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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乾坤魍魎皮一張

“追”在驚棠的背影快要消失的那一瞬間,休涯突然間下達了這樣的一個命令。

他的語氣有些陰冷,給人的感覺彷彿是帶著絲絲縷縷的血腥味。

而常歲多多少少也能夠知道休涯想幹什麼,其實打從一開始的時候,休涯就沒有想要放過他。

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雖然常歲也沒有想要放過驚棠,但是她並不想要取的這個人的性命,放他一馬純粹是屬於行善積德之心而已,常歲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因為驚棠的那一張臉,而對他有了憐憫之心的。

她是在按照套路劇情走,一般套路而言,穿越之後,遇見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在接下來她的生命裡起到某種作用。

不管模樣與否,反正每一個看起來不簡單的人,都會成為她接下來的生命裡,一個戲碼不少的角色。

這種堪比法則一般的定律,常歲早就已經瞭然於胸了。

因為此時此刻的常歲,依然以為這是自己的一場夢境,而既然是自己的夢境,那麼燒腦程度就絕對不可能脫離她知識的上限,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整個世界的架構都是出自她的腦海的,既然如此的話,那麼關於九州這個名字的由來,也就顯而易見了。

那麼既然自己身處險境,她自然是要步步為營。

“放過他吧”當常歲說出的四個字的時候,休涯的臉上突然間閃過了一絲震驚,因為在極地的時候,這句話不管怎麼說,也不可能是由她口中說出來的。

她在極地的時光裡,代表就好像是一個十殿閻羅一般,她手底下亡魂無數,她手持長劍殺人如麻,這樣的一個人,現在突然間要放人一馬……這就好比是浪子回頭,伎伶從良,雖然休涯知道自己的形容似乎有些許偏頗。

但是這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實在是讓休涯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是這個戈羅已經不是以前的戈羅,再或者,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場夢……“屬下愚鈍,不知先生是何用意,或許僅僅只是因為先生不想要打草驚蛇,又或許是另有引蛇出洞之法?”

休涯說完這一番話之後,常歲的心裡變便開始竊笑起來,她剛剛還在想自己找什麼樣的理由,才能夠搪塞過這個一本正經的休涯,沒有想到接下來休涯就自己給了她一個臺階下。

既然如此的話,常歲也就恭敬不如從命,隨即就順著他的這番話說了下去,只見常歲意味深長一笑,淡然說道“你也看到了,那位少年一定不簡單,而且他衣著服飾包括談吐之間也是見過世面的模樣,最重要的是他對我並沒有多大的好奇,也並沒有恐懼,或者是喜歡之類其它的情緒,他剛剛說話的時候,那種行雲流水的感覺就好像是排練過一般,這個人絕對不簡單,具體目的為何,目前還不能夠太早的下定論,不過毋庸置疑的是,他絕對和我們所看到的不一樣,畢竟俗話說得好,人生皮相一張,內裡乾坤魍魎,如果他和這一場暗殺有關的話,那麼放他一馬對於我們來說,未嘗不是好事一件,放虎歸山,引蛇出洞,這或許,會是一場有趣的狩獵”。

“先生思慮的是”休涯覺得這一番話雖然不太像是戈羅能夠和自己說的話,畢竟戈羅做事情,沒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釋她的想法,不過她的狀態似乎從剛剛開始就一直不太對,然而這個決定做的沒有問題就可以了,在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休涯便立馬轉身囑咐了幾個人偷偷地跟蹤上去,現在的情況實在是不太明朗,保守處理一切問題,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在處理過這個問題之後,休涯便帶著常歲離開了這個地方,說到底,這個地方血腥味太濃了,總會招惹來不必要的東西。

野獸還好,若是人,便沒那麼好處理了。

他們也不想身上揹負太多無辜之人的鮮血,畢竟他們又不是殺人如麻的魔頭。

離開這裡的一路上,休涯忍不住詢問了一下常歲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且還著重問了一下常歲,她是否受到了驚嚇。

