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桉在認真考慮如何名正言順的招募女護衛。
叮叮叮整合了所謂“時代的智慧”,給了蘇桉一個幫助女子生存或者說找到價值的重要方式,給她們提供能賺錢的機會。
用叮叮叮的話說,叫做“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士農工商,各行各業皆是男子為尊,男子掌握了可以成就功名利祿的平臺和資源,自然就更加看不起女子,或者說,不屑於看到女子。
考慮良久,蘇桉決定先從招募女護衛開始。女子直接入仕,難度太大,從商需要天賦、才能、心性堅韌,缺一不可。很多平民女子之所以過得更加困苦,無外乎生活和命困在他人之手,身不由已,但若她們有安身立命的能力,有足夠的銀錢,或可有所不同。
天盛世家大族歷來有人訓練女隨侍,也有如晴嵐這般做暗衛。女子習武,只要選對方向,一樣是可以有所成就的。無外乎多花一些精力培養,錢,時間,耐力,蘇桉都有。
蘇桉打定主意後,便開始著手準備。她不僅四處打聽護衛招募的條件,還向兄長蘇瑾求助,希望能找到一位合適的教頭。
恰好下月宮中會舉辦中秋宴,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因為按照慣例,每逢佳節盛宴都會有官眷們獻上才藝表演。蘇桉靈機一動,決定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如果一切順利,她相信自已能夠獲得更多的支援,讓招募計劃得以光明正大地推進。
蘇桉並未特意與薛清濁和哥哥們說明自已的計劃,她相信他們無論何時都是支援自已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緊張籌備後,終於到了宮宴的日子。蘇桉與薛清濁在宮門口等著蘇國公夫婦及哥哥們然後一起入宮。
玄宗與蘇國公有著年輕時出生入死的交情,又深知蘇國公曆來坦蕩無畏,對他總歸有幾分情義在。聽聞今日蘇桉報了劍舞,就讓人將她排在了一眾要展示才藝的官家女子前面。
音樂響起,蘇桉手持長劍,身姿輕盈地躍上舞臺。她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劍法靈動多變,令人眼花繚亂。
在場的武將被她所感染,帶頭叫好。本對她的表演不太看得上的眾人,也被征服,一時間竟連御史臺挑剔死板的老大人們都未曾有微詞。
“好好”,玄宗撫掌讚道,“蘇愛卿,你這女兒可是巾幗不讓鬚眉呀”。
表演結束後,蘇桉跪地叩拜,“多謝聖上誇獎”。
蘇國公亦起身,“多謝聖上,老臣家的閨女,不是臣吹,那是極好的,哈哈哈”。
蘇國公一向是“女兒奴”,聽得聖上金口玉言誇讚自已閨女,喜不自勝,國公夫人林氏忙就悄悄拉了自家國公的衣角提醒他不要在聖駕前得意忘形。
皇后年輕時曾隨軍出征,也知道蘇國公的脾性,聞言失笑出聲,“聖上您看,這老蘇還是那個性子!您快讓這孩子起來吧,別一會兒跪久了老蘇心疼可得纏的您又頭疼了!”
玄宗聽皇后這麼一說也記起來了,蘇桉幼時隨國公夫婦入宮面聖,跪著回話,蘇國公心疼女兒跟玄宗插科打諢求賜座,臨了還給女兒討賞,好幾個孩子的父親了,還是年輕時兵痞子的模樣,鬧得玄宗只呼頭疼,匆匆賞了讓他趕緊滾。
“罷了罷了,孩子們都這麼大了,你這性子也是改不了了。蘇桉不錯,劍舞得是英姿颯爽頗有將門風範,當賞!”玄宗是戰場廝殺過的,對武將有天然親近感。看到小輩一女子能如此風姿,心下高興。
“多謝陛下,多謝娘娘。臣女斗膽,想請求聖上賞賜一物。”
“哦?”玄宗好奇地問道。
蘇國公不知女兒所求,本能的想開口幫忙,林氏快他一步,“桉兒,不得無禮”,忙起身替女兒請罪。
“哈哈哈,無妨。你且說。”玄宗擺擺手,示意林氏不要太緊張。
“聖上,臣女自幼習武,不為逞強鬥狠,皆因自幼父親常提起與聖上征戰舊事,臣女起初並不明白,為什麼那麼辛苦還很危險,父親每每提起都是神采飛揚。後來臣女明白了,父親是天盛子民,有幸跟隨聖上驅除外敵保家衛國,縱使辛苦,亦是畢生所願。臣女又曾聽聞皇后娘娘也曾隨軍出征,心嚮往之。臣女身在盛京,盡享陛下與父輩庇佑,衣食無憂,然仍想盡綿薄之力。臣女照管的一處善堂,多為女子幼兒,請看護多有不便,便想招募一支女子護衛隊守衛善堂的同時,也能教其中的女子孩童一些自保的本事。臣女斗膽,想求聖上墨寶,為臣女的女子護衛隊取一名字。”蘇桉跪的筆直,堅定地說道。
玄宗有些訝異,蘇桉這賞賜求得著實出人意料。又聽她提起蘇國公跟閨女憶當年的事,心下感慨。
玄宗只育有三子,曾經有過一女,但幼時夭折。宗親中有位跟隨自已的平王夫妻雙亡,只留下一女,皇后憐其年幼,便將她養在身邊,就是如今的長公主李昌平。昌平公主養在皇后身邊時已經五歲了,識得些人事,一直以來貞淑嫻靜,是個好孩子,就是太過規矩,與玄宗不甚親近。
玄宗也曾因沒有女兒遺憾過,尤其是蘇國公連生三子後好不容易得了個女兒,恨不得連自家閨女哭了幾次奶都昭告天下,更是讓玄宗起過再生一個女兒的念頭。他曾想過,若自已有個女兒,應當也是如珠如寶的養著,也會給她講自已父皇年輕時的事吧。
“好!果然是虎父無犬女。此事,朕允了。
“謝陛下!”蘇桉心中一喜,她知道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皇后笑著開口:“蘇家丫頭求了聖上的賞,本宮自然不能落下。蘇國公之女蘇桉心地純善,又機敏聰慧,身為國公之女,心懷家國,撫慰幼弱,本宮就給你這善堂捐一萬兩,賞東珠一斛。”
“謝娘娘,娘娘千歲!”皇后娘娘的賞賜是意外之喜,有了國母的捐款,善堂日後經營也會更為順利。畢竟皇后娘娘都捐過善款的善堂,誰能不開眼的找茬兒呢。
聖上金口玉言,第二天蘇桉就收到了已經裝裱的裝有聖上墨寶的牌匾,上書“長安女子護衛隊”幾個遒勁有力的大字。
長安長安,長長久久平安喜樂。簡單的名字,樸實的寓意,蘇桉很開心,當即命人將牌匾掛到善堂正廳,厚厚打賞了前來送匾額的太監。
自此,蘇桉便可以正大光明的招募有武藝有才能的女子了,可以請她們教習善堂的女子和孩子們,讓她們學會自保,也能讓更多人看到,女子也可以憑本事賺錢,安身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