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亓國帝都一如既往的熱鬧非凡。
而這四皇子府,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清淒涼。
甚至等到常歲醒來之時,已然臨近中午,要知道她的睡眠並不算是特別深的那一種,假設這個過程之中有侍女過來檢視她是否醒來的話,就是肯定是會有察覺的,但是從自己入睡之後,這個感覺卻從來沒有出現過。
也就是說,根本沒人來理會自己的死活。
或許是因為昨天自己同驚棠開玩笑的那番話,他放在了心上吧,所以沒有叫人過來打擾自己。
看來這個傢伙倒是挺體貼的,就是如果他那雙眼睛,能夠再純粹一些就好了。
起床洗漱之後,常歲便身穿一身廣袖素衣來至了庭院之中,甚至他從房間來到庭院這麼長的路上,都沒有看到一個侍女,可想而知,這四皇子府到底有多麼的冷清。
因為初來乍到,常歲也並不能夠分清廚房和大廳的位置,隨便憑藉著自己昨日的記憶,也就來自了中堂之中,隨便塞了個點糕點墊肚子之後,正好瞧見有一個端茶的侍女,從那階梯之下款款路過,因此便立馬揮了揮手叫道“哎,那個小姑娘,你停一下,我有事情問你,你們的四殿下呢,他人在哪裡?”
。
只見那侍女停下腳步之後,扭頭看向了常歲,略微低頭行了一下禮,便一手託著茶盤一手指了指對面的一棟閣樓,又用那一隻手比劃了幾個手勢,便又向常歲又點了一下頭,往後走了幾步,儼然一副要告退的模樣。
整個過程之中,常歲的腦袋上面,就好像是頂了三個巨大的問號,他剛剛比劃的那個手勢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驚棠這個人已經喜歡清淨,喜歡到了這種變態的地步?就連平日裡的侍女都不可以大聲喧譁。
而產生這樣的想法只是,常歲突然間反應了過來,好像自從自己來到了這個四皇子府之中,遇見了每一個侍女,好像都沒有開口說過話。
難不成她們都是啞巴?這個驚棠還真是好心啊,收了那些啞女做自己的侍女,也算是給了她們一條活路,畢竟在這四皇子府之中,估計她們也沒有什麼特別忙的時候,這裡可真的是冷清啊……冷到讓人懷疑人生的那一種。
而常歲骨子裡面,其實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當然了,她喜歡的是熱鬧,而並不是麻煩,像昨日那亓國皇宮之中的接風洗塵宴之類的就,已經屬於麻煩的範圍了,畢竟昨天一晚上,可是在她的腦海裡面留下了不少的疑問。
雖然說清淨的環境有利於思考,但是這大好的光陰,坐在這裡虛度,似乎也不符合常歲這個人的行事作風,所以她便環視了一眼周圍沒有人之後,便在那矮案之上書寫了一封信條,算是告知驚棠自己的去向。
出了四皇子府之後,常歲便順著那天車伕帶著自己所走的道路,徑直走了過去,這青天白日的,還是去城南比較好,畢竟那裡人多熱鬧不說,她還指望在花間客那邊,再見到那天晚上的那個黑衣人呢。
不過這一路走來,常歲倒是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那天她不過是留意到了四皇子府的周圍,似乎好像非常的清了,但是卻沒有像今天這青天白日之下,更覺得這周圍異常的詭異,這裡地段雖然算不得是最繁榮最昌盛的地方,但是也是在帝都之中,算得上是一塊風水寶地,要知道這裡可是四皇子府啊,而且這周圍院落屋舍又有這麼多,不管怎麼說,也不可能人煙如此稀少。
而且這些屋舍的大門,基本上都處於一個緊閉的狀態,門上雖然有一些牌匾,但是可以看的出來,應該是許久未有人在這裡進出了。
“難不成驚棠為了追求清淨,把這周圍所有的院落都給買了下來?果然啊,帝王之家就是財大氣粗,有錢了,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常歲兀自呢喃了這句話之後,便沒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畢竟這是驚棠的愛好,和她又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人家有錢,喜歡清靜,想怎麼搞就怎麼搞,只是每天晚上的時候,驚棠不會覺得有一些可怕嗎?想想,以他的府邸為中心,周圍雖然密佈著各式各樣的屋舍院落,但是其中卻是空無一人,入夜之後也沒有任何的燈火,只有黑漆漆的視窗和那些了無人煙的走廊……,這要是真的什麼人都沒有,那倒是還挺容易讓人接受的,怕就怕在,那黑暗之中,其實隱藏的許多圖謀不軌的人……“這越是看起來黑暗的地方,越是深不可測呀,誰又知道在哪一天,這些黑暗就會吞食了這裡最後的一點光亮呢”常歲突然間化身心靈雞湯大師,面對著這周圍的屋舍感慨了一句,並且那微微皺起的眉頭,似乎好像還帶著些許惋惜。
她可能是在惋惜這裡的院落沒有人住吧,畢竟這些精緻的院落,在這裡就像是擺設一樣,實在是太過暴殄天物了,這地段這面積,擱在現在就是北京四合院的價值,隨便一個院落都價值上億,可現在卻空的彷彿一溜煙兒的鬼屋一樣。
嘖嘖嘖,浪費啊,浪費。
常歲感慨完了之後,便未做停頓繼續向前走去,只是她走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在她面對這些院落感慨之時,她身後的一個小巷子,那巷子之中出現了一個人影,這個人影身穿粗布麻衣,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普通人一般,掃地他出現在這裡,其實就已經是一件非同尋常的事情了,但是如果這個時候常歲能夠扭頭向後,看到他的話,便會覺得這個傢伙,其實有幾分眼熟。
而這幾分眼熟帶給常歲的,應該還是一些不好的回憶。
只是常歲到底是沒有緣分,沒有向那個小巷子的入口處望去,也沒有心思在這周圍再去觀察其他,甚至是就連四皇子府的周圍,為何都是空的院落,這些事情她也只是放在了心裡,並沒有太過的關心。
就好像是她昨天說的,這一段時間常歲已經給自己製造了許多的煩惱了,所以許多事情也就得過且過。
直到走了好長一段時間,常歲才算是看到了一些敞開大門的院落,並且在這周圍也看到了不少來來往往的商販和小老百姓,看著這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模樣,常歲才感覺自己是真真切切的存在於這個世界。
這才像是一個正常人過的生活呀。
可是她的命運,又怎麼允許她有正常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