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那麼這位先生,你又有何見解呢?”
一名剛剛被點名罵的檢識科人員忍不住跳腳了,畢竟他們這幫好歹也都是正規學校裡畢業出來的,竟然被別人罵不專業,那讓他們以後怎麼混啊?
“首先,死者的死因可以從肉眼方面判斷出來,死者死於胸口上的一刀,直接刺破左心房導致死亡,並且在死亡之前,死者有過劇烈掙扎,大概維持一分鐘左右。地面上遺留著漫長的掙扎痕跡。”
“第二點,在樓下參加宴會的眾人並未能發現這裡的不對勁,除了這邊的隔音效果異常良好以外,可能也是因為對方並沒有從正門進入。
“而可以進入這個房間的方法,無非就是兩個,一個是走正門,另外一個就是從上面的欄杆上翻下來。”
“很顯然,按照我剛才的推斷,第一個方法不成立,因此,他們只能是從樓上翻過來進行會晤的,有且只有這一個可能。同時,根據我們的瞭解得知,山崎先生是因為過於疲倦,所以說向服務人員要求了這間房間作為自己臨時休息的場所。”
“所以說你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麼呢?”
檢識科的小警察仍然不依不饒的上來詢問。
“這就意味著知道山崎先生在這裡休息的,除了這個房間的保潔人員以外,就只剩下一個人了。”
說罷,便將目光轉向一直站在這裡表面上強裝鎮定,而實際上已經大冒冷汗的三木先生。
“三木先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除了這些人以外,應該只有您知道山崎先生在這間房間裡休息吧。”
“確實…我確實知道山崎先生在這間房間裡休息,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有可能是兇手,你剛才說的那個手法是從樓上翻下來,而我的左腿受傷,不可能做到你所說的那些動作,我以說不可能是我。”
“三木先生,請冷靜。我並沒說兇手是你。”
三木先生這才反應過來,只不過整個房間裡所有的警察都已經將目光聚集到他的身上。
“三木先生,你好像特別緊張。”
目暮儘管神色不善的問道“這件事真的與你無關嗎?”
“當…當然!山崎可是我的好朋友,我為什麼要去殺他呢?我的好朋友死了,而你們卻在這裡冤枉我,這難道就是東京警視廳的水平嗎?”
“三木先生,請冷靜。我並沒有說兇手是你。”
高成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那麼現在我就詢問一下,剛才這所房間打掃的保潔人員,三木先生,麻煩你把他們都叫到大廳裡來集合吧。”
一行人便匆匆忙忙走出了事發的房間。而這時,外面一臉懵逼的吃瓜群眾們也都圍了上來。
“小淼,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高成雅子一臉擔心的圍上來,現在這狀況,自家兒子跟這次的事件不會有些關係吧?
“雅子,先冷靜一下。”
高成俊則相對而言比較平靜,畢竟也是家裡的管理人員,見過大場面。“小淼,你確定你跟這件案子沒有關係嗎?”
高成腦門上一臉黑線,你哪隻眼睛看出這是我的問題了?
“歐多桑歐卡桑,這件事情並不是我犯的,但是我現在手上掌握了這個案件的重要線索,我馬上就會將案件破獲。”
只來得及說這一句,便匆匆忙忙地趕到了大廳上,而一共參與打掃過房間的只有一男一女兩位保潔人員,現在他們都已經被拉到了大廳中央集合。
“三木先生這次參與打掃房間的工作人員應該都在這裡了吧?”
“是…是的,這是今天負責打掃二樓的工作人員。你們兩個給我聽好,一定要說實話,配合警官先生的調查,否則就等著炒魷魚吧!”
“不用如此緊張的”高成溫和的笑了一下“放心吧,我能確定兩位是不是在說謊。”
“那麼現在就開始吧,保潔先生,請問案發時間你在什麼地方?”
“在打掃二樓東側最左邊的那個房間,哦,對了,就是先生您剛才要求換衣服的那個房間。”
“嗯,好的,我已經清楚了,那麼,這位保潔女士,案發時間,你又在哪裡呢?”
