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常歲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像休涯這樣可以說是非常古板的人,竟然能夠接受一體兩魂這種事情。
並且透過剛剛休涯所敘述的話來看的話,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休涯是並不願意承認,常歲這個人的存在的。
畢竟是因為常歲的存在,所以才讓戈羅處於一種沉睡的狀態,更直白點來說的話,就好像是常歲惡意奪取了戈羅的身體一般。
而且也不知道是常歲想的太多,還是因為身為女子,實在是太過敏感,所以在聽剛剛休涯所說的話的時候,他總覺得休涯,似乎好像對待戈羅,有一種不同於常人的感情。
不過她也不敢深究,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戈羅不是什麼正常人,這個休涯也不是什麼正常人,在極地那樣一個,彷彿修羅場一般壓抑的地方,在那種類似於驚濤駭浪,黑水沉舟的深淵一般的地方,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有什麼正常的心理。
所以,戈羅的性格,是那樣的壓抑,哪怕她心裡有千萬思緒,也從來不會在自己的表面上面表露哪怕一分,甚至對於她接下來,想要拼上自己性命要做的事情,戈羅也都沒有同外人,透露過哪怕一句,甚至之前她同常歲所說的話裡,也是一直有一些遮遮掩掩,透過和戈羅幾次的交涉,常歲基本上也可以確定,戈羅是一個非常孤僻的人,也正是因為如此,她的性格,用常歲的話來說,斷然是有一些扭曲的。
休涯也是極地那個地方出來的,他又能比戈羅,好的哪裡去呢?所以假說休涯,對待戈羅那種屬下對待主上的尊敬的情感,會以這樣一種略微帶著些許偏執之感,體現出來的話,或許偏執之感體現,也沒有什麼太大的。
畢竟不管怎麼說,現在也不是在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她是應該好好和休涯溝通一番,因為以現如今的局面看起來的話,一定要消除休涯心中,對待自己的一個隔閡,而且最重要的事是,要讓休涯明白,自己並不是剝奪佔有了戈羅的身體,更偏頗一點來說的話,當然是因為戈羅,常歲才來到了這個世界上,並且她在戈羅的身體裡,也並不是完全佔有著主動權,最重要的是,她的所作所為,出發點都是為了戈羅。
當然了,這些事情,常歲斷然不可能當著旎炔的面前,去同休涯解釋,旎炔知道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常歲將來還希望和旎炔有一些合作,所以既然如此的話,那麼就必須得要讓他們二人,達到一個同等的高度,不然的話,接下來談生意,還真的不是很好談。
或者換而而言之,是常歲,根本不想要旎炔,知曉這些事情。
不過,對於旎炔,常歲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畢竟剛剛休涯在說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的時候,你說就坐在他們的身邊,可以說是從頭聽到了尾,但是你說將這些故事,全部聽到自己的腦海之中,之後卻沒有表露出來任何一種,類似於震驚的神情,就好像是休涯在敘說的,根本就是一個非常老套的說出先生,才會說的江湖故事一般,根本沒有任何的新意。
這種感覺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旎炔這個人天賦異稟,從小到大,見怪不怪,對待任何詭異的事情,都有一番自己的見解,更甚至很有可能,他經歷的詭異事情,比一體兩魂這種設定,還要再誇張離譜,因此在他的面前,一體兩魂這四個字,也就起不到什麼震驚到他的作用了。
不過常歲卻認為,另一種可能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那就是旎炔和休涯兩個人,在來到這裡之前,他就已經得知了休涯心中所想,包括臨安那邊關於預言的事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休涯消失的這一段時間裡,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知曉他去了什麼地方,哪怕就是一直頂替著戈羅身份的常歲,也不知道這個戈羅曾經忠心耿耿的屬下,到底去向何方?但偏偏就是這個你說,突然間願意和常歲打包票,說自己能夠將休涯給帶回來。
其實在四皇子府的時候,常歲就發現了一些不對勁,只是當時壓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又有太多,再加上那個時候,常歲心裡更多的,還是惦記著自己和旎炔的那一場交易,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並沒有將這些細節,給放大化,從而看到這個背後,竟然還隱藏著那麼多錯綜複雜的關係。
旎炔為什麼知曉那麼多關於休涯的事情?並且還知道,休涯呆在臨安那邊,得到了這些資訊?包括對於這一體兩魂,還有那些預言的事情,他也一副早就已經心知肚明的模樣?隨即常歲又考慮到了之前,休涯和自己言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所透露出來的一個小細節,那就是休涯說他在帝都裡的時候,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反正就是一個神秘人,一直在給予他一些暗示和資訊,包括一路,將他引到了臨安之地,一直到現在,休涯都不知道那個神秘人到底是誰。
要知道,休涯在極地,可是從事的暗衛的工作,一般情況下,像暗衛這樣的人,他們對待一些資訊的偵查,也是擁有一定天賦的,就算是沒有天賦,後天極地也斷然會培養他們,所以理論上來說,如果連休涯都發現不了任何蛛絲馬跡的人,那麼這個人,斷然也不可能是一個簡單人。
此時此刻,常歲的腦海裡,突然間閃過了那一日,在西行宮旁邊,他們所看到的那一縷煙霧,煙霧這種東西,似乎好像是那些手持彎月刀的人慣用的把戲,而且藉助著那些煙霧,消失在眾人面前的人,也恰巧就是旎炔。
那個時候,休涯並沒有察覺到他的身份。
所以說,如果是旎炔出手的話,以他的勢力,很有可能在休涯發現不了自己的情況下,將他一路給引到臨安之地,再看他現如今整個人,對待這件事情的反應,真的是不由得常歲不去懷疑這一切。
不過心裡懷疑歸懷疑,她不可能在學校的面前將這些事情全部說出來,因為如果要和旎炔就這個問題死談下去的話,搞不好會牽扯到之前,自己和旎炔二人之間所作的那個交易,對於那個交易,常歲還是希望這個世界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們主僕二人之間所提計劃,你這一個外人聽到了,現在也已經夠了吧?面子也給你了,話你也聽了,這人要有一定眼色,你也該走了”常歲雖然說話,是由一種風輕雲淡的語氣,但是字裡行間,卻依然是一副居高臨上的驅逐之意。
而旎炔面對這樣的場所,就好像是習以為常一般,畢竟打從一開始他們二人認識之時,似乎好像旎炔和常歲兩個人,就不能夠好好坐下來談上一談,更不可能是像是現如今這樣,沒有任何隔閡的,坐在這裡聊天。
所以只見旎炔彷彿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然後來了一句“我都已經聽了這麼多了,再聽一些也無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