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常歲先是胡思海塞一番,好讓自己續一下命,有精氣神同他們說今天面見陸雲琛所得來的訊息。
隨便吃了點之後,常歲終於感覺自己的胃裡有東西在了,畢竟今兒一天裡,她喝的不是茶就是酒,回到夏侯爺府的時候,常歲都感覺自己的胃酸在消化自己的胃,而因為畢竟那是夏侯爺府,而不是金堂的四皇子府,更不是狹沙的那一個小院子,所以常歲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僅僅只是將那客房之中的糕點,隨便塞了幾個在口中,也算是墊了墊肚子。
好不容易來到了這個地方,那自然得要先填飽肚子再言其他。
不過填飽肚子,看來是不可能了,畢竟在意識到了夏飲羽“沒用”了之後,驚棠和夏遺灰兩個人那銳利的眼神,便重新又落在了常歲的身上。
因為自己肩負著這些人的“期盼”,所以常歲也就抽出來了自己的手帕,將嘴角的殘渣拭去之後,便順手拿起驚棠剛剛給自己倒的了一杯茶,非常豪爽的一飲而盡,接著來了一句“這個陸雲琛,果然有問題”。
這樣一個簡單直白的開頭,正是驚棠和夏遺灰想要的。
此後過程自然不必贅述,常歲將自己同夏飲羽出發之前的所有事情,包括在見到了陸雲琛之後,這個傢伙主動同他們談起那間茶樓之事,同樣也交代了為了套話,他們便直接去同這陸雲琛喝了一場酒等等。
這一系列的操作,常歲只是簡言易駭的交代了一下,好讓眼前的這兩位,知道他們今天到底都幹了那些事情,隨即還點名扼要的言說了一下其中的重點,並且還闡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常歲一直堅持的,就是自己的那一套陰謀論,所以也就是因為今天陸雲琛的表現看起來好像滴水不漏,毫無破綻,她也該是偏偏就是覺得這是陸雲琛根本就是有備而來,並且他主動提起那兩間茶樓的事情,也是想要透過他們之口,旁敲側擊的解釋一下替自己的開脫埋下伏筆,說難聽點兒就是企圖賊喊捉賊,雖然這些都只是常歲的猜測而已。
不過這其中最最重的,則是常歲一直覺得他這彷彿戲子一般的演技,有些用過了頭。
因為現如今他那兩間茶樓出的事情,可是和他們陸家平日裡所遭受的風風雨雨,完全不在一個檔次的,一般情況下,在家中發生了這般意外之時,這陸雲琛同夏飲羽訴苦的表情語氣,都應該要加的淒涼委屈一些,這樣才能顯得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但是偏偏,他給人的態度。
就好像是如同夏飲羽之前所說的,和往常無異。
難不成一個朝中重臣突然死在他的茶樓之中,並且在同一天夜裡,自己的另外一間茶樓還莫名其妙的失火,這一個是死人的命案,一個是在這帝都之中,惹來各種流言蜚語的走水,這不管哪一件事,都可以說是非常棘手的存在,更何況這兩件事情,同時發生在了他們陸家的頭上。
雖然如果今天陸雲琛表現的,如同常歲所設想的淒涼委屈的話,常歲還很有可能還會覺得這個傢伙是故意做戲,並且還有一些用力過猛,不過這都是後話了,作為陰謀論者,他們的主旨便是儘可能的去懷疑,一切已發生的和未發生的事情。
不過常歲自然沒有交代,她自己看著這個陸雲琛會有一絲熟悉之感這件事情,畢竟常歲並不想要將這件事情牽扯到自己身上太多,俗話說得好,無官一身輕,對於她這樣本來身份就非常隱晦的人來說,越少的牽連,越少的目光,才能夠儘可能的隱藏自己的身份。
而且對於常歲來說,她並不覺得自己所發現的這一個疑惑,是能夠對現在的局面起到決定性作用存在。
像這些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特別“重要”的線索,常歲覺得隱藏就隱藏了,其實也無傷大雅。
畢竟不管怎麼說,雖然現如今大家看起來都好像是朋友,但是常歲依然知道戈羅的自身利益,是她不管在任何局面之中,都應該最現奮鬥的目標。
她始終沒有忘道。
自己到底是誰。
而在常歲概括能力非常強的,將這一切簡言易駭的說完之後,夏遺灰同驚棠兩人,也算是對今天他們的這一次拜訪,有了一個瞭解,並且每個人都在心裡對常歲的話,做了一個分析抽離,各自抓住了幾個關鍵點。
也不知道是這時間差不多了,還是因為這周圍嘈雜的環境,夏飲羽在常歲喋喋不休之後,竟然也已經醒酒,之前那空洞無神的眼神,也已經離他而去,取而代之的依然是那一雙靈動的,彷彿會湧出一陣露水來的雙眸。
“常歲說的沒有錯,我們今天得來的訊息,就這麼多,而且我也不得不承認,我也感覺陸雲琛有一些問題”要知道,讓夏飲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那得讓他付出多大的勇氣啊!夏飲羽是非常注重兄弟情義的一個人,而在昨天大家擬訂這個計劃之前,夏飲羽還儼然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讓他們不要懷疑自己的這個朋友,因為他相信陸雲琛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但是今天在經歷了一切之後,雖然他的內心深處依然不覺得陸雲琛有明顯的破綻問題,但是就好像是常歲所說,當局者迷。
他看問題到底是太過侷限性了,並且因為心中一直將陸雲琛當作朋友,所以便儘可能地忽略了那些細小的疑點,但是在常歲的點撥之下,他也不得不將那一點點的疑點漸漸放大,不得不去面對那些可能存在的破綻。
雖然夏飲羽依然不太能夠理解,所謂的完美無瑕,就是最大的破綻,但是在面對陸雲琛的這件事上,他也不得不承認,陸雲琛的表現實在是有些太過中規中矩了一些。
“你既然也覺得這個陸雲琛有問題的話,那麼他就肯定有問題了,但是問題來了,他的問題體現在了什麼問題之上?”
驚棠似乎好像特別喜歡說這樣的繞口令,只見這個時候他一邊也遞給了夏飲羽一杯清茶,用來醒酒,一邊便挑著眉毛,彷彿略帶一些挑釁的,丟給了他一個這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