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上行大陸,一個只有冬季的島。
島上分佈著六個區域,灰原、粉原、紫原、白原、金原、藍原。
連線各區域的邊境就像一塊能源結,是一片混沌區,可以說是各種鬼怪妖魔的大本營。
兩千三百年前,歲焱和各位統領者者創立了上行世界,定都於灰原,秩序最初形成,各類異術師在這個世界上活動……一場戰役結束後,歲焱下令將所有異術師都去逐到邊境中,以免悲劇重演。
而此時,天甫族又把灰原攪得混亂不堪。
靜寂夜色中,兩個人躲在幾塊山岩後面。
前面的藍髮少年單腳蹲著,一隻手扶著岩石,偷偷觀察邊境的情況。
他身後站著的灰髮少年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陌一,你真的打算再回到灰原嗎?好不容易才逃出來……”“你不用管.”
金原則沒有再說話,他低下頭,灰色頭髮垂下來遮住了雙眼。
晚上氣溫下降的厲害,寒風夾著冰屑吹打著。
這個地方是他們估算的邊境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可還是毫無可乘之機。
陌一沒有說話。
從天甫族襲擊炎興族到炎興族毀滅,只不過短短九天。
陌一從小到大沒踏出灰原一步,現在卻在外面漂泊了兩年多,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甘心。
現在島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是黑暗已經滲透到了各個角落。
邊境異術師不受管束,但有很多可用之人。
畢竟他們在蒼葉紀時也屬於炎興族。
風開始變得淒冷,彎月把荒原照得慘白。
他們皺眉,月光會讓他們的特殊髮色暴露。
“你不用陪我了.”
灰原陌一說道。
金原則沒有感到意外。
“就按你說的吧.”
陌一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空氣中漸漸升起了青霧,黑暗深處一個影子模模糊糊。
陌一他們盯著那影子,好像是個人,它正向他們走來。
從大小來判斷,那人離他們很近,但是連輪廓都看不清。
過了一段時間,影子還在那個位置,可他的動作卻是一直在走。
“陌一?”
金原則叫了一聲,看見陌一的眼睛直盯著那影子。
金原則正覺得奇怪,突然感覺視線越來越模糊,然後就失去了意識……不知過了多久,金原則醒了過來,他按揉著太陽穴坐起來。
他還在原來的位置,周圍還是一片漆黑,不知是隻過了一會兒還是已經過去幾天了。
陌一不見了。
白原那種眼神……白原燚看著她。
那種眼神,好像能直接穿透你的軀體,刺穿你的靈魂。
他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這個人好奇怪。
這樣熱的天,她卻穿著厚厚的外套,齊肩黑髮垂在肩上,把自己包裹得這樣嚴實,一點汗都沒流。
譸張看著他們,笑了一下,攤開自己的手掌。
“給你.”
一把鑰匙。
“欸?是那把鑰匙。
阿燚.”
白原沙首先認出來了。
……就是這個鑰匙?“你……”白原燚正想問她是誰。
“我叫譸張,是來自邊境的上行異術師.”
譸張說道,“這鑰匙在你贏得比賽之前我就把它偷出來了.”
聽到這兒白原燚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上行異術師?”
他們正要找的。
“我知道這把鑰匙的用處,”譸張又道,“自然也知道你們的目的.”
譸張向他們走近幾步,看著白原燚說:“我要和你們合作,不要問太多,以後會慢慢跟你們說.”
然後就把鑰匙扔給了白原燚,走出了街道。
白原燚兩人相視一眼,總覺得她的笑很奇怪,眼神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去……去哪啊?”
白原沙問。
“去拿琨珸,傀儡鳥的巢穴.”
“斷……斷方谷嗎?說……說的也是。
呵呵.”
白原沙尷尬的笑笑,一直抓著白原燚的胳膊不放。
“天……天快黑了,現在就……就去嗎?”
“別廢話.”
“是……”白原沙看著白原燚,輕輕對他說:“這個人來歷不明,怎……怎麼辦?”
