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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鬥樂

眾人一時也被震撼,片刻才回過神來,顯然也被這種殺氣和戰意所震懾。

“哈哈哈!如何?我西夷的鼓樂可是足夠震撼?”

皇上明顯怔愣住,複雜的眼神中暗藏一絲絲的懼意,一時間未能回神。

“西夷鼓樂氣勢雄渾,果然名不虛傳。”太子謝明允突然鼓掌道,“禮尚往來,接下來便請蠻天皇子欣賞我大慶的雅樂。”

眾大臣面面相覷,這才響起稀稀疏疏的掌聲。

蠻天神情顯然驕傲,略有些不屑地瞥了謝明允一眼,拱手道:“多謝太子誇讚,只希望大慶的雅樂不會讓小王失望。”

“皇子放心,自會讓你滿載而歸。”謝明允笑道,繼而一揮手,大慶樂人陸續上場。

沈知意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謝明允,據說此次宴會是他一手安排的,也不知有沒有應對之策。

沈知意心想,這西夷鼓樂雖然震撼,但是也就這麼一時,聽久了難免讓人有焦躁之感,且心臟不適,講究含蓄典雅的大慶之人想來不太會喜歡。

正想著,江嫣然突然湊過來,悄悄道:“沈姐姐,據說咱們的雅樂是我國第一樂師千葉先生親自策劃,待會還會親自出席呢!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見識到千葉先生的風采了!”

看著江嫣然握著小拳頭,一臉期待的模樣,沈知意頓時笑了,這小花痴!也不知那千葉先生是何等風采,能讓見過了“美人榜”前三的江嫣然依舊如此崇拜。

倏然,一聲幽遠古樸琴音響起,似從天際墜落,瞬間浸透心扉,帷幕緩緩拉開。

一襲白袍,一根木簪,指尖觸於琴絃,瀉出一段千年古韻,瞬間撫平了眾人有些焦躁的心。

“竟是百年名琴——繞樑!”有人驚呼!

“千葉先生,啊!真的是千葉先生!”江嫣然甚至不少閨閣小姐,竟顧不上禮儀,以手掩面驚呼起來。

琴音深沉不失靈動,訴說流傳千年的故事,繼而減弱,編鐘聲起。空靈澄澈的聲音,似風、似雨,似流水潺潺、似高山巍峨,萬里河山一一呈現。

接著大鼓一起,琴箏、長笛依次加入,清越悠揚的歡快之音,眾人彷彿看到鳥鳴聲聲、百花齊放的熱鬧景象。

琵琶再入,快速輪指,鏗鏘有力的琵琶之聲燃起胸中熱血,彷彿百萬雄師兵臨城下、直搗黃龍,波瀾壯闊之勢令人心潮澎湃!

五樂和鳴,譜寫盛世華章——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倏忽暫停,琴音接入,千年底蘊積澱已成,四海定,九州同。

琵琶聲忽而插入,繼而五樂齊鳴,似劍氣縱橫三萬裡,扶搖直上九重霄!

直至幾聲鏗鏘收尾,似戍邊將士不屈的英魂,永衛身後家國。

雅樂結束,眾人眼神卻是迷離,彷彿依舊沉浸在方才的畫面中。

沈知意緩緩回神,長舒一口氣,這才是大國之音!

十二門前融冷光,二十三絲動紫皇。

如果說方才的西夷鼓樂是出鞘的刀劍,明晃晃地亮在眼前;那麼大慶雅樂便是刀劍出鞘半寸的殺機,是生是死是畏是懼,任憑揣度。

那是平靜的海面有暗潮翻湧,於無聲處有驚雷的力量!

兩者對比,高下立分。

鼓掌之聲排山倒海而來!

蠻天皇子以及其他使臣也帶著震撼之色,待回過神來,頓時又收起神色,面上幾番變幻,一時間竟有些羞憤。

“大慶雅樂,小王今日是見識了,不過……”眾使臣面面相覷間,蠻天剛要說點什麼,卻不料蠻夭突然站起身來,“我們光聽歌舞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我們來個新的玩法。”

謝明允看了一眼蠻夭,眉頭微微動了動:“不知公主想要什麼樣的玩法?”

“這樂曲我們已經欣賞過了,不如咱們再來比比舞蹈吧!”蠻夭下巴一揚,驕傲道,“本公主不才,學習了一些舞蹈,不知大慶可有人願意和我比試一場?”

蠻夭一言,眾大慶小姐皆屏氣凝神,如姚靈筠、蔡淳兒等女子微微蹙眉,像徐茵茵這類膽小的甚至微微低下了頭。方才蠻夭那一鞭見血的場景已經傳開了去,真是把諸多從小嬌生慣養的深閨小姐們嚇到了。她們幾時見過這等血腥場面?

見一時無人應她,蠻夭又看向文德道:“文德公主,不如咱們來比試一場?”

被點名的文德公主嬌軀一滯,卻努力穩住表情,笑道:“真是抱歉,本公主不曾練過舞蹈,無法陪公主玩耍一番,實在是有心無力了。”

不過文德公主把這定義為“玩耍”,那麼勝負意義便降低了一層,不少有心出頭的小姐們眼珠子提溜了一圈。

“哼,那你們誰來?世家小姐也行,本公主屈尊與你們玩一玩!”

蠻夭目光一掃,聲音一揚,諸位小姐頓時把頭垂得更低了。

“呵!”蠻夭嗤笑一聲:“我道大慶的小姐們有多少才藝與膽識,不曾想也不過如此,當真是讓本公主失望啊!”

不少小姐們臉上頓時泛紅,只覺得有些羞愧,她們確實是怕了。

帝后以及諸大臣,面色都有些難看。

沈知意蹙眉,這蠻夭激將到了這個份上,若是無人出面與她鬥一鬥的話,只怕大慶的顏面也蕩然無存,而且這只是女兒家的切磋,其他人也不好插手。

“我來!”寂靜間,一道聲音突然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知意抬眼望去,見是吳霜霜,據說是內定的五皇子妃。

只見吳霜霜起身,向帝后行禮:“臣女願意一試。”

帝后明顯鬆了一口氣,吳霜霜自小練舞,技藝一絕,本就是內定的展示舞蹈才藝的世家小姐。皇后眼見侄女出面,心中也是歡喜,終於要漏一回臉了,只盼侄女能抓住這個機會,一舉成名,好為她的五皇子添光。

“不知公主想要如何比試?”吳霜霜看著蠻夭,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她也聽說了蠻夭鞭子傷人事件,只是當時她不在場,恐懼感便少了些,如今既已出面,便先壓下所有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