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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的,豈不聞光陰如駿馬加鞭,一去不返。

轉眼間,又到了考試的時間。

不得不說,陸清和的膽子有點大,又有點小。

考試這天的值日是誰都不願意做的,但偏偏陸清和就趕上了。

不光趕上了,他還和他的小學同學,現如今的初中同學,齊冠傑,分配到了倒垃圾這個苦差事的崗位上。

掃地,拖地,排桌子。

搬完椅子擦鏡子,擦完鏡子倒垃圾。

複習是不可能複習的,想可以,但是做不到。

倒垃圾嘛,自然要最後倒,最後倒,自然會影響考試了。

二樓樓梯的拐角處佇立著兩個只比陸清和矮一頭的垃圾桶。

這兩個一米五高,六十公分長寬的綠皮垃圾桶,被陸清和跟齊冠傑推去倒了一趟又一趟,但卻一直沒有倒乾淨。

為什麼呢?

因為扔垃圾的人來了一波又一波。

二樓的垃圾桶滿了怎麼辦?

去三樓?

NO,

扔地上。

當陸清和跟齊冠傑倒完一桶垃圾回來的時候,只見餘下的那個垃圾桶裡的垃圾高高地溢位來,地面上堆積的垃圾像是一座小山,又像是一片丘陵,更像是一片大海。

齊冠傑一邊拿著掃帚掃垃圾,一邊碎碎念:“真是,三樓的垃圾桶都空著,一樓走廊裡有攝像頭,這群傢伙,都往二樓走廊裡扔。都滿了還扔。”

邊扔邊掃,邊掃邊扔。

學生源源不斷,垃圾源源不絕。

哐當,哐當,哐當。

伴隨著塵土飛揚的聲音,陸清和拿著矬子,化身瘋狂清潔工,看都不用看,一矬子挫下去,就是滿滿的一矬子垃圾,哐當一下扣到垃圾桶邊緣。然後嘩啦一下倒下去。

學生越來越少,垃圾也在飛速減少。

地面上的垃圾逐漸被清理乾淨,剛空出來的垃圾桶又被塞的滿滿當當。

直到零星幾個人經過,地面上終於有了下腳的地方,解放了陸清和的腳脖子。

考試鈴響了有一會了,眼瞅著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卻還有滿滿兩個綠皮垃圾桶沒倒。齊冠傑急眼了:“他XX,不倒了,走了。”

說吧,齊冠傑化作一隻飛奔的猴子,消失在了通道中。

被留下來的陸清和一臉懵逼,看著地面上不光有零散的垃圾,還有聚在一起的垃圾沒有銼完,他急的滿頭大汗。他想喊住齊冠傑,但是他沒有,因為考試鈴已經響了,要保持安靜。

更何況,飛奔的齊冠傑是喊不住的,即便此時的陸清和追上去,用盡全身的力氣拉住他,恐怕也會被拖走。

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陽光的盡頭,昏暗的走廊裡傳來了一句話,帶著些許急迫與慌張:

“你,自已幹吧。”

毫無疑問,因為齊冠傑的離去,陸清和陷入了更大的危機。他花費了更長的時間去把垃圾收到了垃圾桶裡,但更要命的是都快考試了,他的考試文具還在教室外面,考場還沒去找。

收完垃圾,掃完地,陸清和還想去倒垃圾。在他的眼中,這是他的任務,也是他的責任,他一直是個遵守規則,極盡完善,害怕給別人添麻煩的人。

但無奈,他最後放棄了。

原因很簡單,一個人根本抬不動,更不要說還要下樓梯了。

陸清和做了許多嘗試,垃圾桶在前,垃圾桶在後,不光沒嘗試成功,還差點把垃圾桶打翻在樓梯上。

抬不動沒辦法,只好去考試了。

先是飛奔回教室外,取回自已的考試工具,隨後檢視考場號,再看兩個相鄰考場上的數字先後,從而確定自已考場的位置,飛奔向自已考場所在的方向。

當氣喘吁吁又大汗淋漓的陸清和趕到考場門口時,第一張卷子已經發了,有些人已經做上了選擇題。

遲到的唯一好處或許是不用費勁找座位,畢竟整個考場就空了那一個座位,其他的位置上早已坐滿了人。

陸清和哼哧哼哧地走進考場,招來一片討嫌的目光。

或許是跟垃圾待的太久了,身上有味,有些小仙女已經皺著眉捏起了鼻子,拿著墊本瘋狂扇風。

確認完考號的陸清和剛坐下,仍舊大口的喘息著,心臟彭彭直跳,還沒來得及審題。

麻煩就又找上門了。

一聲“陸清和”,把陸清和從試卷的文字中拉回現實,陸清和抬頭望去,來的人是陳家棟。

來的原因自然是垃圾桶裡的垃圾沒倒,找陸清和回去倒垃圾。

一個人拉不動垃圾桶,兩個人自然是可以的。

陸清和跟陳家棟飛一般地拉著垃圾桶跑向垃圾池,心裡不斷叨唸著失蹤人口齊冠傑,中間又被班主任訓斥一頓,氣喘吁吁地飛奔回了考場。

倒完垃圾後自然就是考試,考試的過程是順利的,別人都還沒做完,陸清和就做完了。

中間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時任年級第一的陳文賀是一黑瘦女子,正考著試,在沒有老師的允許下離開了自已的座位,開啟了當時教室的老式大吊扇。

這給了陸清和極大的震撼。

她怎麼可以這樣,她怎麼可以這樣不遵守紀律?

如此這般藐視老師?

