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興趣啊，我還沒看過現場辯論。”陸曉曦激動回道。

“我也去，提前透露一下是什麼主題啊？”施曼曼看出他情緒不好，故作輕鬆把話題引到他身上，讓他從其他思緒中走出來。

沈逸哲回過神來，長吁一口氣，抬頭朝她們笑了笑，詳細回道“網路上經常熱議的話題，馬路上有人摔倒該不該扶，我所在的隊伍是反方，不太好辯。”

氣氛緩和下來，三個人邊討論這個辯題邊加快速度涮煮剩下的菜品。

最後還是沈逸哲堅持買了單。

下樓後，沈逸哲想先送她們回去，被拒絕了。

他只好走到自己的單車旁，拿出鑰匙開了鎖，握著車把抬頭看站在高處的她們，啞聲說“曉曦，我回宿舍了，外面氣溫低，你們也快回去吧。”

“嗯，你騎車小心點。”陸曉曦嘴上答應著，腳卻沒動，就這麼看著他。

施曼曼也沒動。

”好。”沈逸哲又朝她們笑了一下，隨即調轉車頭，臉上最後一點強撐的微笑霎時消失不見。

“沈逸哲。”陸曉曦突然低聲喊他。

他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謝謝你。”陸曉曦有些難過的說。

臉上有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下來，他不敢用手去抹，更不敢回頭，握著車把的手背上冒出了幾條青筋。

最終，他舉起右手，在空中揮了揮，往前走了幾步，踩上踏板，飛馳而去。

陸曉曦回到宿舍，給蘇言言打去了電話，她心裡有個模糊不清的答案，一個不敢面對的答案。

蘇言言接到電話時正在操場散步，聽完陸曉曦的描述後，重重嘆了口氣，有些事真不是堅持到底就會有結果的。

她覺得沈逸哲是個傻子，傻到喜歡的人就在身邊，他卻要當個暗戀者，傻到高考結束，有那麼多次的機會，他都不行動，不把話說出來。

那時候，他根本沒有“敵人”。

可她又覺得沈逸哲是個聰明人，他清醒、理智，明白自己不是喜歡的人喜歡的型別，知道秘密一旦被識破，兩人距離越拉越遠，就連路上碰面，目光和身體都會自動快速逃離。

這種喜歡又清楚進一步走散，退一步絕望的感覺比任何一種愛情都讓人難過。

他遇到的對手太完美了，完美到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任他對誰說出那句話，都會是對方的首選物件。

……

喬星辰自從上次在顧星玥提醒下抱了陸曉曦一次，後面見了七八次都再沒有身體接觸，他也不是不想，就是找不準合適的時機。

他在感情這方面真的有點笨，自然而然的事情被他想象的異常困難，他還特意去圖書館找了這方面的書認真研讀，但書讀了好幾本，真正有了實踐的機會，又放不開手腳。

他們第一次牽手也是被動發生的。

十月底的一個週末，兩人約著出門逛街，陸曉曦走在他身邊，兩隻手臂免不了碰上，但依舊和以前一樣，誰也沒有做出下一步的動作。

走到一處商場，陸曉曦提議進去逛逛，實際是她穿的鞋子有點增高，走了半個小時腿疼，想找地方休息一會兒。

喬星辰帶著她進去了，見她四處觀望，饒有興致的模樣，就說“曉曦，我們去那邊看看。”

他所說的那邊，是商場裡的各種珠寶店聚集地，在一起後還沒送過一件禮物，應當把握好這個機會的。

越走近陸曉曦越覺得不對勁，那些站在門口的銷售員從漫不經心突然變得專心起來，朝他們露出甜美的微笑，好像看見了什麼大人物一樣。

陸曉曦抬頭看他，“喬老師。”

“嗯，曉曦，你來選一個，我們進去看看。”喬星辰手撫上了她的右肩，聲音溫柔。

老師即便成為了男朋友，說出來的話依然有分量，陸曉曦不敢不服從，她就指著離他們最近的一家。

見多識廣的女銷售員很快就走過來了，熟練的說著職業話術，把他們迎進去。

陸曉曦看見櫃檯邊的高腳凳，只想能快點坐上去。

但是櫃員還是帶著他們在店裡逛了一圈做介紹，再讓他們做選擇。

陸曉曦指著凳子，他們就一起過去了。

她坐上去後，痠痛的腳總算是得到放鬆。

喬星辰就在一旁看裡面的首飾，櫃員把他選的一件件拿出來，都是銀白色的項鍊。

接下來，陸曉曦撐著頭聽他們互相對這些首飾的質量、成色成分、鑑定書、設計寓意進行的交流，若是讓她挑，她只會選一眼驚豔的，對其他方面沒有太多概念。

喬星辰嘴角始終噙著笑，問問題也是虛心請教的態度，櫃員還是被問的越來越緊張，最後她還找來了經理。

陸曉曦把目光從首飾轉移到喬星辰的臉上，他是提前做的功課還是本來就很懂，比櫃員還專業的學識讓她不得不相信是後者，就連經理都在暗戳戳打探他的底細。

最後在經理的幫助下，選定了兩條，陸曉曦以為要讓她從裡面選一條，結果給她佩戴完後，正想說第一條好看，就聽見喬老師讓兩條都剪標籤，刷卡結賬。

陸曉曦急了，習慣性的摟胳膊，在他耳邊低語，“只要一條就可以。”

喬星辰拿出卡放在玻璃上，轉頭在她耳邊輕聲說，“我覺得你戴著都好看。”

陸曉曦的耳朵瞬間就紅了，隨手拿起掉落下來的標籤，上面的數字讓她差點從凳子上站起來。

喬星辰又從經理手裡接過第一條項鍊，給陸曉曦戴上，陸曉曦只覺得心在滴血，這麼貴的小東西也就是個裝飾品，要工作多久才能賺回來。

包裝好後，陸曉曦就打算從凳子上下來，結果一個不小心，沒算好高度，她踩空摔在地上。

喬星辰嚇了一跳，趕緊下來扶她，擔心緊張道“曉曦，摔哪了？哪裡疼？”

“崴到腳了。”陸曉曦指著右腳，疼得倒了一口涼氣。

櫃員也跑了過來，讓他們去裡面沙發上休息，她去拿藥箱。

喬星辰二話沒說就將她抱起來，跟著櫃員進入了她們的休息室，陸曉曦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到了沙發上。

白皙的腳踝上微微泛著紅，不算太嚴重。

櫃員一眼看見她腳上的鞋，就說“這種增高鞋我也曾經穿過，走路又累又容易崴腳，小妹妹，我給你推薦一個舒服的。”

喬星辰幾乎是經她提醒才發現這個問題，走了那麼遠的路也沒問過她累不累，更沒仔細關注她的穿著，男朋友當的太失職了。

他把她抱進懷裡，很是抱歉，“對不起，曉曦，是我沒做好。”

陸曉曦拍了拍他的手，安慰著說“是我把鞋穿錯了，應該穿運動鞋的。”

喬星辰反抓緊她的手，就是這麼給牽上了。

從那時後，他們只要在一起，手就沒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