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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來路不明的便宜貨

褚易渾身散發出的寒氣,將周圍凍成了冰窖,一雙眸深不見底,就像在看死人一樣,冷淡地瞥了褚盈一眼。"誰給你的膽子,對我的未婚妻指手畫腳?"。

褚盈剛才火氣上頭,腦門一熱就衝了出來,完全忘了褚易在場,她瞬間被褚易的氣勢,震得無法動彈!

心生膽怯,悄悄後退了一小步。

褚夢霎時站了出來,牽住褚盈的手,暗示她不可退縮,一臉譏嘲。"你這話說得,人家盈兒也是擔心你,怕你被人騙了啊!雖然這小姑娘看起來貌美膚白,但畢竟來路不明..."。她目光閃爍幾下,皮笑肉不笑地接著說。"不然你說說,她是哪家的小姐呀?"。

白夫人自從上次拜訪韓秋雅之後,回去把帝都的名媛全翻了個遍,連實力比較低薄的世家,也一概查透了,姓名字尾是“涵”的未婚女子,不是已經嫁作人婦,就是四十歲以上的老姑娘了。

由此可見,這女子肯定不是帝都人。

眾所皆知,但凡家裡有點錢的家族,是擠破頭都想遷入帝都,帝都之外的城鎮,除了一般良民,無非都是一些家道中落的小家族,所以褚夢才肆無忌憚,針對江涵的身份議論。

為了扳下褚傲,她和褚雄的計劃必須要成功,而第一步就是要讓褚易娶了白千芷!

褚泰見勢挺身站了出來。"就是!她不過就是長得好看些,論身份哪裡比得上千芷姐?"。

褚芸瞪向褚泰,揶揄笑道。"是啊,你的千芷女神現在還在躲著媒體,不敢出門呢!"。

人海之中的白千芷聽見自己被點名,立刻拉高衣領,彷彿怕被人給認出來。

而褚泰試圖回嘴,卻被站在人群一角,褚旭幽幽的深邃目光,給嚇了噤聲。

韓秋雅忍無可忍,使勁拽開褚傲的手,向前一站。"今天我話就撂在這裡了!不管涵兒是什麼身份!她都是我韓秋雅認定的兒媳婦!我兒子喜歡誰,還輪得到你們出主意了?"。

褚夢冷笑一聲,意有所指。"你們感情這麼好呀?誰知道她是不是你找來...想對我們褚家做些什麼不為人知的事呢?"。隨即目光憐憫的看向江涵,對著她搖頭。"小姑娘,看你長得漂漂亮亮的,小小年紀別整天妄想飛上枝頭,要學會自愛!"。

這一瞥,讓褚夢眼尖發現江涵身後的祥火,手上還端著一個長狀物,大約有一米的長度,外觀只用簡單的紅紙輕覆著,連邊都沒沾黏,彎彎翹翹的,看起來顯得有些潦草,彷彿是臨時才加上包裝。

她佯裝驚奇地叫了一聲。"哎!"。朝著祥火的方向走了過去,一臉假笑的指著祥火手上。"這是你帶來的壽禮嗎?這不會是什麼農村特產還是甘蔗之類的吧?"。

在原地看戲的賓客和褚泰頓時哈哈大笑。

褚老爺子見褚夢頻頻針對江涵,勃然大怒。"褚夢!你鬧夠了沒!我看你不是來給老子祝壽,是想氣死老子才對!"。

其實褚老爺子心裡也有些不安,雖然他不可能會嫌棄江涵準備的禮物,但是在這些勢利的賓客面前,當眾拆開若是不夠到位,反而會害她被落下話根,所以他才趕緊喝止褚夢。

褚夢被自家父親一吼,倒是沒敢伸手去拿。

反而是褚泰突然跑了過來,搶走祥火手上的長狀物。

祥火一急,欲追回褚泰,江涵抬手攔下了他,搖頭。"沒關係,讓他拿"。

江涵看著上竄下跳的褚泰,清冷地說。"輕點啊,要是磕著碰著了,你可賠不起"。

一直默不吭聲的褚雄,眼瞇成線打量著江涵,面色冷冽,彷彿對她說的這句話,感到十分不悅。

褚泰為了讓眾人看清楚,跑到了褚老爺子面前。

他粗魯的撕開紅紙,覷了江涵一眼,嘴角輕蔑的笑著。"我偏要看看你送的是甘蔗還是扁擔!"。

褚老爺子眉頭緊皺,拍桌怒斥道。"褚泰!你個混賬東西!給我住手!"。

紅紙被撕成碎片狼狽落地,露出了裡頭黑色的圓筒,褚泰把上蓋轉開之後,伸手掏了掏,一臉疑惑。"一卷紙?"。

一直旁觀不忍直視的陸展鈺,看到褚泰如此粗魯,總算憋不住罵了出來。"可瞎了你的狗眼吧!那擺明就是一幅畫!狗東西要是再碰一次,老子就打你一次!"。

他對於江涵如此隨性的包裝,就已經很看不過眼了,現在還被這崽子如此折騰,鬱悶的要命。

陸展鈺出聲,引來不少人側目,有幾名年紀較大的老人眼尖認了出來。"哎!那不是陸家的?"。

眾人出於好奇,也紛紛盯著畫筒看。

沒有人注意到,褚易一看到黑色圓筒時,露出一絲恍然的表情,看著身邊江涵的眼神,頓時帶著寵溺,緊抿的薄唇,勾起一道不明顯的笑意。

難怪會在壽宴前夕,突然取消交易。

難怪之前追蹤的訊號會重疊,原來就在同一個屋子裡。

JH..JH..江涵...自己早就該想到的不是嗎?

