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該起床吃早飯了。”
鄔千慄穿著圍裙來到窗前,拉開窗簾,明豔的陽光照亮了整潔的房間。
柔軟的床榻間,卜關州被一堆絨毛枕頭簇擁著,還在沉睡。
受到陽光的刺激,他睫毛眨了一下,被鄔千慄扶著肩膀坐起來。
眼鏡戴在鼻樑上,卜關州扶了一下,睜開眼睛。
勤勞的alpha已經開始疊被子了,粘在被子上的檸檬味道被清晨的風進了空氣裡。
“忘了今天我們還有宴會要參加嗎?千千和蘇君彥的婚禮。”
鄔千慄提醒了一句,廚房裡麵包機響了一下,她拍拍屁股快步走出去關掉,把新烤好的麵包拿出來。
煎蛋,火腿,沙拉醬,生菜,西紅柿切片……
鄔千慄跟擺盤一樣層層堆疊,最後以另外一片熱騰騰的麵包收尾。一刀切開,放到盤子裡。
牛奶燙好了,她撕開一大包燕麥片,準備上演拿手好活。
“我不要沙拉醬。”
卜關州洗漱完往廚房裡看了一眼,端著拌好的牛奶燕麥粥坐到餐桌前,準備開吃。
鄔千慄得到命令,立即把擺好的三明治扒開,把沾著沙拉醬的煎蛋和生菜炫嘴裡,重新煎了一個蛋放上去,擠了很多番茄醬。
很大分量的三明治,再加上一大碗燕麥粥,卜關州有些吃不下,但又不忍心浪費糧食。
“別吃了,你吃剩下的我會處理。”
有些熟悉的話,卜關州抿唇最後往嘴裡塞了幾口,然後把碗推到鄔千慄面前。
鄔千慄把新洗好的夾掉屁股的草莓推給他做為交換,然後迅速將剩飯清空,順便把碗也刷了出來。
卜關州吃了幾顆草莓,目光追隨著鄔千慄,看見她拿出來兩件西裝,問道:“穿哪一件。”
“左邊。”
卜關州起身,手裡卻被塞了右邊那件。
鄔千慄給出的理由是:“那件質感太硬了,還很重,穿這件。”
換上鄔千慄挑選的灰色條紋三件套,卜關州對著鏡子整理袖口和衣領,鄔千慄已經提著鞋子走了進來。
她穿了一身煙色的魚尾裙,晶鑽點綴著繁星一樣的裙襬,擴散的輕紗像是夜晚籠罩著薄霧的星河。長髮挽起又髮箍簪住,給她帶上了成熟的氣質。
很難想象她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換好衣服做好造型的。
“還戴手錶嗎?戴個小的吧。”
“領帶選深藍色的吧,剛好跟我項鍊顏色一樣。”
“皮鞋給你選了最軟的一雙,雖然穿了很多次,但已經刷乾淨了……”
梳妝檯前,鄔千慄對他的每一根髮絲做了明確的規劃,比規劃她的後半生還認真。
長久打量之後,她給出最高評價:“帥到慘絕人寰。”
來到玄關,鄔千慄拿了個手提包,往裡面塞了不少梅子,確認夠卜關州吃的之後才停下動作,換鞋,出門。
婚禮的地點在吳氏一處私人莊園裡,如今蘇君彥是肚子已經五六個月份,經不起折騰,就選擇在京都舉辦婚禮。
“經不起折騰,騙鬼呢?”
