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家小表妹明媚笑顏，白書禮的心不由得跳了跳，咳了咳道：“沒有。”

“嘻嘻，那就好。”沈知意這才收回腦袋。

白書禮不知想到了什麼，臉又紅了紅，想了想問道：“表妹，你和我在一塊兒，開心嗎？”

沈知意笑得開懷：“開心啊！”

白書禮點點頭，那就好，他也很開心。

“對了表哥，你還記得城外的白雲寺嗎？我們小時候去玩過的。”沈知意拽了拽白書禮的袖子道，“聽說那邊最近下了幾場雪，最適合玩雪了，這城中束縛多，也玩不開心，不如我們一起去那邊玩吧？”

白書禮看著一臉嚮往的沈知意，眼中也亮了亮，不過卻道：“我四月後再陪你去可好？”

“可是那時候沒有雪了呀？”沈知意托腮，有些失望。

白書禮不忍沈知意失望，想了想道：“那我們到時候一起去看南郊的桃花吧？來年我再陪你去看雪，主要今年春闈在即，我不能分心。”

“哦，對。”科考是一生大事，沈知意知曉白書禮自記事起，便要為這個目標奮鬥，忙道，“那無妨的，表哥你努力，等你金榜題名跨馬遊街時，我給你投香囊呀！”

白書禮哈哈一笑，揉了揉沈知意的腦袋：“你這說的輕鬆，金榜題名，哪有那麼容易？”不過話雖謙虛，然而白書禮眉宇間中，卻是藏著一抹志在必得的神色。

沈知意得意道：“我表哥是誰呀？我表哥都不中，還有誰能中？只怕到時候表哥接的香囊太多，找不到我的了。”

白書禮被沈知意的小表情逗樂了，忙道：“那怎會，我只接我表妹的，到時你可要多準備一些。”

翌日午後，白府。

白世清和白懷仁來到白書禮的小花園，春闈在即，本想再叮囑一番，卻不曾想未尋見白書禮。

負責打理花園的小廝忙道：“回老爺、家主，公子說今後一段時間不再來這小花園了，要用這時間去習武。”

“習武？”白懷仁詫異道，“這小子怎的轉性了？每日午後都要花上半個時辰賞花遛鳥的，如今怎的突然改為習武？”

白世清想到昨日妻子帶了白書禮去了定北侯府後，這孩子才有這變化，突然笑了笑：“罷了，習武強身健體是好事，隨他去吧。”

“這屆科舉怕是有史以來難度最大的一次，幾個嶄露頭角的小輩都很不錯，書禮的壓力不小啊。”

白懷仁點點頭：“是，兒子知曉。書禮這小子雖然性子有些高傲，但是也從不輕視對手，這點我們可以放心。”

白世清捋了捋鬍子，道：“本次主考官，皇上並未從京都官員中選取，反而是請了遠在千里之外的謝聞濤。”

“哦？帝師謝聞濤？”白懷仁：“被太上皇請託教導太子的那位？”

“不錯，三年前的科舉舞弊一案令皇上龍顏大怒，數十名文官人頭落地。”白世清點點頭：“這段時間定要加強約束族中子弟，既要謹防族中子弟走了歪路，也要警惕外人陰謀陷害。”

白懷仁肅然點頭。

“另外，科舉一事結束，書禮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白懷仁道：“父親放心，此事母親和許氏早在去年便已開始留意。”

白世清點頭：“我白府未來的當家主母，萬萬不可出差池，寧可家世門楣低一些，人品上也要無可挑剔。此事你要與許氏說清利弊，讓她莫要只看門楣。”

“是。”白懷仁有些赧然，自己妻子許氏尤其注重門楣，且有些偏見，在其它方面倒是瞭解甚少，因而有些時候反而要辛苦母親了。

見兒子受教，而非袒護妻子，白世清心中欣慰：“另外讓她也別對武將懷有偏見，若是門當戶對之外，兩個孩子還能情投意合，是最好不過的了。”

沈知意想著幾日後是江嫣然的及笄禮，這幾天便把自己關起來，做了一個小玩意兒打算送給她。

江家軍侯世家，世襲罔替，底蘊深厚。家族世代鎮守大慶西境，護大慶百年安寧。

如今本宗唯一的嫡小姐及笄禮，自然是賓客盈門，就連皇后娘娘都賜下禮物，以示天恩。

這一日，鎮西侯府所在的這一條街都因為江嫣然的及笄禮熱鬧了起來。

定北侯府的馬車順著人流剛到鎮西侯府，便見府門口已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都是些送禮等待登記的。

沈知意本以為要等一會兒，卻不料門口的小廝眼尖，上來確認了之後，立馬引著沈知意等人先行進府。

“沈小姐，我家小姐尚在梳妝，吩咐小的若見了沈小姐，便先帶您去見她。”

沈知意看了看嫂嫂，便見陳翠微笑著道：“去吧，你也去見見及笄禮是怎麼辦的，你若喜歡，回頭咱家也給你補辦個。”

沈知意嘀咕道：“我瞧見這陣勢就不喜歡，給我的禮物送到就行。”

“你這貪財的丫頭！”陳翠微笑罵了句。

一見姑姑要走，陽陽連忙拉著沈知意：“陽陽要和姑姑一起去！”

陳翠微忙道：“陽陽乖，姑姑有重要的事情，待會再來帶你玩兒。”

“那好吧。”陽陽扁了扁小嘴，點點頭，“姑姑要記得哦。”

沈知意摸了摸陽陽的小腦袋，跟著小廝的引領前往江嫣然的院子。

一路上侯府中張燈結綵，是處處可見的熱鬧與喜慶，可見江嫣然雖不是江震的親生女兒，卻是受到足夠的重視與寵愛。

來到江嫣然院前，小廝退下，早有江嫣然的貼身侍女秀桃過來迎接，一路引著進了江嫣然閨房。

沈知意來得晚了些，屋子裡的一切在江夫人的安排下井然有序地進行，似乎已經快要結束。

“是知意來啦？”沈知意一進門，不待秀桃稟報，蔡淳兒第一個發現了她。

“見過沈姐姐！”坐在梳妝檯前的江嫣然聞言連忙起身迎接。

“我們之間這般客套做什麼？”沈知意連忙扶住江嫣然，眸中瞬間閃過驚豔之色，這小丫頭本就是個美人坯子，如今這麼一打扮，當真是有傾國傾城之姿！

不料江嫣然今日卻格外認真：“不行哦，今日禮不可廢。”

沈知意怔了怔，便隨她行這一禮，自己再回以平禮。

大慶女子年滿十五歲而束髮加笄，種種儀式格外繁瑣，沈知意看著今日束髮加笄的江嫣然，總感覺她似乎長大了些許。

頃刻間，她彷彿明白了，這些禮節，不僅僅只是一種儀式，更是對友誼、對成長、對人生的詮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