雖然休涯覺得一般情況下,沒有東西或者是人能夠驚嚇到戈羅,但是戈羅目前的狀態實在是……戈羅的狀態太奇怪了,好像換了一個人一般。

聽到了這個問題之後常歲便明白了休涯這一番話到底意欲何為,應該是因為自己剛剛的表現讓休涯起了疑心,大概是自己和這具身體之前的靈魂並沒有太多的相同之處吧,所以才讓休涯覺得她應該是受到了一些驚嚇,這個時候才如此的反常。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對不對?常歲也就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無非是正常的套路,大概就是自己受到了驚嚇,具體什麼驚嚇她已經記不清了,再加上之前馬車在斷崖邊的時候,自己撞擊到了頭部,所以很多事情她已經記不清楚了。

被用爛了的套路,卻總是在這種關鍵時刻,顯得理所應當的讓人無法質疑。

在聽到了常歲這麼說之後,休涯的臉上突然閃過了一絲糾結的神色,首先這番話的可信度,一般情況下這種事情發生在普通人的身上似乎顯得理所應當毋庸置疑,但是像撞擊驚嚇這種事情落在了戈羅的身上,卻怎麼都讓人覺得不太可能,戈羅的身手休涯心知肚明,像她那樣的人,一般情況下不會受傷,更不可能有驚嚇之說,不過既然戈羅已經這麼說了,休涯也不再追問,畢竟他該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到底應該怎麼辦才好?這一次他們奉命前往亓國帝都,其實戈羅是肩負了許多責任存在的,而且很多事情都只有戈羅一個人知道,可是現在戈羅突然間失憶,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等待戈羅恢復記憶,還是調頭折返從長計議。

不過亓國帝都近在眼前,現在只能夠差人先回去通知極地那邊,同時自己繼續承擔著護衛的職責,不過現在休涯又多了一個身份,那就是說書先生。

因為戈羅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他現在必須要讓戈羅對自己現在的身份有一定的瞭解,不然的話,接下來的計劃根本沒有辦法進行。

關於那些計劃,只有戈羅一個人知道,其實哪怕就是極地那邊除了後主之外,也沒有一個人敢和戈羅有更多的交流,所以在極地那邊有訊息來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恢復戈羅的記憶,並且按照之前的計劃將戈羅送往亓國帝都。

也就是這一路上,常歲大體知道了關於這個世界的一個架構,包括自己現在的身份。

這片大陸名叫九州,似乎每一片大陸的名字都叫做九州。

真是一個熟悉的名字呢。

考慮到這應該是自己的一場夢境,所以常歲也在心裡暗暗地吐槽了一下自己,看來自己的認知面真的不大呀,不然為什麼每一片大陸都叫做九州?而不是叫其他的名字?畢竟弗羅伊德說過,夢竟是自己潛意識的體現,如果不是自己知識有限的話,或許這片大陸應該叫別的名字了,當然了,這些話常歲肯定是在自己心裡說的,畢竟她說了休涯也聽不懂。

休涯肯定聽不懂佛羅伊德,說皇甫鐵牛或許他還能接受。

九州目前有三個國家,分別是亓國,晏國,和涼國,這三個國家之下,分別又各有自己三個附屬國,附屬國的君王並不稱之為皇帝而稱之為王,亓國和晏國兩地位於中原,也就是資源最好的地方,涼國偏向於北,一半連線雪山一半連線草原,地域最大,也是最驍勇善戰的存在,不過因為帝都距離中原地區較遠,所以一般情況下也就只有兩國旗下的諸侯國,才常常會與中原有許多交涉。

而亓國和晏國兩國之間早年的時候是有不少戰爭的,畢竟因為地區接壤,難免會有這樣的摩擦,但是自從亓國改朝換代之後,亓國的新皇帝便採取了和親的方式,兩國之間也就避免了魚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局面出現,所以這天下也算是太平了十幾年。

整個九州目前也算是比較平穩繁榮,除了邊境的一些諸侯國之間的戰爭之外,大國之間為了繁榮昌盛,基本上已經十幾年沒有刀劍干戈了。

但是這一切,也僅僅只是浮於表面上的粉飾太平。

國家與國家之間,君王與君王之間利益與利益之間,本身就不可能長長久久的太平下去,這是一個亙古不變的定理。

而當利益的天平稍微出現一些傾斜的時候,那麼平日裡偽裝的一切,也就沒有繼續掩飾的必要。

在那種情況之下,人性會被展露,無遺。

皇家的親情,官家的友情,在利益的面前很多時候都會顯得不堪一擊。

安逸的表相之下,正沸騰著一場暗潮湧動,等這一場風暴過去之後,留下的是森森白骨,抑或是欣欣向榮?無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