震撼歸震撼,但是考試很順利。

順利了是好事,但是太順利了反而是反常。

或許剛開始感覺不到哪裡不對,但是往往有不好的事情在後面等著,就像是災禍的開端。

如果此時的陸清和長點心,再細心一些,記憶力再好一些,他就會記起小學二年級也曾經有過類似順利的事情。

當時的一切如同今天般一樣的順利,別人還在埋頭答題,陸清和已經檢查了三遍了。

等到試卷交上去,成績發下來,才發現,因為近視,再加上印刷不清,光線昏暗,他錯過了一個大題,考了一個低低的分數,成功引起了老師的注意。

這次差不多,悲劇總是帶有一致性。

別人還在埋頭答題,陸清和又做完了。

此次的考試他胸有成竹,檢查幾遍後自覺能拿到滿分,於是便暗自竊喜起來,卻又總感覺哪裡不對。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十分鐘,到了填答題卡的時間,一臉懵逼的陸清和才發現他少了一張選擇題試卷。

他囧大了!!!

細密的汗珠再次佈滿他的額頭,顯得油光滿面,感覺黏黏糊糊的,有些滑稽。

陸清和要怎麼辦?向監考老師反映情況,再要一張試卷,抓緊補救自已的錯誤?

不行,時間上是來不及的,也是得不償失的,答題卡還沒寫,在三十分跟六十分之間,他只能寫一個。

更何況森嚴的考場對陸清和可是具有極強的約束力,他是萬萬是不敢動的,更不敢給老師添麻煩。

盯著臺上的監考老師,陸清和陷入了深深的糾結。

午飯時陸清和吃了一份不一般的涼皮,這份涼皮充滿了高科技,有著滿滿的膠質感。

此時仍在陸清和的胃裡頑強地生存著。

但是巨大的精神壓力跟一路的劇烈運動卻讓這份涼皮不安分了起來。

涼皮像一個海盜,又像一個土匪,更像一個蛀蟲。

在陸清和的胃裡翻江倒海,興風作浪。

好幾次,胃裡的食物都湧到了喉嚨,又被生生嚥了回去。

陸清和強忍著不適,幾乎調動了全身的每一寸肌肉,才艱難地忍住不吐出來。

接下來的幾分鐘,要試卷是萬萬不能的。

意志力跟身體的本能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陸清和不斷髮出奇怪的聲音,做出反常的反應,都快把他前面的那個低年級的小姑娘都給嚇哭了。

但見那小姑娘伏在課桌上做哭泣狀,上下抽動幾下身子,又一臉笑意的抬起頭來,臉上不見一滴眼淚。

陸清和忍住了,但有人沒忍住。

只聽得哇的一聲,黃的,白的,通通噴射而出,在地上繪出一幅地圖。

還是3D的!!1

胃液的酸味瀰漫在教室,老師拿著矬子去鏟沙去了。

陸清和終究還是吐了,但不是在考場裡,而是在草坪上。

吐的什麼?

答:泔水味的西紅柿雞蛋麵。

話說這西紅柿雞蛋麵可是穩定的很,吃進肚子前一個味道,吃進去後還是那個味道,就連吐出來後還是那個味,甚至蓋過了胃酸的酸味。

學校的食堂裡,陸清和有三不吃。

這一不吃,新奇的東西不吃,比如高科技涼皮,為什麼?

因為這其中的科技含量太高,他把握不住。

這二不吃,看不見的不吃,比如說包子,烤腸,那可都是加料的。

這三不吃,二號視窗的不吃,為什麼?

因為那裡的飯菜,極有可能是發酵的。

不吃歸不吃,有不吃自然就有慎吃。

陸清和還有兩慎吃。

這第一慎吃,就是強買強賣,胡亂計價的一號視窗。

一根油條,兩塊是它,三塊是它,五塊也是它,看人賣價。

矮個子的同學名叫王海,只有一米四幾,此刻正在流淚吃著飯。

嘴裡還唸叨著:“一號視窗坑人,一根油條兩塊。”

陸清和開始安慰王海,畢竟陸清和包子吃出蒼蠅,烤腸吃出白毛的時候,王海也安慰過他:“閉上眼睛吃還是很美味的,都是蛋白質,很有營養。”

現在輪到陸清和安慰王海了:“行了,行了,別哭了,我上次小賣鋪買個一毛錢的糖,還要了我五毛呢。你這算什麼,不就多要了你一塊五嗎?”

這第二慎吃,就是高階大氣上檔次,狂炫酷拽吊炸天的高階美食。

羊肉湯,牛雜湯,除了富二代學生跟老師們,幾乎沒人買,當然,也買不起。

陸清和一個星期的生活費只有五十,他最常吃的就是一塊錢一個的菜餅了。

這種一碗就要三塊五,碗裡只有三五塊的高階美食,他自然是消費不起的。

即便是有三不吃,兩慎吃,陸清和還是中招了,畢竟其他的飯菜也只不過是還能吃!

或許是因為吃的太急,走路太快,這次的西紅柿雞蛋麵他沒能扛過去,一整碗西紅柿雞蛋麵被他一點不剩地吐了出來。

在草坪上哇哇大吐的陸清和將胃裡的西紅柿雞蛋麵吐出來後,肚子空了,胃舒服了,只覺一陣清爽,那叫一個舒服,比不吃飯都舒服。

很快就到了發成績的日子,陸清和因為少做了一張試卷,總成績不堪入目,只考了班裡的第十一名。

而且因為單科考的太差,他也加入了受懲罰的惡補大軍:課本,講義,抄十遍。

筆芯換了一支又一支,手電筒裡的電池換了一遍又一遍。

十個筆記本,滿滿三百頁,晝夜不停,日夜奮戰,終於寫完了。

代價就是壓力太大,眼睛出血了。

好在,考完試後不久就會放假,放假之後再開學就會重新分配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