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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是非成敗

(五)是非成敗

聽聞沈塵的話語,譚靈韻大受震撼,聲音顫抖道:“我母親?不可能的。雖然,,但是這麼多年來我父母一直相濡以沫,恩愛有加,這絕對不可能。”譚靈韻神情略顯失控,有些不知所措。

“事實究竟如何,還需要進一步證明。”沈塵扔下這句話便自行離開,留下譚靈韻一個人獨自在風中凌亂。

是夜,沈塵正在房內打坐修行,一隻極小的飛蟲從窗戶的縫隙鑽了進來。沈塵似乎並未察覺。飛蟲徑直落到沈塵的耳朵上,順著耳洞鑽了進去。沈塵突然睜開了雙眼,眼睛略顯空洞,站起身來,推開房門走了出去。遠處,一個人隱藏在暗處,見沈塵離開了城守府,嘴角微微揚起。

翌日,譚靈韻來找沈塵,請他再去看看父親的情況,結果房間內空無一人,一應隨身物品卻都還在。譚靈韻以為沈塵出去散步了,四處尋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問府中下人,也都說沒有看到沈塵。正當譚靈韻不知所措時,蘇向婉在丫鬟的攙扶下款款而來。

“怎麼了韻兒,看你魂不守舍的。”蘇向婉面帶關切詢問道。

“娘啊。”譚靈韻抓起蘇向婉的玉手,著急道:“前輩不見了。”

“哦?”蘇向婉面色也是一變,問道:“何時不見的?”

“就大清早,我來請前輩再去看看父親,就發現他不在屋內,四處尋找也不見蹤影。可是他的隨身物品也還在這。”

“別急,或許是有什麼急事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蘇向婉安慰道。

“我看,是他救不了大哥,沒有臉再待下去,連夜跑了吧。”

“二叔何必如此詆譭。”譚靈韻不悅道。

“哼。我譚之澗行走江湖多年,我看這仙師就是個招搖撞騙的神棍。”譚之澗神色略帶鄙夷道。

“夫人,小姐。”一個下人匆匆跑來。

“什麼事如此慌張?”譚靈韻問道。

“老爺,老爺醒了?”下人上氣不接下氣的喘道。

“快去看看。”眾人快步向內堂行去。

到了譚之洞的臥房,只見沈塵正神色怡然的立於屋內。

“前輩,原來你在這裡。我早上還想找你來看看我父親,沒想到你一早就來了。”譚靈韻欣喜道。

譚之澗面色有些難看,畢竟剛剛他還詆譭沈塵,不得已上前輯了一禮道:“仙師。”

蘇向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也上前一步道了句安。

沈塵道:“譚大人的毒我已經解了。眾位可以安心了。”

“父親,你終於醒了。”譚靈韻趴在譚之洞床邊,喜極而泣。

“我,水。”譚之洞虛弱道。

“我這就倒水。”蘇向婉搶先去桌上提起茶壺,向杯中倒了一杯水,然後走到床邊遞給譚靈韻道:“韻兒,餵你父親喝點水吧。”

譚靈韻接過杯子,將要喂譚之洞飲下,沈塵卻道:“如果這杯水喝了下去,恐怕就再也醒不來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譚之澗怒喝道。

沈塵手一揮,房間內除了譚之洞,譚之澗,譚靈韻,蘇向婉之外,其他下人丫鬟均毫無徵兆的倒下。

“無需擔心,只是讓他們睡了一覺而已。”沈塵面向蘇向婉道:“譚夫人,難道你不想解釋一下麼?”

蘇向婉沉默不語。

沈塵伸出手來,手心有一物,正是昨夜那隻飛蟲。

“這是一隻蠱蟲,它的蠱母應該就在你身上。”沈塵說完將蠱蟲放飛,只見蠱蟲在空中停頓了一會兒便徑直飛向了蘇向婉。

“譚夫人,你還有何話說。”

“荒謬。”譚之澗怒道:“這只是你的障眼法。”

沈塵嘆了口氣,“愛情使人盲目。”!

聞言譚之澗神色一僵,不再說話。

蘇向婉幽幽道:“仙師昨天便已懷疑我了吧。”聲音婉轉而動聽。

“不錯,只是譚靈韻說你和譚大人恩愛又加,相濡以沫,我有些懷疑卻並未確定。直到昨晚你對我放蠱。你的本意是放迷魂蠱令我神志不清,離開這裡,然後再解開蠱,這樣我便會失去這段時間的記憶。你的謀劃我也不得而知。不過你就算沒有對我放蠱,我也會找到馬腳。”

“我還有哪裡露了馬腳?”蘇向婉不解道。

“昨天我剛來府中,你朝我盈盈一拜,我略施法力將你扶起,那時我便查探到你身懷靈力。你也是一個修仙者,只不過境界尚淺。我實在想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一個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委身下嫁一個凡夫俗子還生下了女兒,真的是因為愛情麼?”

