜風,思緒凌亂。

今天這是怎麼了?夏飲羽情緒異常到底還是有幾可循的理由,但是驚棠和自己整的這麼一出,似乎好像根本就沒由來的一般。

難不成這個傢伙,是一個間歇性神經病?只有到了深夜子時,鬼門關大開之時,他才會如此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