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希眸子下垂,啪嗒——一滴淚水落在手背上。
凌玥抱住尚希,“不哭啦。”
尚希哽咽,在凌玥的懷中待了一小會兒,擦乾眼淚。
“我好啦,玥玥。”
“希希最棒啦。”
兩人說著話,相互安慰著,默默陪著彼此度過一個又一個辛酸難熬時刻。
太陽下山,場景自動變換,眾人來到地球守衛者選拔賽的最後一個賽段——森林。
而此時,他們已經完成3/4的賽段,卻什麼東西都沒有拿到。
一個個的,都很喪。
不過他們的喪氣還沒持續多久,就被森林之境的詭異所吸引。
綠蔭成林,三木為森,鬱鬱蔥蔥的樹木湧動著波譎雲詭的氣息。
活潑跳脫的松鼠從他們眼前略過,小兔子躲避著大灰狼的追擊,蟒蛇張開血盆大口對準野雞,老鷹從空中飛昇而下,鋒利鷹爪完美逮捕一隻小鹿,而後翱翔天空……
動物界的弱肉強食合情合理的上演著,人類作為叢林法則中的最頂端,擁有超強智慧,且具備完整的意識形態,不干預動物界的自然生存法則,是基本必備。
|叮——40積分!|
|叮——78積分!|
|叮——672積分!|
眾人的意識系統中,關於他們現場所看到的東西,進行了明碼標價,人們一鬨而散,去捕捉競技獵物。
蕭戚亦步亦趨的走到一處僻靜的山洞裡,頃刻間消失不見。
跟在他身後鬼鬼祟祟的任風輪,想要跟著他看看,會不會碰上什麼兇險物種,好搶奪一番,顯示下他的威武。
蕭戚為了拯救一隻軟萌萌的小兔子,敢和囚徒老鷹一戰,從而獲取少女芳心無數,他也想顯露一下他的英勇無畏!好讓尚希看見。
可是誰知跟著跟著,將人跟丟了。
蕭戚一心在兔飄飄身上,沒有意識到自己被跟蹤。
他的空間,現在裡面人可以自由進入了,不會窒息而亡。
這是千百年來突破中的突破。
空間裡面,兔飄飄身上塗了一層比她的臉皮還要厚的燙傷膏,周圍是冰冰涼涼的軟冰塊,靠近她嘴角的位置,蕭戚貼心的懸掛了一個轉圈小冰沙。
她吐出一口灼燒的灰氣,噴灑在白色冰沙上,白色冰沙迅速融化掉一小部分,低落在隔空容器中。
如此迴圈往復,小冰沙已經快沒了。
蕭戚趕忙進行填充,換了一個新的隔空容器,去清洗舊的容器,裡面是黑乎乎的一灘水,還混合著雜質,渾濁不堪。
蕭戚像個家庭煮夫一樣,將空間裡面打掃得一層不染。
慢慢地,小冰沙開始變成白色……
蕭戚給兔飄飄進行消毒、塗藥,整套流程貼心細緻地處理完。
而他剛正骨的腿,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抬手一揮,空氣中飄動的灼燒煙味散去,變為正常的空氣味道。
兔飄飄睡得很香,偶爾呢喃幾句,如夢中孩童般哼哼唧唧。
蕭戚的目光不自覺地變柔和,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兔飄飄,還以為她是隻灰兔子,沒想到是髒了,現在又變成了黑兔子,毛幾乎全被雷劈了,有的面板處也有燙人的灼燒感。
再偏差一點,兔飄飄就真的變成烤兔子了!
