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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70年的第一餐飯

“二姐,二姐,你怎麼不說話?媽,二姐傻了( ̄へ ̄)”

苗翔晨噠噠著小短腿跑進廚房,哭哭唧唧的,邊說邊指還不忘扒拉林可藝大腿。

“媽,二姐真的傻了,剛剛一個人圍著屋子轉圈圈,東摸摸西抹抹的,還時不時的歪嘴笑。

你們回來跟她說話,她一個都沒理,我盯了很久,手放到二姐眼前,她眼睛眨都沒眨。

媽,你快去救救二姐,我不要二姐變傻子(´;︵;`)”

林可藝左手插腰,右手拿著鏟,翻動鍋裡的大白菜,對這脫線的小兒子極度無語。

“媽,小妹不會真傻了吧?我剛跟她說話他也沒理我,小亦趴那盯著,真沒見她動一下。”

苗翔北一步三回頭,從門口慢慢往林可藝身後挪,語氣有點遲疑。

“你傻她都不會傻,等著……”

林可藝氣呼呼的把鍋鏟往苗翔北手裡一塞,拖著左腿哭哇哇的小掛件,大步向苗淼走去。

大的這樣,小的也這樣,這些人腦子裡都想什麼,小女兒中暑也沒發燒,睡個半天還能把人睡傻了不成?她就不相信了…

啪,哐當兩聲巨響,苗淼想摸摸被打的左手,又想捂著失去左手支撐,哐當砸向飯桌的下巴。

“哈哈~”除了苗淼一臉茫然,所有人都笑得快厥過去。

苗小弟破涕為笑,眼淚鼻涕糊一臉,小米牙全露了出來,眼睛彎彎,還能呼哧呼哧,吹著鼻涕泡泡玩。

二哥邊笑邊拍桌,大哥拿著鍋鏟擋著廚房門口,臉色漲紅,憋笑憋的。

透過光線往後看,還能隱約看到姐姐那抖動的肩膀,便宜爹轉身背對著她,假裝沒看到,卻笑得比所有人都大聲~

忽然,一股濃濃的焦味傳來,苗翔北大叫“糟了!”

急忙轉身推開妹妹,兩步跨到鐵鍋前,完了完了,大白菜已經黑了一半~

“媽,白菜焦了一半~”

“哎喲~讓你不看火,讓你看熱鬧,讓你浪費,把能吃的挑出來,明天再去供銷社看看有沒有肉賣,買些回來給淼淼補補身體。”

林可藝跟進廚房,那是手下一點沒留情,狠狠的拍了兩下苗翔北後背,心疼那燒焦的大白菜,這都浪費了。

“媽,明天我休息,我去,等會給我票。”苗翔亦聽到有肉吃,搶先回了話。

房子小,隔音還不好,聲音大點隔壁都能聽到。

客廳裡聽到明天有肉吃的眾人,眼冒綠光,像餓了好久的狼,咕咚咕咚吞嚥的聲音不絕於耳。

苗淼瑟瑟發抖,太可怕了,這是多久沒見到肉了?

現代誰還缺肉啊,人們都提倡健康飲食,多吃素食,蔬菜價格都快趕上肉了。

“開飯了,心蕾碗筷拿過來,小亦端菜,晨晨去洗臉,看著你的臉吃不下飯,淼淼休息。”

林可藝手上端著一鍋小米粥,邊走邊安排,滿臉嫌棄的樣子。

“媽,我幫你拿~”全家出動,苗淼也不落後,就是裝也得裝一下不是,原主勤勞的人設不能太崩了~

“你不舒服,好好休息,明天身體好點了再做也不遲。”

