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你說奇怪不奇怪,我昨晚吃了肉,今天早上起來就感覺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以往起來哈欠連天頭暈目眩的,腿和腰還疼,今天早上起來格外的神清氣爽,渾身都是力量!”
“呀!你也有這種感覺啊?我也有!我昨天不是在地裡鋤了一天的草麼,胳膊和腰背痠痛得很,按理說睡一覺起來應該更痠痛的,誰知道今早起來我渾身上下舒服得不得了,腰不酸背不痛胳膊也不軟,精神頭也比往日裡好了許多!”
“難怪那些富貴人家個個都身體好呢,我們吃一頓肉就這麼補,他們天天大魚大肉的補身子,身體能不好嗎?”
“爹,娘,你們看我!看我!我也感覺特別好哇,真的,我說不上來哪裡好,反正就是感覺整個人特別舒服,舒服極啦!”
“……”
房間裡。
沈忘憂聽到爹孃和弟弟的話,不由彎起嘴角。
這可不是吃了一頓肉就能帶來的改變。
這是她靈泉水的作用好嗎?
雖然昨天她沒加多少靈泉水,可是對於這一家子身體極度虧損的可憐人來說,那點靈泉水的份量足夠緩和他們的身體不適,足夠讓他們感覺到清爽舒適了。
沈忘憂笑笑,轉頭準備喊趙靖淵起床。
一轉頭,她就看到趙靖淵睜著明亮的眼睛盯著她瞧。
她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醒的?”
趙靖淵莞爾,“天還沒亮就醒了。”
沈忘憂坐起身來,“你都醒這麼久了怎麼不起?”
趙靖淵也跟著坐起身來。
被子滑落,露出他好看的上半身,他指著自己,笑道,“我這樣,怎麼起床,怎麼出去?不穿上衣跑出去晃盪,你們一家還不得把我當成變態往死裡打?”
沈忘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也是。
她忘了這傢伙如今是個需要人穿衣裳的傷患。
沈忘憂下床穿好了自己的衣裳,這才幫趙靖淵穿。
她從包袱裡拿出趙靖淵的裡中外三件衣裳,捏著裡衣抖了抖,忽然望著趙靖淵說,“哎你這不是有衣裳嗎?你昨晚明明可以穿著這件乾淨裡衣睡啊,你怎麼不提醒我?”
趙靖淵眼中閃過一抹心虛。
但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理直氣壯,“我也忘了我還有乾淨衣裳。”
沈忘憂懷疑地盯著他,“真忘了?你不會是故意不穿衣裳想這樣抱著我睡覺吧?”
趙靖淵心虛垂眸斟酌了一下措辭。
然後,他轉過身藏起了自己的醜臉,將自己流暢好看的背脊露給沈忘憂,同時用他低沉悅耳的嗓音說,“是,我是故意不穿衣裳,我是故意想這樣抱著我的妻子睡覺,若我能長得俊俏一點,若我胳膊沒受傷,昨晚我根本就不會只滿足於這樣簡單抱著,我高低得再做點什麼給你瞧——”
“……”
沈忘憂一下子攥緊了手中的衣裳!
啊啊啊這個人大清早的說什麼撩人的話啊,要死了!
她緊緊盯著趙靖淵光滑流暢的背脊,在看不到那張醜臉的情況下,這個男人還真挺讓人動心的!真的!
可是……
這人偏偏就長了一張能終結任何曖昧,能碾死任何蠢蠢欲動的心的醜臉,唉。
沈忘憂摸著自己瞬間平靜下來的心,遺憾地拍了下趙靖淵的背脊,“行了,別騷了,趕緊穿衣裳,你不嫌冷嗎?”
“……”
趙靖淵聽到她說出口的那個字,背脊微僵,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
他妻子說他騷?
不是……
他一個大男人,他怎麼就……怎麼就……
趙靖淵挫敗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紅著臉頰轉過身無比尷尬的讓沈忘憂幫他穿衣裳。
等沈忘憂幫他穿好了三件衣裳離開屋子,他才敢低聲自言自語,“憑什麼說我騷,我一個大男人我哪一點騷了,這話說得簡直無理取鬧——”
他話音未落,沈忘憂就進來端油燈,聽見他嘀嘀咕咕,沈忘憂問,“你嘀咕什麼?”
趙靖淵猛地一個激靈,一臉無辜地轉頭望著沈忘憂,“我說,我真是無理取鬧,我以後再也不騷了。”
沈忘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抬頭看著趙靖淵那張醜臉,笑道,“其實你還挺可愛的,真的。”
說完,她端著油燈離開了。
趙靖淵咂摸著“可愛”二字,紅著臉頰想,哪有誇大男人可愛的,他一個大男人……算了,大男人也可以可愛,他妻子都說他可愛了,那他就認下了。
他就是可愛。
……
沈忘憂和趙靖淵出去時,爹孃已經扛著鋤頭下地幹活了。
勤快的沈白果正在掃院子右邊竹籬笆圈起來的雞圈。
看到姐姐姐夫起來,小白果彆扭地看了眼討厭的大姐,乖乖對趙靖淵說,“姐夫,爹孃下地幹活了,鍋裡有紅薯粥,你們洗漱了自己盛來吃。”
趙靖淵點頭笑著應了。
兩人進廚房拿了盆舀水洗漱,趙靖淵看了看大缸裡所剩不多的水,說,“吃了飯我去挑水。”
沈忘憂瞥他胳膊一眼,“你這樣怎麼挑水?”
趙靖淵說,“挑水只需要一條胳膊扶著擔子就行了,我如今也只能幫家裡幹這樣的活兒了。”
沈忘憂說,“挑水不急,我等會兒要去採藥,你跟白果都跟我一起採藥。”
趙靖淵驚訝地望著她,“採什麼藥?”
沈忘憂說,“緩解腳臭的。”
趙靖淵聞言,沉默了一瞬。
他縮了縮腳趾頭,尷尬地說,“我的腳,已經臭到這種地步了嗎?”
沈忘憂一愣,抬頭看著趙靖淵那尷尬的模樣,她笑得前俯後仰。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她擺著手說,“不是給你弄的腳臭藥,我是想去集鎮上售賣腳臭藥。”
她指了指這破舊的家,“你也看到了,咱們家日子不好過,本就過得艱難如今又要多養咱們兩個,爹孃昨晚不知道怎麼發愁呢,恐怕過兩天全家都得去喝野菜粥。所以咱們要是想過舒坦的好日子,就得掙點銀子回來——”
趙靖淵這才沒那麼尷尬。
他問沈忘憂,“你那個治腳臭的藥,很有用嗎?”
沈忘憂指了指他胳膊上的藥泥,“你覺得我的藥泥怎麼樣?”
趙靖淵說,“鎮上的大夫都配不出你這麼好的藥泥,自從藥泥敷上去我就感覺好受多了,直到現在藥效似乎仍舊未曾消失。”
沈忘憂笑了,“嗯,你既然知道我的藥泥有多好,那就該相信我那治療腳臭的藥有多麼有效。”
趙靖淵看著沈忘憂自信的模樣,忽然對那腳臭藥生出了極大的信心。
若是腳臭藥真的有用,那可真是一點都不愁賣了。
金山銀山,他妻子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