“這樣也好,等你好差不多了再醒來,也不會感覺到難過。”
“昏睡中的痛感,應該比清醒時候的痛感要弱一點吧。”
蕭戚自言自語,眸中盛滿萬千情愫,絲絲縷縷的情絲,牢牢地鎖定心尖兔。
他在空間裡面慢慢地睡著了……最近真的挺累的……
而與此同時的外面,任風輪等了兩三個點,也沒看見一點蕭戚的影子。
為了維持住溫柔的形象,好不容易才忍著沒破口大罵。
夜晚漸漸落下帷幕,任風輪在原地傻傻地繼續等著,內心反覆掙扎糾結,到底還要不要等……
|叮——3782積分!|
腦海中的積分提示系統,讓快要睡著的任風輪瞬間清醒,朝著正前方看去,是一隻通體紅色猛虎,正對著他張開血盆大口,空癟癟的肚子,嶙峋的骨架,一副飢餓許久的樣子。
那副兇狠的樣子,彷彿一口就要將眼前的獵物吃掉。
賽事的積分規則-活物原價,死物半價,沒有生命體徵的,不做價格區分。
“嗷吼~~~嗷吼吼~~~”猛虎狂嘯,震遍森林萬里。
任風輪被老虎的吼叫聲哆嗦了下,下一秒穩定心神,正面和老虎交戰。
腦海中的資訊庫,對老虎有詳盡的記載,大多數動物,都逃脫不了見血封喉的硬招。
只是,他想要的,不是半價。
眼前這頭老虎,看似勇猛異常,實則飢腸轆轆,戰鬥力減半,但正是因為他的過度飢餓,會讓他對食物的渴求達到頂峰,從而對獵物,會拼盡全力的進行逮捕。
“嗷~~”
紅色老虎沒了耐心,直接朝著任風輪的方向奔過去,一躍而過。
鋒利的兩隻前爪,在快要觸碰到任風輪的時候,被對方躲開,緊接著,它的頭被鐵網罩住。
張開嘴兇狠地咬,牙齒硌得生疼,它發紅的瞳孔,朝著任風輪的方向看去,目赤欲裂,野獸的兇狠在此時被徹底挑起。
它是森林之王——虎!
額前的隱晦圖案——王!
如今卻被一個兩條腿的怪物捆綁住,心中憤懣不已,怒氣值沖天,掙脫鐵籠。
任風輪緊接著又跑出一個鐵網,罩在猛虎身上,被對方頭一揚,鐵網砸在他身上。
他忙不迭地召喚雲跑腿,飛到半米高的空上,看地下的老虎對他發出咆哮。
嘭——
槍聲響起,囂張的老虎躺倒在地上,睜著的雙眼中盡是錯愕。
江睿收了手槍,來到地上,將老虎放入自己空間內,轉身欲走。
“那是我的獵物,你憑什麼拿走!”
任風輪踩著雲跑腿,嗖一下,到了江睿面前,厲聲質問。
“寫你的名字了嗎?我為什麼不能拿走。”
江睿擦擦跟了他多年的手槍,揣入兜裡。
剛剛看他和老虎磨嘰半天也不出手,還被一個沒有意識的動物給嚇得跑到了天上,真是丟人,丟人的人臉。
“那是我的獵物,我已經戰鬥很久了。”
“你的戰鬥就是躲到天上去?”江睿嘲笑,“你要是心裡不服氣的話,我們打一架,正面切磋一下,怎麼樣?”
最煩這種不敢正面剛的慫傢伙。
一腳踹不出兩個屁來。
“我……”
任風輪看看江睿,心裡面悄悄地慫了,但是沒敢表現得太明顯。
必勝年一族,向來是勇氣的代名詞,敢於與老鷹正面交鋒,且勢均力敵,甚至更勝一籌。
而江睿,還是必勝鳥的優秀警官,對方可是老鷹的對手,他……
真打不過。
“娘們兒唧唧的,還給你的了。”
江睿甩手一扔,噶了的老虎從空間取出,直衝衝地飛向任風輪,壓在他身上。
撲咚——
任風輪狠狠地砸在地上,身上是一身鮮豔的虎皮大襖。
“你……咳咳……呸……你……”
“不陪你玩兒了,老虎送你,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你能爺們兒一點。”
話罷,江睿嗖一下,踩著雲跑腿離開。
空間裡面的獵物品種豐富且多,區區一隻半價老虎,他還看不太上。
要不是因為怕他們參賽的隊伍又少一名,他才懶得出手。
他的積分已經攢了七七八八,現在挺閒的,適當的出手幫助一下,增加一下參賽學員的存活率,剛好發揮一下警官的高尚品格,一箭雙鵰,何樂而不為。
逗逗這個鐵憨憨,還挺好玩兒的。
“哎呦,我說不是,你能不能下手輕點兒,這可是我摔了十幾跤,才撲到的野兔子!”應玦一臉擔心地看著給兔子上藥的臨予。
“你能你來!”對方回懟,他真服了,又不是什麼大傷口,就是在木樁上蹭破一點皮,兔子還沒叫,他倒是哇哇亂叫一頓。
“我,我……我還不是怕弄疼這隻野兔子,才讓你來的嗎?”應玦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要不是怕兔子對他的憎恨高一度,他絕對二話不說自己就上手了。
剛剛順利逮到兔子時,他已經感受到兔子深重的幽怨目光。
“那你就閉嘴,別叭叭!”