苗淼伸出的手被林可藝給躲開了,家裡又不是沒人了,哪有讓病人幹活的道理。

大家各司其職,擺好飯菜,就圍著八仙桌坐下。

苗淼暗暗觀察落座的苗家人。

便宜爹苗國強,氣質沉穩,留著小平頭,符合當下審美的國字臉,濃眉,眼睛不算大,眼神卻很犀利,退伍多年還能看出身上的肌肉。

便宜媽林可藝雖然沒有華麗的衣衫襯托,在苗淼看來氣質那是非常好的,鵝蛋臉配上一雙丹鳳眼,看起來很是秀氣,這組合一點都不像農村人。

時而溫柔,時而潑辣,至於什麼時候溫柔什麼時候潑辣,全看她心情。

大哥苗翔北和苗國強臉型眉眼,都挺像,就是年輕缺了些閱歷,笑起像個鐵憨憨。

畢業後自己找了工作,當了臨時工,鋼鐵廠效益好,各種票,種類也最齊,過節福利都比其他廠子發得多。

二哥苗翔亦穿著灰色上衣搭配黑色肥佬褲,眼睛竟然和林可藝一樣都是單鳳眼。

照常理來說,這眼睛不管長在誰臉上都有點嫵媚的感覺。

偏偏她二哥是個例外,妖孽之餘還有點痞帥痞帥的感覺。

讀書時就喜歡做各種奇奇怪怪的木雕,美其名曰,這是藝術。

現在在木材廠裡當臨時工簡直如魚流水,鬼點子巨多,經常哄得他師傅一愣一愣的。

就是挺窮的,每月工資也就12塊錢,時不時還得買點東西孝敬師傅,估計小弟兜裡的錢都比他多,他窮歸窮對原主還是很好的,三不五時就給原主零花錢。

姐姐苗心蕾,則是林可藝花了大幾百外加百來斤的糧食從別人手裡買了個紡織廠的工作。

在宣傳科上班,平時負責收集些資料,寫寫宣傳語錄,過節發發福利。

這崗位閒的時候是真閒,忙的時候也是真忙。

除了二哥,其他人都穿著工作服,天氣炎熱,大家工作了一天,臉上都帶著倦意。

這一大家子,看得苗淼莫名的心酸,空間裡有糧有肉,還有營養品,就差個往外拿的藉口了。

“哇哦º(・◇・)º有雞蛋,好久沒吃雞蛋了,香噴噴。”

苗淼思緒被打斷,轉頭看到苗翔晨小鼻子一聳一聳,像小狗一樣到處嗅,拿著筷子的手蠢蠢欲動,那想伸又不敢伸的模樣可可愛愛的。

“好了,開飯了。”一家之主苗國強開了口,大家才動筷子。

苗淼有些懵了,看著桌上的菜,不知道從哪下手。

雞蛋艾菜湯,艾草餈粑,炒白菜,菜簡單也就算了,這量是不是少了點?要真放開肚子,她能幹掉一大半。

“傑,泥多姿,好姿,孃的,下只你就不費中暑了,號幾個銀才能抬得動你。”

“嚥下去再說話!”

雞蛋塞滿嘴的苗翔晨說話含糊不清的,沒幾個人能聽懂。

“晨晨,快閉上你的小嘴巴,小心捱揍,沒人救你哦!”

苗心蕾餘光看了苗淼一眼,發現她臉色都變了,連忙出聲阻止,這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是皮癢癢欠揍了。

苗翔晨揮揮手,繼續狼吞虎嚥:“雞蛋吶,閉嘴還怎麼吃,只要我跑得快,二姐就揍不到。”

苗淼臉都黑了,弟弟心疼她是好事,就是這嘴有點欠……這弟弟不要也罷,她體內的洪荒之力快要控制不住了。

“哈哈~淼淼~小心筷子~筷子要被你折斷了,不過這艾菜湯你還真得多吃點,涼的,下火。”苗翔亦哈哈大笑,給苗淼勺了碗湯。

妹妹好久沒炸毛了,這炸毛的樣子深得他心,實在是太太可愛了。

“二哥,謝啦!”苗淼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的接過湯,咕嚕了兩口。

苗翔亦挑著眉回道:“客氣。”

兄妹倆相視而笑,原主最喜歡這個哥哥,在苗淼看來兩人就是臭味相投,有禍一起闖,有鍋她哥背。

從小到大,苗翔亦給她背的鍋,大大小小數都數不清。

苗淼嚐了口白菜,有一點點焦味,又帶點甜味,味道很奇怪,缺油的蔬菜再甜也是草,兩輩子從來沒吃過這麼難吃的菜<(`^´)>,

餈粑倒是軟軟糯糯的,中間還包了糖,糖的甜味中和了艾菜的苦味,味道還不錯。

艾菜湯裡的雞蛋染上了一些顏色,有些發黑,湯麵連點油花都看不到。

帶著一些苦澀的味道,不好吃也不會難以下嚥,只能說別有一番風味。

苗淼以前就很喜歡吃野艾菜,比種植的味道要苦一些,去溼倒是不錯。

以前每年清明節拜山的時候,沿路滿是艾菜,一摟一麻袋,煮湯或做餈粑,都特別好吃。

“哥,等會幫我修下床唄,下午不小心拍塌了,要不今晚我們只能睡地板了。”

吃飯的間隙,苗淼想到房間裡的床,藉口也不想了,就這麼直辣辣的說了出來。

苗家人力氣都不小,哪裡還需要什麼藉口,再說了,這床不過是年久失修,絕對不是她的原因。

苗父:……

苗母:……

哥姐:……

苗翔晨飯也不吃了,放下筷子,拔腿往房間跑,不一會又跑了過來摸摸苗淼腦袋,安慰道:“多大點事啊,姐,床要是修不好,我把書借給你,墊著也能睡。”

“我謝謝你啊!小可愛!”

“不要叫我小可愛!”

苗翔晨臉刷的一片緋紅,害羞了,扭扭捏捏的,樂得眾人哈哈大笑。

苗國強兩口子看著這溫馨的畫面,心裡欣慰,以後就算他們走了,幾兄妹也能互幫互助,相互扶持。

一頓飯吃下來,苗淼吃的是小心翼翼,話不敢多說,飯不敢多吃,唯恐一不小心漏了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