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華茗殿的謝銜舟神色慌張,狀若瘋魔,嘴裡一直唸叨著要去找御醫過來。他腳步踉蹌、跌跌撞撞地衝向床邊,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之上。
此時此刻,她的身軀滿是鮮血,彷彿一朵被摧殘的花朵,令人心生憐憫。謝銜舟呆呆地望著眼前這一幕,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恐懼,彷彿一個失去依靠的孩子般茫然無措。
他靜靜地坐在床邊,凝視著她那安靜沉睡的面容,心中的不安卻愈發強烈起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但他始終無法從這種不安中解脫出來。
他開始默默祈禱,希望上天能夠保佑她平安無事。然而,隨著每一次呼吸,那種不安感都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讓他幾乎無法承受。他想伸手去觸控她的臉龐,感受她微弱的氣息,但又害怕會驚擾到她的美夢。
在漫長的等待中,謝銜舟的思緒漸漸飄遠。他回憶起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而溫馨的時光如電影般在腦海中閃現。
然而,現實的殘酷卻又將他拉回現實,提醒他眼前所面臨的困境。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局面,只能默默地陪伴在她身旁,期待著奇蹟的發生。
芳怡聲音顫抖的說道:“御醫來了,御醫來了。”
然而謝銜舟卻像雕塑一般呆坐在床旁,直到眾人將他拉開,他才如夢初醒般緩過神來。
李御醫一踏入房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便撲鼻而來,令他不禁眉頭緊蹙。這股刺鼻的氣味彷彿預示著某種不祥的事情即將發生,讓他心中生出一絲警覺。
李御醫恭敬地進入寢宮,他的步伐穩健而輕盈,透露出專業與自信。向病床旁的皇帝和皇后行禮,他來到床榻前,輕輕跪下。
首先,李御醫仔細觀察裴知音的傷口的深度和長度,然後便叫人打來一盆溫水,扭頭向一旁的謝銜舟道:“謝將軍,我將為公主清理傷口,途中公主可能會疼的厲害。請您務必按住了。”
然後就見他拿著打溼的布巾擦拭著傷口,床上的人兒似乎感受到痛感了。呢喃了幾句,但額前的頭髮已經被汗水打溼了。
清理完血滯後李御醫又從藥箱裡拿出了一瓶金瘡藥敷在了傷口上,這次的痛感使得床上的人兒疼得醒了。
因痛感太強以至於指甲深深的扎進肉裡都毫無發覺,謝銜舟看著痛苦不已的裴知音心疼萬分,抱著的力度更大了。
李御醫處理好傷口後,裴知音因為太痛又陷入了昏迷,李御醫見狀迅速開出一份藥方,詳細地向侍者交代採藥和熬製的方法,強調每種藥材的劑量和火候的掌握。
治療結束後,御醫再次向皇帝稟報病情和治療方案。他用溫和而堅定的聲音,告訴芳怡需要注意的事項,如飲食要清淡、多休息。
最後,李御醫恭敬地退下,心中默默祈禱公主日康復。整個治療及交代的過程,御醫展現出了高超的醫術和嚴謹的態度。
待御醫走後,謝銜舟也隨著皇帝走了。只留芳怡一人在此伺候,芳怡看著滿身是汗的公主就去打了盆水為她擦洗。
半晌。
床上的人有了清醒的動靜,芳怡激動的跑過去扶著裴知音輕靠在床頭。哭喪著個臉看著她,“公主,你可怕我嚇死了,我都以為你回不來了。”
裴知音看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芳怡想伸手去摸摸她的頭,結果這一折騰就扯到了傷口。使得她倒吸一口涼氣,“哭啥啊,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芳怡慌亂的將眼淚擦了擦,厲聲道:“下次可不準這麼莽撞了!”
裴知音自知這次確實是自已的錯,便默默低下了頭。她猛的想到了什麼,“那個秦墨呢?後來怎麼樣了?”
芳怡搖了搖頭,如實道:“但是我聽寧世子說那人被砍斷了一隻手,那慘狀慘不忍睹。”
裴知音聽得胃內翻滾雲湧,差點要吐出來。艱難的將胃裡的不適感壓下後才敢開口,“可知是何人將其手砍下?”
芳怡並不想說的,但抵不住公主的質問,於是妥協道:“是……是謝將軍!據說還是謝將軍抱著公主你狂奔回華茗殿的並且當時他的臉黑得嚇人呢。”
裴知音愕然,心裡感嘆“他不是在江南處理事務嗎?怎麼會突然回宮了。”
見裴知音還想繼續質問下去,芳怡便板著臉對她說:“公主,現在御醫說你最重要的就是休息,要是想知道後面的事啊就抓緊把身體養好啊。”
裴知音見變了臉的芳怡就識趣的閉了嘴,躺在床上還在思考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本來想著想著,結果還是抵不住眼皮的沉重最後就沉沉的睡去了。
——
陰冷的地牢裡,秦墨雙腳被腳鐐鎖著。
看著逐漸逼近的男人,眼底佈滿了恐懼之色。只見那人手持短刀,嘴裡還唸叨著什麼。
待男人走近後,秦墨被嚇得瑟瑟發抖。想到在竹林裡發生的事就背後一涼,心裡祈禱著這個男人接下來不要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
可天不遂人願,只見那男子很輕易就開啟了牢門。秦墨嘴裡不停地求饒,可那男子像是沒聽見一般,將手裡的短刃慢慢的划向秦墨的面板。
發狠的說道:“你傷誰、惹誰都可以,可是你偏偏作死,惹上了她。”每說一句,手裡的刀就劃拉一下,秦墨痛的只能發出了“嗚嗚……”,想喊出來奈何嘴巴被抹布堵上了。
現在他秦墨也顧不得什麼疼痛了,只想讓眼前的男人停手,只能不停地磕頭認錯。謝銜舟看著弱小無助的男人並沒有讓他產生憐憫之心,只會讓他更加想弄死他。
此時的秦墨已經變得血肉模糊了,臉上血色盡失。嘴裡還在不停地求饒,希望謝銜舟能網開一面,給他留一條狗命。
但此時的謝銜舟早已動了殺心,加上腦海裡一直閃現過昨日一點沒有生氣的躺在他懷裡的裴知音後,眼裡的殺氣更甚。
最後謝銜舟手一揮,短刃精準無誤的插進了秦墨的大動脈,秦墨便永遠的躺在了冰冷的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