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在S市房產局，我和李先生辦完了三層小樓的所有手續。李先生是個實在人，他一直不斷的在提醒我說，這小樓不乾淨，李家請了數百位陰陽師了，沒有一個人能破局。
“而且，樓裡也死過不少人！真搞不懂，你買它能做什麼生意！”
“李先生，你這人真有意思。既然怕連累無辜，為什麼還把小樓掛到網上出售呢？”
沈楚白的眼神不太友好，在他看來李先生有點“又當又立”的意思。但李先生說了，因為自己家的兩個兒子都定居在了M國，妻子半年前去世，只剩他一個孤寡小老頭了。
“孩子們讓我把這邊的房產都處理掉，然後到M圖和他們一起生活。大兒媳剛好懷孕了，我去還能幫忙看看大孫子！”
沈楚白點了點頭，問了我一句：“哥們兒，你說句話不？”
“李先生，一路平安！”
……
我只對李先生說了一句祝福的話，沒有多說其他的。這讓沈楚白有些不開心：“初言，就算你沒有我的預知力，你也能看到他的印堂不對勁吧？他要是到M國去，會死於非命的！”
我嘆了一口氣：“瘦麻桿，你知道‘人各有命’嗎？”
“但是，既然看出來問題了，出言提醒也是應該的吧……”
“嘴上有因果啊！有些話不是想說就能說的。他們家的三層小樓一直鬧鬼，是祖上沒積德，幹了傷天害理的事情。你覺得他為什麼把兩個兒子都送去M國？”
沈楚白立刻就想到了：“避禍！”
“沒錯，就是為了避禍！一定有人給他算過，他們家以後會如何。可是咱們華夏的因果報應，怎麼可能因為人跑到國外，就沒了作用呢？這一家，到他兒子這一輩就是絕戶了，他不會有什麼孫子孫女被生下來的……
還有啊，我認識的沈楚白可不是什麼聖母心啊！他們家絕戶，是對死去的那些冤魂的告慰，你千萬別插手。還有啊，今晚得你辛苦辛苦了。”
“今天晚上？幹什麼？我沈楚白可不幹偷雞摸狗的事兒啊！”
沈楚白故意的！因為，他是看著迎面走來一隻雪白的薩摩耶，才利用了小學積累的有限成語，說了個“偷雞摸狗”，然後，這貨就蹲馬路上擼了半天狗。直到主人站得腳麻，求放過，才放人家走。
沒狗擼了，他才問我：“你還沒說呢，晚上要幹什麼呀？”
我沒好氣的回道：“用你的銅錢，渡冤魂！”
……
李先生的祖上，是大戶人家，比較豪的那一種。但豪門無善類啊，自從這棟三層小樓建了起來，裡面就不斷的死人。冤死的人太多了，李家為了避免這些人到了陰間告狀，竟然在樓下的地下室裡專門做了一個非常邪氣的法壇。法壇會將所有於此樓死去的人的靈魂吸進去。
進了法壇的鬼魂入到不了陰間，無法輪迴轉世，長此以往，怨念甚重！慢慢的，這棟小樓就成了大凶之地。就算是李家之人死在這裡，魂魄也一樣不得超生。
隨著時間的推移，法壇的封印之力越來越弱。慢慢的，裡面的鬼魂可以掙脫出來，在三樓中來回晃悠了。但它們的活動範圍，也就只能在這裡了。因為整個樓都被人設定了囚魂陣，什麼鬼也跑不出去。
也不知道當時設定這個法壇的人，倒底是好人還是壞人。說他是好人，他設定法壇囚禁冤魂；說他是壞人，他又設定了囚魂陣，不讓這些鬼魂跑到外面去害人……
前一天抓到的那隻鬼，已經進了玄墨的肚子。因為那隻女鬼死不足惜。死在她手上的胎兒，足足有三個！唉！封建社會是男人的天堂，但卻是女子的地獄。三妻四妾的內宅裡，哪能沒有風波呢？
……
沈楚白吃水煮魚吃上了癮，非要拉著我再吃一次。口口聲聲說晚上渡冤魂，對體力的消耗很大，當然要吃些壯力的東西！魚肉是最好的蛋白質，什麼什麼的……
於是，我只能又帶著他到了那家川菜館。沒想到，在這裡竟然遇到了徐凌州。這次和他在一起的，是S市刑警隊的幾位同志，幾個人在一邊吃東西，一邊討論著連環乾屍案。
徐凌州見我和沈楚白進店，他急忙站起身來打招呼。那幾位警察同志見徐凌州對我們這麼熱情，紛紛問起我們的身份。徐凌州沒說太多，只說了我是T市有名的狀元，是當地青少年心中的逆襲榜樣。
這種勵志的人設讓他們幾個對我的好感倍增，紛紛邀請我們拼桌。沈楚白有點不高興，這傢伙有吃獨食的癖好，生怕這些人和他搶食。這麼多人呢，我不好拒絕，那不就是給徐凌州送尷尬了嗎？
我拉著沈楚白坐下，招呼服務員過來點菜。那幾位警察同志紛紛說著讓我們倆隨意點，他們幾個請客。其中一個面相有些嚴肅，但目光溫和的人對我們說道：“本來我們也是為了給徐隊接風，兩個小朋友和咱們有緣分，就一起請了！”
拿著菜譜的服務員還是昨天那個差點被羅發的白魚瞳下咒，燙傷的那個小夥子。他一下子就認出了我和沈楚白，熱情的打招呼：“喲，兩位哥哥昨天才來過，今天又來了！是不是我們家的水煮魚特別好吃？”
沈楚白順杆爬，對小夥子豎起大拇指，說道：“味道好極了！”
服務員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得勒，就衝著您這句話，一會兒給您這桌加兩道硬菜哈！”
因為我們都不喝酒，所以他的贈菜也就升了級，一個是店裡的川味大腸、一道是椒香鳳爪。大家紛紛說道，是借了我們倆的光，才有這麼高階的硬菜吃。
我是挨著徐凌州坐著的。我小聲問他，這麼多人，我和沈楚白在這，不會耽誤他什麼事兒吧？徐凌州卻說，沒事兒，只要別提案子，就不算違紀。
我點了點頭，剛想告訴沈楚白不要亂說話，結果這小子嘴速太特麼快了。他剛把一隻大腸嚥下去，就問了起來：“各位，昨天那具乾屍案，有頭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