江涵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唯唯諾諾地說。"額...反正你送跟我送都是一樣的,別介意!別介意!"。

褚泰目光輕視地看著江涵,輕哼道。"一幅破畫有什麼了不起?我家多的是!我倒要見識見識是什麼名家之作,竟敢隨便拿來送我爺爺!"。

老管家思緒靈敏,他跟在褚老爺子身邊數十年,平日收拾的臨摹畫卷沒有幾千張也有幾百張,剛才他一眼就看出是畫筒,馬上讓服務生把長桌上的佳餚撤到一旁,清理出一張三米長桌,抬到了褚泰面前。

他正欲伸手將畫卷拿出,陸展鈺倏然衝了過來,奪走他手上的畫筒,一臉嫌棄道。"滾邊去!老子忍你很久了!"。

陸展鈺讓服務生拿來了酒精和毛巾,以及一雙乾淨的手套,消毒戴上後才小心翼翼地將畫卷從圓筒裡拿了出來,褚泰見狀頻頻嘲笑。"你也太誇張了吧?至於嗎?"。

褚老爺子緊鎖眉頭,對於陸展鈺的舉動,他神情嚴肅不發一語。

今天若換作是別人,他也會覺得這舉止太過浮誇,但今天站在這裡的人不是一般人,而是陸展鈺。

陸家原本就是做寶物鑑識買賣起家的,陸展鈺肯定是知道些什麼,才會如此慎重。

思及此,褚老爺子的眼神,不免多了幾分期待。

陸展鈺極其溫柔地解開畫卷中間的紅細繩,緩緩在桌面上展開,眾人紛紛抬起頭,因為不敢太靠近,隱約只可看見輪廓。

褚老爺子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目光炯炯盯著桌面,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兒來。

這分明是一幅極品的淡彩國畫,松鶴延年圖!

江涵乖順地走向前,學著剛才褚易的樣子,對褚老爺子莞爾一笑。"祝爺爺福壽綿長"。

褚老爺子目不斜視盯著桌面,邊發出讚歎。"好!好啊!好一個松鶴延年!"。

褚老爺子的異樣,讓眾人禁不住好奇心,紛紛湊上前來。

眼前這幅松鶴延年圖,筆墨簡逸放縱,勁秀灑落,畫中的仙鶴身姿生動流暢,羽毛細絨絲絲可見,仙鶴神情高傲,纖爪微抬寓動於靜,生動得彷彿要呼之欲出。

而蒼松的松針和樹幹用筆更為恣肆,松樹樹幹皴法細密,雖著墨上彩不多,僅憑寥寥數筆,就能呈現既完整又不失生動的手法,令人歎為觀止。

懂畫之人紛紛發出滿足的讚賞聲,還拿出手機拍照錄影留下紀念。

不懂的人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只覺得一幅畫有什麼好稀罕的?

褚夢就是其中一個,她繞著長桌觀賞了一圈,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她擰眉,對著全心全意沉浸在畫境裡的褚老爺子說。"父親,你若喜歡我買給你便是,要幾幅有幾幅,你可別被來路不明的便宜貨給唬住了呀!"。

幾名觀畫的老者,立刻對她投以異樣的眼光,其中一人帶著指責的意味。"你不懂就別瞎說"。

另外一名老者目光嚴厲,看了她一眼。"你看看畫上的章,就算你買上百幅,都抵不過這一幅!"。

褚夢認識他,是譚家的姻親家主謝老,也是當今帝都大學的國畫系教授,她覷了一眼,不以為然地說。"怎麼會有人在國畫上蓋M文簡寫啊?難道是什麼贗品不成?"。

聞言,陸展鈺又不淡定了,一臉嫌棄地看著褚夢。"褚家姑姑,麻煩你現在上網搜一下國畫大師.JH,別一直說出來讓大家知道妳才疏學淺,孤陋寡聞好嗎?"。

褚夢讓褚泰褚盈馬上拿出手機上網搜尋。

一分鐘後,他們三人雙臉漲紅,不發一語,像是在思考方才自己究竟說了什麼蠢話。

躲在人群中的白千芷見風向轉變,趁著大家注意力都在畫上,趕緊湊到褚盈身邊說了幾句。

半晌,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褚盈,在和白千芷說完話後,突然大聲地質問褚老爺子。"就算她有這幅畫又如何?說不定是易哥買給她充面子的呢!她究竟是什麼身份也還沒解釋啊!爺爺!難道你真的要讓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進我褚家門嗎?"。

她一說完,人群裡突然冒出一名中年男子,一雙厲眸直視著褚盈,沉聲說道。"涵兒不是什麼來路不明的人!她是我夏清文的親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