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吃了飯就抓緊去把籠子收了,兩個人都太累了,乾脆把補上來的海味都叫陶夭夭收進空間裡,剩了點豬肉又放了進去,倆人趁著夜色就回家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三點多,兩個人就起來去收籠子了,陶夭夭看了一下,籠子裡的收穫明顯少了很多,而且籠子上的網也有好幾處破損的地方了,今天正好沒有豬肉,白天騰出時間來要把網給補一下才行。
倆人遠遠地就看到王桂枝老伴餘之水也來了,走到她們跟前:“你倆咋這麼早就起了?”
陶夭夭指了指地上的籠子:“做個窩子碰碰運氣,三爺爺你來得也早啊!”
餘之水看了一眼籠子:“你這籠子有點意思……這不昨天放了豬肉,我今天特意早點來看看。”
陶夭夭一聽:“三爺爺,我能和你一起去看嗎?”
餘之水看她一眼:“行是行,不過你這個子不夠啊,得叫你娘和你一起,要不一會兒我怕顧不上你。”
陶夭夭立馬看向她娘,陶紅姑看了一眼餘之水:“三叔,這樣不打擾你吧?”
餘之水:“不打擾不打擾,不過你們沒穿水衣水靠啊,還是算了吧,在這等我吧!”
陶夭夭這才看到,餘之水身穿水衣水靠,魚皮岔油綢子連腳褲,這一身下水正合適。
她想到自己空間裡有簡易的趕海防水連腳褲,其實就是揹帶褲的樣式,只不過是用膠皮做的,下面連著膠皮靴一起,穿的時候從腳開始穿,然後一點點往上提,最後把兩根帶子套在胳膊上,瘦一點的人還要在腰間紮根繩子,免得太晃。
但是即便是再簡易的,陶夭夭也不敢拿出來啊!於是只得遺憾地在岸邊等著。
眼看著餘之水越走越遠,走到海里插的幾根成人小腿粗細的木棒邊,這些木棒排成一列,每個間隔一兩米,深深插在海里,中間則掛著漁網,漁網上端綁著白色的浮漂,方便判斷位置。
這個就是常見的倒簾網。大家可以想象一張張漁網透過木棒的支撐像窗簾一樣垂下來,迎著海,大海漲潮退潮,就會捕獲魚蝦。
陶夭夭遠遠地看著餘之水彎腰倒貨,對她娘說:“三爺爺看來收穫不少。”
她娘嗯了一聲,目光也追隨著餘之水把幾片漁網都倒了個乾淨,放到兩個抬筐裡(就是大號的揹簍),然後用扁擔將抬筐挑起來,看那個扁擔的彎曲程度就知道那兩筐有多沉。
到了岸邊,餘之水放下扁擔,擦了一下汗,看著滿滿的收穫,喜出望外,這等於他好幾天的收成了!
“紅姑,夭夭,多虧你倆了,你看竟然打上來了這麼多魚。”餘之水的笑就沒停過。
他指了指抬筐,叫她倆隨便挑一筐,他都是挨個網倒的,兩筐裡的東西都差不多。
陶夭夭笑眯眯地說:“三爺爺,你選一筐吧,剩下的一筐就給我們,我和我娘準備去鎮裡賣掉,換點糧呢!”
餘之水一聽,當即從水靠裡掏出一個網兜,胡亂撿了些魚蝦螃蟹留著家裡吃,剩下的叫陶夭夭一起拿去給賣了。
母女倆自是答應了,人家都給你一半收成了,幫忙賣點貨哪有不答應的道理。餘之水把兩抬筐海味挑到她家院子裡,就樂呵呵地回去了,也沒多待,畢竟現在天還沒亮,人家母女倆,傳出去也不好聽。
陶夭夭像打了雞血一樣,迅速收拾完畢,早飯也不做了,去鎮上吃點算了,母女倆把收成歸攏了一下,倒進幾個盆裡裝著,趕著車就去了鎮上。
到了鎮上,陶夭夭先去了巷子裡,陶紅姑替她把風,她迅速拿出幾個笊籬(大漏勺),又拿出幾個空盆,再拿出木頭浴缸,注入一些海水。
母女倆把浴缸抬到了攤位處,還有笊籬空盆都擺上,頓時引來了圍觀,不知這倆人要賣點啥,這個大木頭桶倒是不小,就是看著挺奇怪的,圓不圓方不方的。
倆人又從驢車上把盆子抬下來,嘩啦啦倒進了浴缸裡,各種魚蝦蟹順著海水,像小瀑布一樣流了進去,浴缸裡頓時變得熱鬧非凡。
圍觀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賣魚的,之前別人賣魚都是擺在地上,那魚早死了。看看這多新鮮吶,也太直觀了,就像直接從海里撈出來就賣似的。
陶夭夭就說了:“好叫各位父老鄉親知道,這些海味,是我爺爺和我娘還有我,三個人起五更爬半夜捕撈的,飯都沒吃就運過來了,就是叫大家吃個新鮮。”反正三爺爺也是爺爺,誰又不會去查證。
有人就問了:“那你爹呢?”
陶夭夭眼睛一閉:“我沒爹。”
眾人一看,哎呦這小姑娘可憐吶!小小年紀就沒了爹,加上她這魚確實活蹦亂跳的,於是都打算買點。
陶夭夭指了指笊籬和盆子:“大家看中什麼海味,可以自己動手撈,但是我這笊籬和盆子只有五個,所以還請大家排好隊。”
眾人一聽,哎呦,這不就等於自己親自抓魚了嗎?自己抓的魚吃起來多香啊!於是都躍躍欲試。
有的人就說了:“那我看中的叫前面的人挑走了怎麼辦?不行,我要先挑。”
這話一說,就有人也反應過來了,是啊,這肯定是先到先得,後面的都是被人挑剩下的,哪個願意自己看中的叫別人挑走呢?
眾人紛紛叫小姑娘出個主意,陶夭夭就說了:“三十文就可以先撈。”大家一聽,三十文,在他們接受範圍,主要是優先挑選,聽起來就帶勁!
有人就說:“我出三十文,小姑娘,你叫我先買。”
頓時就有人嗤笑了:“才三十文?我出五十文!我要在他前面!”
有個大爺就說了:“我出二百文,你兩個小子都給我靠後!”
這時,有個人弱弱地說:“那我五十一文,我插個隊。”
眼看著四個名額就定下來了,還在猶豫的人暗恨自己嘴慢還心疼錢,也有人覺得,我先觀望,大不了等下一輪。
一個一大早就出門的富家子弟也在其中,他單純是吃夠了府裡的早飯,乾脆叫上小廝嚐嚐這街頭小吃。
眼下他就高喊了:“五兩銀子,不,十兩銀子,我要把這五個名額都買下來!”
陶夭夭一看,嚯,還真有冤大頭,不是,財神爺呀!當即把五個笊籬都給了這個少爺。
這傢伙覺得身後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頓時覺得風光極了,把剩下幾個笊籬分給跟出來的小廝:“撈,都給爺撈大的!”
他自己則奔著那隻威風凜凜的大蝦就去了,這個蝦都快有他小臂長了,瞅瞅那大鉗子,裡面肯定都是肉!
他拿著笊籬去撈,大蝦揮舞著鉗子後退,它逃他追,它插翅難飛,最後,富少終於抓到了大蝦,陶夭夭教他捏住蝦後背,看著大蝦張牙舞爪,富少樂壞了,看看,這是我親自抓的!
幾個小廝也各自撈到一條大魚,只有一個小廝獨闢蹊徑,他撈的可不是尋常之物!乖乖,天上的星星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