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只覺得四處漆黑,只有還沒有拉上窗簾的窗戶隱隱透出點點星光。
李安揉揉太陽穴,只覺得睡得昏沉,一覺醒來也不記得是否又做了夢,只是仍然渾身疲憊。
他來到客廳倒了一杯溫水,又返回臥室走到窗臺前。
星星已經比前一日的少了許多,遠處隱約能看見月亮的影子,但月光仍然暗淡。
他看著閃爍的星星發呆、遊神,只覺得眼前的星星似乎越來越偏離原有的位置,逐漸擰出螺旋星環來,他連忙揉揉眼睛定睛去看,星星仍然散佈在深夜各處。
“大概是這兩天時差有些紊亂,眼花了。”李安心裡想。
他將水杯裡的水一飲而盡,回到客廳放下杯子,正準備去床上躺著睡回籠覺,突然看見床頭櫃上放著的那塊CiRound手錶。
如果他沒記錯,這塊手錶應該放在客廳的桌子上,怎麼又來到臥室了?
李安覺得奇怪,喊來小花問道:“今天又給手錶充電了?”
“是的主人。”小花打著哈欠,從充電樁邊聽到李安的喊聲趕緊走過來。
“才一天就沒電啦?”李安拿起手錶,忍不住想吐槽這電池待機時間差。
結果手錶剛拿起來,自已就亮了,錶盤上的藍色資料河流波濤洶湧,似乎預兆著什麼大事。
“是我忘記關了?”李安自言自語道。
“好像是張展來了以後開啟的,應該是他忘記關了。”小花回答道。
原來如此。
可是明明李安一直都沒戴著,這塊手錶怎麼還在計算呢?
李安剛打算問手錶到底有什麼事這樣奇怪,沒想到自已的全息手錶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是劉將和打來的電話。
李安剛一接通電話,就聽見劉將和急促的喘息聲。
“李安,那種毒素又出現了!”劉將和幾乎是喊出來的。
不用多加解釋,李安就已經明白,這裡劉將和說的毒素,就是在賈樹腦中化驗出來的不知名的毒素,或許這次,就能揭開賈樹之死的真相!
“你現在哪裡?”李安連忙問道。
“城郊公墓!”劉將和喊道。只聽見他周圍一片嘈雜,四周全是人們的議論聲,似乎還有挖掘機工作的聲音。
李安突然愣住了,這不就是他們三個人今天上午剛剛離開的地方嗎?
當時明明還肅穆莊重,怎麼一下午的功夫,就出現了這種狀況?
時間緊迫,不容李安多想,他結束通話電話,小跑到門口穿上外套,臨出門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對,立馬回到臥室,也把那塊CiRound手錶戴上,這才急急忙忙趕去。
一路上,李安本想給張展和王偉偉打電話叫他們也到現場盯著,可當他舉起手錶,看到全息投影裡顯示的時間才剛凌晨三點鐘,點點星光淹沒在漆黑的天空和城市的路燈裡,李安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且不說此一去到底有沒有新的發現,光是繼續查賈樹案就已經是處於自已單打獨鬥的狀態,這案件離奇複雜,還不知道到底會牽扯到多少事出來,前方是陷阱還是明朗的未來到現在還模糊不清,一昧的拉張展和王偉偉入夥,只有壞處。
更何況,張展對哥哥還是滿腔思念,如果這次行動牽扯到張帆的地方,保不準張展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現在這樣,不如先讓兩人好好休息,自已前去檢視情況,明天告訴兩人也不遲。
正想著,劉將和又打了電話過來。
“到哪了?”劉將和恢復了以往的沉著語調,問道。
此時,李安深知,越是劉將和嚴肅沉穩的時候,事情越不簡單。
“還有大約五分鐘就到,現場什麼情況?”李安急忙問道。
“還是那個可樂發來的訊息,不過不是給我發來的,是給原來屍檢的法醫。我們聯絡了醫院,醫院定性是急性腦死亡,家屬到的時候當事人已經不行了。家屬急著入土為安,當天就火化下葬了。”劉將和說道。
“怎麼這麼著急?既然都火化了,還去公墓那裡做什麼?”李安問道。
“那個署名可樂的人發來的訊息是:【晶片灼傷,輻射後大腦過載而亡,去中心醫院和公墓——可樂】”劉將和一字一句的讀著訊息,生怕說漏什麼資訊。
劉將和已經當刑警二十多年了,經常會收到匿名舉報或者虛假線索,工作任務不大的時候,他也會安排崔斌去核實真相,但往往都是半信半疑,不會全盤相信一個未知來源的訊息。
但是,即使不看“可樂”這個署名讓他不禁想起一個月之前在醫院真實找到的黃金手鍊,單單是“腦部晶片”四個字都會讓他警惕性瞬間提高。
畢竟,老隊長和張帆就喪命於此。
李安聽罷,腦子如同轟然爆炸,他的耳朵傳來嗡嗡的尖銳鳴聲,是壓力過大導致的瞬時耳鳴。
“腦部晶片”這個詞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聽過了。
他一直以為,在經歷了五年前那場重大事故之後,L市乃至全國都不會再有人去痴迷於這種東西,本以為這類物品已經被科技的快速發展淘汰掉,可如今又一次聽到的時候,他實在不敢相信,命運的齒輪又一次撥動起來!
“李安?李安!”劉將和在電話那邊急切的喊道,似乎在李安的沉默中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
“你沒事吧?”劉將和問道。
“我……我沒事!我馬上就到了!”李安反應過來,磕磕絆絆的回答道。
“好,那我們見面說!”劉將和說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車子剛一拐彎,李安就聽見前方傳來的嘈雜聲,公墓裡燈光明亮,光源處熙熙攘攘的人圍繞著,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趕緊走吧!別湊熱鬧了,大晚上的多瘮人啊!”
“再等會兒,這麼多人呢,記者都在這兒你怕什麼?”
“聽說這又出現那種精神鴉片了?真的假的?”
“這還有假,晚報不都說了嘛!”
……
李安下車走近,只覺得高亮的白熾燈晃的人眼暈,一下子站不穩。
突然有人抓住他的手臂,一把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