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你那般模樣,看起來彷彿人畜無害,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但是一出手,倒是不給任何人活路”坐在馬車之中,驚棠雖然心中還在想著暗宮的事情,但是在面對常歲之時,他倒是想起來了自己之前的打算,因此這個時候便好像是在調侃一般,用一種略帶笑意的語氣,同常歲言語道。
從驚棠得知極地的客人已經離開極地之時,他就一直明裡暗裡盯著常歲,並且在於常歲打過照面之後,他更是想要確定她的真假,而現在真假似乎已有定奪,雖然這其中還存在著一些疑點,他自己也有一些疑惑並沒有解開,但是就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不管任何勢力,好像都沒有得到關於其他極地之人的線索,所以驚棠也就只能夠將目標,放在了這常歲的身上,而驚棠之所以將常歲接至自己的府邸,也無非是想要近水樓臺先得月,在與她日夜相處之中,看看能不能再查到點別的資訊。
雖然這個常歲看起來,似乎好像根本沒有任何的計劃和想法,這小日子也不過是得過且過,好像真的是如同她所說,是因為逃避家中事務,而來至亓國帝都荒度光陰一般。
但是身為一個從小到大就披著面具長大的人來說,他更明白,有些人的面具是長在臉上的,他的一舉一動已經和自己表面上的那個面具,徹底的融為一體,所以透過這些表面上的東西,你根本不能夠看出來破綻。
必須得要再花時間。
還有手段。
只是可惜的是,常歲雖然現在知道自己是極地中送,她卻不知道任何的計劃,以至於在很多時候,她都會忘記自己到底來自何處,更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在這亓國帝都的時光之中,她除了等待,也就是在想著如何在這裡建造一個屬於自己的關係網。
帶著這樣的想法,她在無形之中,其實給了驚棠許多迷惑性的資訊。
就譬如說現在,常歲上來就開口說道“在那地宮之中,我們也沒有什麼出路,不管話說的再怎麼漂亮,最後大家都得面對你死我亡的局面,既然註定了這樣的結局,所以第一開始,我也就不必要留有任何的情面,其實我當時想給你們留一條活口的,好歹能讓你們帶回去,套點資訊出來,只是出了點小意外而已”。
本來驚棠是想要問常歲,他們在暗宮之中到底出了什麼小意外,但是最後他還是將這個問題給咽回到了肚子裡面,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從她的口中得知比較好,這樣的話,很容易讓驚棠產生一個錯誤的主觀判斷。
看來明天御肆等人,也得活動起來了,而自己也得要找個時間,同那夏飲羽,好好喝上一杯了。
那個傢伙,可是一個心裡面根本藏不住事情的人,你可以透過他那一雙澄澈的眼睛,直接看到他毫無遮掩的內心。
其實驚棠之所以同夏飲羽成為了發小的原因,還有一部分就在於他的這個性格,或許應該這麼說,他從小的生活,從而養成的現如今的性格,都是驚棠小時候想要,但是卻沒有辦法擁有的。
人不就是這樣嗎?總是對那些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樣的人,有一種別樣的好感。
他驚棠說到底,也不過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只是經歷或許比普通人要複雜一些,所以整個人的人生,也就顯得厚重許多。
“你身體若是有哪些地方不太舒服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看一看,雖然我這個傢伙並未拜名醫為師,但是這從小在皇宮之中,也算是耳濡目染,多多少少也通一些要領”驚棠言語之間,用的是一種非常放鬆的語氣,聽起來就彷彿是舊友聊天,讓外人聽起來非常的舒服。
而常歲的心裡,就略微有一些膈應了。
雖然她一直勸自己,這個驚棠之所以對她這麼好,很大一部分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當時在斷崖邊的時候自己放了他一馬,畢竟俗話說得好,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這驚棠又是大家出身,從小就接受的是上等的教育,對待這種事情自然會非常的看重,這也是為什麼她在同驚棠相遇之後,這個傢伙把自己當做朋友看的原因。
當然了,這其中有很多值得懷疑的細節,只可惜這個時候常歲沒有這麼多的心思去懷疑那些東西,要知道,常歲目前為止自己身上的麻煩,還沒有理清楚來個所以然,她可真的沒有心思,再去弄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了。
反正說白了,這個驚棠從自己的身上,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資訊。
她自然是不可能主動說自己是極地的人,而除了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是來自於極地之外,常歲基本上沒有掌握任何有用的資訊,所以就算是驚棠把自己給催眠了,想要從她這兒套出點有用的東西,常歲也無所畏懼。
反正現在自己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把他當朋友看,也似乎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因此常歲也就微微往旁邊一靠,露出了一副很疲憊的模樣說道“你怕是得要把你的千年靈芝萬年雪參都給我整出來了,今天我算是立了大功了吧?你看為了照顧你們那養尊處優的夏小侯爺,我這自小體弱多病的大小姐,還親自打頭陣的跳入那池塘之中呢,那水可冷了,我被凍了兩下不說,到那暗宮之中還來了一場生死決鬥,你別看我表面上面沒什麼流血的傷口,事實上我的傷都在裡面呢”。
看著常歲那一副和自己彷彿在閒聊家常一般,發揮著自己心中不滿的模樣,驚棠表面上面雖然露出了一副帶有寵溺的微笑,但是心中,卻是有一絲凝重的心情。
只是表面上,依然用一種調侃的語氣說著“那是自然,你可是救了夏飲羽的人,不管是夏家還是夏皇后,都得記你這一個大大的人情,而且這個夏飲羽啊,他更是一個有恩必報的人,你若是日後遇見什麼麻煩了,他定然能豁出去替你解決”,然而心中,卻對常歲的如此“坦誠相待”,止不住的產生懷疑。
她的眼睛之中,看不見任何的遮掩,她的語氣之中,也聽不出來任何的算計,就這樣一個人,說了一番這樣的話,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理所應當一般,就連自己剛剛說話之間有意無意的試探了一下,常歲似乎也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動。
可是,這不應該啊……理論上來說,極地而來的人,她應該有自己的計劃,就算沒有計劃在推進,就他們這樣的人,也不可能會做無用功,難不成她來到這亓國帝都,就是為了機緣巧合救一個夏飲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