白原燚沒說話,低著頭在想些什麼。
“阿燚?”
白原沙拍拍他。
“走吧,找琨珸去啊.”
白原燚跟著譸張走了出去。
比賽時……是兩天前。
白原燚想著。
那她到這裡的時候,街上的人還活著嗎?還是說……這幾天天氣很熱,幾乎沒人出門,所以才會沒人發現商店街出事了吧。
不知道他們搶琨珸幹什麼,叔叔當時什麼也沒說,現在一點也聯絡不到他。
這位女人怎麼知道琨珸?白原燚現在對她的好奇大於懷疑。
十年前,白橡鎮天空又傳來一聲震耳的鳥鳴。
兩個小孩氣喘吁吁。
“鳥也會記得人臉嗎?”
“是……我們招惹它太……太多次了.”
成為白原速度最快動物的“朋友”,真的很麻煩。
白原弈和白原沙躺在地上,大喘著氣兒。
白原弈一手捂著眼睛,血液和右臉上的墨綠色胎記混在一起,格外扎眼。
“唉,露個面就追來了”“阿弈,你的眼睛傷得好……好像很嚴重.”
“不用管.”
白原弈一個打滾站了起來,抹了一把汗。
“回去了.”
“累……累死了,歇會兒……再走吧.”
白原沙抱怨道。
“走啦.”
白原弈提起他的領子就走。
清晨的陽光讓他們的疲憊減輕了許多,清風也吹得他們很舒服。
兩人正往鎮子裡趕,他們兩天兩夜沒回去了。
不過也沒什麼人在意。
“回去幹什麼呀?”
白原沙問道。
“吃一頓早飯,洗個澡,然後再來.”
“啊?還、還來.”
白原沙哭喪著臉。
“啊什麼啊!我們從小被鎮子裡的人照顧大,不能再白吃白喝了.”
白原弈訓斥他說。
他們都是孤兒,村民們對他們雖說不是太上心,但也不錯。
偶然間,他們得知月獄鴕的蛋能賣不少錢,於是他們就開始了偷蛋之旅,從此與月獄鴕結下了樑子。
“哎,前面有個神婆子。
(其實是男的)”白原弈說道。
白原沙看去,果然有一個人在那兒。
那人持著引魂幡,一頭大波浪黑髮,這樣慢慢地向白橡鎮走去。
“那是個江湖騙子吧.”
他們可沒少見。
白原弈放下揹包,在掏什麼東西。
“怎麼了?”
白原沙納悶。
“你在這待著,別礙事兒.”
“你……你幹什麼去!”
白原沙看見他手上拿的東西,替那神婆子捏了一把汗。
眨眼間,白原弈就來到了紫原覺身後,由於阿弈動作太利落,神婆子一時沒注意就……白原弈跳起來,一瞬間把手中的麻袋套在了紫原覺的頭上,抄起他的引魂幡就一頓亂揍。
就算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了。
白原沙一旁看著,吞了吞口水。
以後萬事都要順著阿弈……白原弈扔掉破破爛爛的引魂幡。
對白原沙說:“過來把她抬走.”
“……是!……抬哪兒去,她不會死了吧?”
“不會,抬山裡去,扔遠點兒.”
“哦.”
兩人慌慌張張地回到白橡鎮,發現那身婆子已經在人群中了。
“這……她!”
白原沙非常吃驚。
“這神婆子挺厲害的嘛.”
白原弈走近,發現村民們都很奇怪的看著他們。
白原弈心裡咯噔一下。
事情不好了……“阿燚——”白原沙鼻涕一把淚一把地想掙脫掉束縛住他的人。
可是他力氣太小,又被拉回去了。
白原弈盡力忍住想哭的情緒,因為那會讓他的左眼很痛。
白色的雪花紛紛揚揚。
今天是冬祭,在往常,人們肯定是殺雞宰牛,興奮的迎接新的一年。
可現在人們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變得像野獸一樣,居然要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