“打掃用的清潔劑用完了,我去儲藏室取一瓶新的,當時所有路過儲存室的人都可以為我作證。”
“看起來現在情況都已經很明顯了呢,所有的犯罪嫌疑人都存在不在場證明,那麼在這種情況下,這就是一起典型的密室案件。”
“那麼,這又能證明什麼呢?證明你知道的案件很多嗎?”那名檢識科的警察仍然不依不饒。
“這隻能證明這三個人裡面有一個人在說謊。”高成臉色一正,“那麼接下來我們就需要去識破他們三個的謊言。”
“那首先要從哪裡開始呢?”目暮警官此時發出適當的提問,其實,高成還是挺喜歡這樣的警官的,至少比上輩子那些一天到晚只會指手畫腳的所謂領導屁事辦不了,然後在你幹活的時候還喜歡過來插一腳,比這樣的人強多了。
“首先,保潔女工因為是去拿清潔劑,所以說在儲存室裡待了一會兒,所有當時在儲存室附近的人都可以為她作證,那麼這就意味著她身上的嫌疑是沒有的,畢竟沒有人會傻到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讓其他人——而且是這麼大數量的人為他圓話。”
周圍的人也贊同的點點頭,畢竟沒有人會指望當著這麼一大群警察和偵探的面去搞那麼多人撒一個顯而易見的謊言。
“然後接下來就是男保潔員,他的證詞也應該沒有問題,有一個人可以為我們作證。”
“那麼這個證人是誰呢?”
“白鳥警官,麻煩你去喊一下工藤同學。”
“啊,工藤老弟在嗎?那太好了!”聽到有工藤家的人在,目暮警官眉頭都從原本嚴肅的三字形變成了川字形。
“呃,他這會正忙著抄作業呢,估計是沒時間幫你破案嘍,目暮警官。”
“啊,這樣啊,那好吧。”
“只要去問一下工藤新一同學,看看他取我的作業的時候有沒有看見這位男保潔員,那麼就可以得出男保潔員是否在撒謊。”
“那麼接下來我們就在這裡乾等嗎?”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現在我們要移步現場,我看看能不能再找到其他的一些線索。”
於是高成快步的跑到現場,當然,在進門之前,按照標準法醫配備是給自己戴上了手套和鞋套的。
整個房間除了床上有些凌亂以及地上的血跡以外,其實並沒有什麼太特殊的地方。
高成正在思索著,突然,一聲砰的聲響,打破了他的思路。
向聲音來源望去,高成發現聲音的來源是房間的露天陽臺。
剛才發出的聲音是陽臺的玻璃門被風颳倒,重重的合起來的聲音。
一般情況下,在這種大風天氣玻璃門是會合起來,以免打擾到房間裡人的休息。
高成迅速的走到陽臺上,發現扶手上似乎有些痕跡,而這個痕跡的來源是正上方。
高成的腦海裡似乎有了一些想法,他迅速的跑到外面,叫來一名工作人員詢問事發當時老爺在什麼位置。
“你說老爺呀,老爺他當時在三樓的房間裡休息,為之後宴會的閉幕做準備。”
高成趕緊又問道“老爺的腿傷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大概是在一個月之前吧,是在下樓的時候不小心摔斷了自己的腿,當時還讓老爺氣憤了很久,說扶手做的太不用心了。”
高成的眼睛裡似乎晃過一絲精光,他應該是確認究竟是誰在說謊了?
於是他再次將所有人都召集來了大廳。
“剛才我在房間裡進行檢查的時候,發現扶手上似乎有被繩子以及重物摩擦過的痕跡,而這個痕跡一直通到樓上,而樓上方正是三木先生所待過的房間。”
“兇手應該就是你吧,三木先生!”
這是所有人都看向人群之中的三木先生,只見他的腦袋頂上不斷的冒出虛汗,但仍然強撐鎮定的用手指著高成說道“你在胡說些什麼?我骨折了,我怎麼可能做到?”
“確實在正常情況下,一個骨折的人並不可能從三樓用鎖降的方式降落到二樓,並且實施殺傷。”
“但是如果三木先生你的骨折是裝出來的呢?”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而最緊張的莫過於被包圍在人群之中的三木。
“你在胡說些什麼?這個骨折傷,可是已經確認了的,我甚至還有診斷單和X光片。”
“正常情況下,墜落引起的骨折一般較為嚴重,但其外力作用的方向和方式是一致的,用一次外力作用可以解釋。而根據工作人員的闡述,您當時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
“但是我們可以發現,該公館的所有樓梯的扶手全部都是重心集中在左邊,為了方便人上下行,在這種情況下摔傷,那時候應該是右腿受傷,而三木先生受傷的卻是左腿。墜落引起的骨折傷中,外力作用的方向和方式是一致的,而左側有扶手的情況下,左臂有支撐物,故而受力點的主要方向並不在左邊,應該是三木先生的右腿受傷。”
“三木先生,現在可以讓你把左腿上的繃帶開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