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陸清和去奶奶家吃飯。
路上遇到一個老頭對陸清和笑著打招呼。
陸清和是不擅長交際的,學校裡也沒教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辦。
為了不失禮,陸清和只好請教老頭正在做的事。
一塊空地上,老頭將發黴的糧食曬曬,再摻點泥土跟碎玉米棒進去賣給收糧食的。
收糧食的也知道,於是趁機放出去兩張高仿人民幣。
這正是他們正在做的事,也是此時陸清和正在問的。結果把老頭問的不好意思了。扛著摟耙走了。
臨走還來了句:“好好學習,以後咱也跟著沾點光。”
陸清和一臉懵逼,滿頭問號,尷尬地笑著。
一直生活在學校的陸清和是不認識這些人的,開玩笑,不要說他不認識。
有些人就連他父母也不認識,只不過同住一個村罷了。
正吃飯的陸清和突然聽見兩聲炮響。
嗩吶吹起,鞭炮齊鳴,一陣哭天戧地。
原來是村裡的陳老二死了。
飯桌上,前後左鄰加上陸奶等就陳老二的死敞開了話匣子。
陳老二,顧名思義,家中排行老二。
陳家在當地是大戶,陳老二有一個弟弟一個哥哥。
陳老大子承父業,是村委幹部,陳老二殺豬為生,陳老三乾的就多了。
幫人收割糧食,賣種子,賣玉米,收糧食,澆水,農藥化肥等等等。
只要是賺錢的,陳老三都幹。
但與陳老大陳老三不同的是,陳老二是個傻子。
村裡人謠傳是陳家這些年做壞事太多,遭報應了。其實就是感冒燒的。
陳老二雖傻,但不是傻的很厲害,基本的事情語言都很清楚。
就是條理不明,好像缺一根筋。
因為傻的不是很厲害,加之陳家勢力大,還有陳老大陳老三照拂一二。
隔壁村某個犯事又缺錢的趙姓人家就被連哄帶騙帶嚇地將趙雪嫁了過來。
要說趙雪,那長得是真不錯,168,110,身姿曼妙,面板白皙,容貌秀麗。
放在那個年代,可謂是姿色上乘了。
趙雪與陳老二育有一子一女,平日生活倒還說得過去。
四個人的花銷自然是巨大的,更何況趙雪還愛打扮。
假如說像村子裡一般家庭生活的話,陳老二依靠殺豬的收入,養活一家四口還是綽綽有餘的。
但是趙雪不行,她什麼都要最好的。
吃的要好的,喝的要好的,用的也要好的。
生了一兒一女,自恃居功甚傲,她也不屑於像農村老孃們那樣去幹活。
吃穿用度都向老大老三家看齊。
陳老二多年的積蓄並沒有支撐太久便被揮霍一空。
於是,腦子有些問題的陳老二被趕去建築工地去打工維持生計,不久便摔斷了腿。
摔斷腿的陳老二殺豬也很費力了,在一次失誤下,舊傷復發,被豬撞壞了脊椎,從此以後便臥病休養。
屋漏偏逢連陰雨,厄運專找苦命人。
趙雪與陳老二的結合或許本就是個錯誤。悲劇,是必然的。
陳老二的兒子丟了,急的陳老二爬著出去找。
癱瘓的下半身在地上留下一條條蜿蜒的血痕,與淚與哭喊聲化作一聲聲呼喚銘刻在這片土地上。
最終,陳老二的兒子沒找回來,也徹底失去了康復的希望。
趙雪被陳父陳母狠狠地k了一頓,回來又朝陳老二撒氣。
手足並用,大肆羞辱。
陳老二在床上一癱就是幾十年,這幾十年,陳父陳母早已老去,老大老三也去了城裡發展。
趙雪開始耐不住寂寞,發揮出她的本性,與村裡一個老混混勾搭上了。
陳老二被拋棄在家裡,屎尿混合在床上,臭氣熏天。
他的閨女每次從學校回家都會和鄰居家的大娘給他收拾一番,好死不死地賴活著。
慢慢地,鄰居也不來了,閨女升學了,回家的次數也少了。
至於趙雪?
她早就去老光棍家去住去了!!!
老光棍嘛,自然是沒什麼錢的,趙雪嘛,自然也沒有。
但是房子就是錢,地也是錢,而這些,陳老二都有。
於是,陳老二死了。
趙雪拿著一碗百草枯餵過的豬肉給陳老二吃,陳老二不吃,畢竟豬肉味道這麼大,他又不是聞不出來。
更何況,趙雪這個女人,什麼時候對他好過?!!
不吃,索性也不裝了。
趙雪轉頭叫來了那個老光棍,用夾炭的鐵鉗子撬開了他的嘴。
豬肉是沒得吃了,百草枯倒是喝了個頂嗝。
陳老二死後,陳老大跟陳老三帶人找到了趙雪,大致的意思是:
“我們知道他是被你害死的,你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葬禮上,你得哭。這半年,你不能再嫁。”
事情就這樣敲定了下來,此時的陳老大陳老三在城裡都是有頭有臉的人。
陳老二的死就這麼翻篇了。
嗩吶聲還在響著,葬禮那叫一個場面,聲勢那叫一個浩大。
陳老二死後,陳老二所居住的屋子就被趙雪賣掉了,趙雪帶著孩子去跟老光棍住了。
沒過幾個月,趙雪就跟老光棍領證了。
趙欣改名成李鑫鑫,退學嫁人換了彩禮。
這也是趙雪跟老光棍提前領證的藉口。
陳老大陳老三隻好吃了這個悶頭虧,畢竟那個老光棍是個什麼成色他們可太清楚了。
叫的好聽點叫老混混,背地裡,誰不說他是老畜生。
說起李帥,鎮上可能沒人知道。但是說起李混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趙欣和趙雪李帥住一起,他們放心,他們不放心。
萬一村子裡哪天傳出個風言風語,他們二人的臉還要不要了。
於是,李鑫鑫嫁人了,嫁的是誰不知道。
只聽說彩禮三十萬,嫁妝一分沒有。
東家長,李家短,一陣巴拉巴拉。
酒桌上推杯換盞,一氣、兩氣、三氣。
天色漸漸暗淡下去,陸清和也踏上了回家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