加長林肯後座上,鄔千慄翻著白眼擺手,“他上個月滿陽寧蹦躂,一人躲著火力勇闖地下城,他才是最喜歡折騰的那個。”
雖然對他意見很大,但不能否認他救了卜關州這個事實。聽說當時的卜關州因為腹痛根本走不了一點路,是這個不到一米七的omega把他扛到外面的。
還有上一次在醫院,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估計那個時候卜關州就會被古有序帶走,躲到地下城裡,無處可尋。
“我可不會原諒他。”
鄔千慄就地立flag,卜關州淡淡看了她一眼,“原諒誰。”
“蘇君彥。”
“他又怎麼惹到你了。”
卜關州歪頭看向窗外,已經快要到了。鄔千慄這個時候忽然說這些,他都懷疑她要來砸場子。
“惹到我的地方多了。”
鄔千慄含糊其辭,不打算說出真相來。
卜關州已經忘記了,那就永遠也別想起來,只要她記得新仇舊恨就夠了。
“你傷還沒好,易感期草草收尾,還是不要太情緒用事比較好。”
卜關州溫聲提醒。
“我不生氣,一個情緒穩定的母親才是家庭的關鍵。”
說著鄔千慄比量了一下卜關州的腰,問道:“為什麼還是看不出來。”
“才兩個月,看不出來很正常。”
“今天要是你感覺到累了就跟我說一聲,我帶你去休息。”
鄔千慄十分關注卜關州的身體狀況,前不久的孕反差點把她急到哭出來。
反應最厲害的時候,卜關州幾乎吃不下一點東西,每當這時候她都會在心裡狠狠記一筆,等肚子裡的那個出來再一起算總賬。
“知道了。”
卜關州無比從容收下鄔千慄的關心,這半個月來他已經對此習以為常。
莊園被無數鮮花裝飾著,綵帶氣球漫天飛舞,到處都綁著綵帶,比訂婚那次不知道奢華了多少倍。
踩著花瓣來到花園,花園裡早已聚集了不少人。
花園位於一片三面環湖的空地上,佈置非常別出心裁,花團錦簇,溪水一樣蜿蜒的長桌位於兩側,擺滿出自大師之手的精緻糕點,以及平時不容易見到的酒水。
花園的西部放著很多寫生的畫架,擺在上面的油畫畫的是主角的結婚照,錯落有致擺在那裡,供客人觀賞。
“阿姨好叔叔好。”
鄔千慄帶著卜關州去打招呼,卜關州並未跟她一樣開口,只是稍微點頭致意。
“鄔丫頭來了,怎麼沒跟你母親一起,他們早就到了。”
吳雁接過鄔千慄遞過去的伴手禮,往那些畫架那裡看了一眼,示意鄔嵐越他們在那邊。
比起上一次見到時二人的憔悴,如今吳家父母狀態大好,宛若容光煥發一樣,熱絡接待著前來的遊客。
拜別二人,鄔千慄走到桌子前端起一疊小蛋糕,叉了一塊湊到卜關州面前,“吃點?”
卜關州搖頭拒絕,注視著鄔千慄把那個栗子味道的小蛋糕三下五除二吞吃入肚。
這幾天鄔千慄吃的不少,但好像身上的肌肉並沒有因為伙食的改善而消失,依舊讓任何omega見了就臉紅。
剛剛一路走來,跟吳家有親緣關係的不少適齡omega見了她,恨不得一雙眼睛黏在她身上,這讓卜關州很吃味。
先前在學校裡,他聽到過不少學生對於鄔千慄的評價,恨不得集齊世間所有alpha的優良品質來讚美她。
“哎呀,這不慄慄嗎?”
周柒的聲音從長桌另一端響起,她穿著典雅的綠色禮裙,茶色輕紗環繞。
裙子一提,alpha端著一盤新拿起來的巴斯克小跑過來,胳膊肘戳了鄔千慄幾下,道:“這狀態,比上次見到你的時候好太多了,最近過得挺滋潤嘛~”
說完意味深長笑了一下。
鄔千慄跟著彎了眉眼,幽幽道:“吃軟飯的感覺怎麼樣?”
“爽,這輩子不想努力了。”
周柒真情實意回答,把手裡的巴斯克往鄔千慄面前推了推,“嚐嚐這個,味道一絕。我一路吃下來就數它最好吃,一會去另一邊嘗完我再給你推薦。”
鄔千慄接過,不忘嘴炮一句,“美食家推薦的,我可要嘗一下。怎麼不見岑雪青跟你一起?”
“他啊,在跟伯父……聊天呢。”周柒攤手,“工作上的事情,我這個外人就不參與了。”
“岑家也來了不少人呢,他哥哥,嫂嫂,爸爸都來了。”
鄔千慄:“畢竟是吳家的邀請,要給足面子。”
不知想到了什麼,周柒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我的感情進展的夠順利了,結果你們……都是卷王,比不了。”
“怎麼?是孃家不讓你入贅,還是岑家看不上你?”
岑雪青出現在身後,打斷她的嘆氣。
不知道為什麼周柒有些緊張得捏了一下杯子,平時比鄔千慄還不正經的人忽然扭捏起來,“沒有,哪有,怎麼會。”
三連否認。
鄔千慄眨了眨眼睛,要發現什麼東西的時候被卜關州拽了一下,“走了。”
還沒開始吃瓜就被拽走的鄔千慄同他們告別,快走幾步跟上卜關州,“你真別說,老夫老妻看小年輕談戀愛的感覺就是很不一樣。”
“我猜周柒身上的標記,在胸上。”
“……”
鄔千慄比劃了一下,“多麼傲人的資本,可惜我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