“……哦。”應玦第一次乖乖閉嘴了,看在兔子的面上,不和小人一般計較。
“阿嚏!”
“你是不是要感冒了,那你理我遠點兒,不,我倒是沒事兒,你離我的兔子遠點兒!”應玦推開臨予,抱起兔子,衣滿臉的小心謹慎,深怕臨予傳染了他的寶貝兔子。
“打一個噴嚏是有人想你,打兩個噴嚏是有人罵你,打三個噴嚏才是感冒,應玦,你能不能有點基本的生理常識!”
臨予剛說完,又是一個噴嚏,“阿嚏!”
他噴嚏剛打完,應玦一溜煙跑了五米遠。
“應、玦!是不是你在心裡面罵我!!”
嗖—嗖嗖—嗖嗖嗖——
應玦的雲跑腿更快了,他懷裡面的兔子咕咕咕地叫,一身灰色兔毛被疾風吹得炸了起來。
臨予跟在後面追,江睿湊熱鬧,也追了上去。
三人好像無限延伸線條上面的三個點,衝著同一個方向出發。
“啊啊啊!喂喂喂!Sorry!!!”
嘭—咚———
應玦和對面的人撞在一起,同時摔落在地上,他手裡的兔子被高高地舉起。
臨予:……有被無語道。
“對,對不起,你沒事吧?”尚希出聲問,她和凌玥是同行的,剛剛被人撞了,她的身下,凌玥及時的鋪了一層軟綿綿的毛毯子,受傷程度不大。
對方聽聲音,就知道摔得很慘……
“嘶——”應玦悶哼一聲,“兔兔你沒事吧?”
“我看看。”凌玥從應玦手中取走兔子,給兔子做全身檢查。
臨予認命的扶起應玦,“你身體有事兒嗎?對了,你和人家姑娘道歉了嗎?是你把人家撞倒的!”
“要不是你追我,我怎麼能把人家撞倒!”
“要不是你心裡罵我,我怎麼會追你!”
“……”
兩人說著,又開始爭吵起來,大家對此已經見怪不怪,在見怪不怪的同時,也對蕭戚的耐心,敬佩一番,能忍受這兩人的聒噪而不暴躁。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臨予和應玦,經常被蕭戚從家裡面趕出來。
“兔子沒事。”
凌玥還給應玦兔子,兩人之間迴歸平靜。
應玦給灰兔子呼氣,“不怕不怕哈。”轉身,後知後覺地給兩位美女道歉,“對不起哈,尚希,對不起啊,凌玥,我剛剛跑得太快了,對、不、起!!!”
擲地有聲的道歉聲,尚希和凌玥對視一眼,無奈的笑笑,異口同聲。“沒關係。”
“對了,你為什麼會這麼寶貝這隻兔子?”尚希出聲問,“我可以抱抱嗎?”
“當然可以了。”應玦送到尚希手中,擠眉弄眼地給她開小會,“因為蕭戚可能會喜歡。”
“啊?”
應玦拽著尚希的衣袖,兩人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你也知道,蕭戚他不是有一隻兔子嗎?你是不知道,他對那隻兔子的喜愛程度,絲毫不亞於你們小時候喜歡芭比娃娃!”
應玦說的煞有其事,一副滿心滿眼為蕭戚擔憂的樣子,“他給那隻兔子做衣服、做飯、種胡蘿蔔……等等,這些事兒多的數不過來!”
“啊!”尚希看了眼懷中的兔子,漂亮的眼睛裡面湧現出濃濃的羨慕。
“但是你也不必太羨慕,我和臨予給那隻兔子悄悄的錯過測試,她沒有轉修為人的潛能,所以……”
應玦給了尚希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臨予趕過來,拽著應玦的耳朵,“你瞎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怎麼胡說了,這不就是事實嗎?”
不遠處的凌玥,看了眼八卦匯聚地,又看了眼面前的江睿。
心緒微動,低眸不語。江睿撓頭,想湊過去聽聽八卦,可是他身邊還有人,拋下人家一個小姑娘,怪不仗義的吧?
這很不·江睿!
兩人在原地,也不說話,面對面站得筆直,好似在學堂不好好聽話,被老師喊出去罰站!
“尚希,你別聽他瞎說,沒有的事兒哈。”
“尚希是自家人,怎麼不能和她說了?”應玦不解,“難不成真要看著蕭戚墜入兔子情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