“沒錯,確實因為愛情。”蘇向婉悽然道。然後便講起了故事。

十六年前,葵媙宗聲名鵲起,門內弟子均是千嬌百媚的女子,修煉魅惑之術,採集陽氣煉於已身。這採陽補陰之術不需要陰陽交合,雖有背正道,但也算不上邪魔外道。然而蘇向婉作為葵媙宗的聖女,認為此等修行方法畢竟是小道,便另闢蹊徑。她確實天縱奇才,不靠那採陽補陰之術,年紀輕輕便突破修行第一境,因此她也無比心高氣傲,自以為天下修士能比肩於她者寥寥無幾。誰知剛踏入俗世,便被一年邁騰雲境修士尋到,欲要將她作為爐鼎,吸乾她一身陰氣,助自已突破境界。一番激鬥之下身受重傷,境界也掉落了。蘇向婉逃到了渝州城,遇到了還是巡城守衛統領的譚之洞。譚之洞悉心照料,二人日久生情。譚之澗雖也愛慕蘇向婉,卻礙於兄弟情分,加之蘇向婉也無意於他,便將愛意埋藏在心底。蘇向婉和譚之洞結成連理,二人夫唱婦隨,琴瑟和鳴,二人誕下一女譚靈韻。譚之洞在蘇向婉的幫助下慢慢坐上了城守的位置。誰知天有不測風雲,葵媙宗在十年前雖然被覆滅,卻也有漏網之魚逃出。機緣巧合之下,葵媙宗餘孽找到了蘇向婉,用蘇向婉的身份威脅於她,要她利用城守夫人的身份幫助他綁架青壯男子助他修行。而蘇向婉因為受傷嚴重境界掉落,加之生產元氣大損,實在非那人對手。可是蘇向婉自與譚之洞成婚以來,深受譚之洞正義感化,早已洗心革面,不願助紂為虐。那人便以譚靈韻為要挾,不得已蘇向婉才向那人低頭。雖然一開始做的天衣無縫,可是世上哪有包住火的紙,不透風的牆,最終在月前被譚之洞發現了。蘇向婉無奈,只得用她機緣巧合下學的一些粗淺蠱術將譚之洞放倒。雖然如同植物人一般,卻也性命無礙。蘇向婉放迷魂蠱讓沈塵離開,則是不想讓沈塵平白丟了性命。若是蘇向婉知道沈塵已經踏入琴心境,蠱毒對其已是無用,說不定便會向沈塵求饒,事情恐怕會有不同的結果。

聽完故事,眾人默然。雖然敬佩於蘇向婉母愛之偉大,但她也確實做了不可饒恕之事,害了人性命。在蘇向婉見到譚之洞醒來的時候,便已做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和譚之洞一起赴死,來生再見。只是如此苦了孩子。

“娘,這是真的麼?”譚靈韻有些不敢相信,聲音含淚問道。

蘇向婉默不作聲。

“只能怪自已太弱,弱小便是原罪。”沈塵並沒有說誰是誰非,但是言外之意瞭然。然後沈塵便朝著窗外朗聲道:“聽了這麼久,你這個罪魁禍首是不是該出來一見啊,蘇老。”

正如沈塵所言,那葵媙宗餘孽便是蘇老。他喬莊成一個年邁的武林高手,進入城守府當了護院。蘇老緩緩走進房間,哈哈大笑,聲音竟是一個成熟女子。蘇老撤去偽裝,變成一個成熟女子模樣,風韻猶存。

“我還道為什麼堂堂修仙者要女扮男裝,當一個看家護院,卻不曾有這等秘辛。”沈塵冷冷道。

“你早就發現我了。”蘇老凝視沈塵道。

“不錯。只不過我與城守府非親非故,也懶得多言惹人討厭。”

“既然被你們知曉了其中秘密,那你們都要死。尤其是你,年輕的男性修仙者,你的陽氣對我來說是大補之物。吸了你,我一定能再上一層樓。”

蘇老運轉法力,整個房間都陷入了幻境之中。眾人面前出現了一幅幅香豔的畫面,譚之澗血氣方剛,氣喘如牛,艱難剋制自已;譚靈韻未經人事,也面色潮紅;蘇向婉閉上雙眼,這等魅惑之術她雖未修習,卻也知曉厲害。至於譚之洞,早已暈了過去。

沈塵嘴角譏笑:“你也就這點本事。”說完手指一揮,木劍嗤的一聲破空飛來,帶著雷音穿過了蘇老的身體,正是竹山劍術中的春雷驚蟄一式。萬物相生相剋,既然木克雷,但靈力運轉得當,木也可生雷。蘇老蟄伏城守府十年,雖然有大量的陽氣供她吸食修煉,卻也堪堪到了琴心境中期而已。雖然沈塵境界沒有蘇老高,但是這木劍卻是白雲老道用了幾百年的法器,威力十足,在敵人毫無防備之下,一擊必殺不在話下。施術者已死,幻境已然消失。至此,城守府的危機算是解除,至於後面的事,就由譚之洞自已定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