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張鵬的介紹，江遠問道：“劉波可靠嗎？”

張鵬不肯定地回道：“劉波這類線人都是我們支付靈晶才肯提供情報，他前面提供了三次情報，都不準確，趙成請示我之後，還是給了報酬.”

“所以這一次劉波提供的情況是不是真的，趙成其實也沒有把握，因此他沒有說是什麼情報，想確認後再向局裡彙報！”

“沒想到……”江遠表示了一番同情之後，問道：“這個案子你們怎麼看？”

寧志勇搶先回道：“隊長，兇手是一名荒人，極度仇視帝國，從他無差別地射殺幾十名信徒來看，我認為這是一起隨機的報復行動，趙成和劉波只是適逢其會，被誤殺了！”

金秀波說道：“我和黃信調取了聖堂附近街道以及地鐵站的監控錄相，兇手、趙成、劉波三人分別從三個方向到達的寧光聖堂，我和組長的看法相同，應該是誤殺！”

張鵬和李龍等情報一科的人想反駁，卻找不出理由。

李龍氣憤地說道：“難道就這樣算了？”

金秀波白了李龍一眼，“怎麼就叫算了，兇手不是已經死了嗎？”

江遠用手指敲擊桌面，“這種荒人襲擊案子往往都是自發性的報復人類，他們藏身於城外或地下，沒有身份檔案，根本無從查起！”

他看向張鵬，“張科長，等治安局的報告過來，如果沒有異常，要不就這樣結案了？”

張鵬猶豫不定，死的可是他的手下，但以他的經驗分析，也認為江遠說得有道理。

顧治看了一眼參會人員。

黃信冷著臉，看不出想法，劉豔冰把玩著一把梳子，擺出與自己無關的表情。

夏玉琳在左看右看，沒有自己的主意。

李龍等情報一科的人憤憤不平。

顧治知道江遠三人說得雖然有道理，但其實是有私心，這樣結案可以提升特勤六隊的破案率。

作為特勤六隊的一員，他最好是保持緘默。

“隊長，我認為兇手就是衝著趙成和劉波去的，這是殺人滅口！”

顧治平靜的話卻如同一枚炸彈，震驚了會議裡的所有人。

只是眾人的神情各異。

金秀波第一個出言反對，“小顧，你這是在猜吧，如果兇手是為了專門殺死趙成和劉波，那他最先要殺的人就是趙成和劉波！”

“可是現場調查根本證實不了哪一個人才是最先被殺死的人，小夏你說是不是？”

小夏愣了一下，然後回道：“是啊，我和冰姐詢問了所有幸存者，兇手是站在所有人的背後開的槍，他們當時都在低頭禱告，不知道兇手最先殺的誰！”

說完，她不好意思地看了顧治一眼。

其他人也疑惑地看向顧治，只有李龍對顧治抱有信心。

顧治微笑著問道：“小夏，你如果要用槍殺一個人，如果有選擇，你會正對目標，還是側對目標？”

夏玉琳不假思索地回道：“當然是正對著目標！”

顧治點點頭，“這就對了，因為兇手射擊時站立的腳印方向，就是正對著趙成！”

寧志勇卻立即反駁道：“我仔細看過現場，地面是混凝土預製板，非常乾淨，哪來的腳印？”

顧治笑道：“正是因為地面非常乾淨，而兇手身穿的風衣又很髒，灰塵很多，他站立確定目標後，從風衣下取出槍支，再加上射擊時的震動，風衣上的灰塵飄落地面，形成了腳印！”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從腕機中調出一張現場的高畫質照片，放大到兇手屍體旁的地面，看不出腳印。

他繼續放大，直到放大了一百多倍，加上對圖片的處理，終於看到一個模糊的腳印，他把腳印輪廓標識出來。

然後又縮小照片，回到全景，將腳印中線延伸十幾米，正好是趙成屍體的位置。

眾人一片驚歎聲，夏玉琳驚呼道：“顧老師，你是什麼眼神啊，這樣的腳印你都能看出來？”

金秀波也說道：“小顧，老金這回是服了，你這眼睛可以說得上是火眼金睛了！”

顧治心中一痛，想起了猴子孫風，他這甄別技術還是猴子教的，只不過又加上了一點自己的神識。

“咳！”

江遠重重地咳嗽一聲，“好了，顧治已經證明了他的看法，我也認為兇手不會這麼巧就選擇第一個殺死趙成，那兇手是專門來殺趙成和劉波的可能就成立了！”

寧志勇問道：“可是這也解釋不了，兇手怎麼知道趙成與劉波接頭的地點，而且他本來就可以只殺掉劉波就可以了！”

李龍回道：“這很好解釋，可能劉波發現了對方的秘密，但已經暴露了，對方控制了劉波，問出了與趙成接頭的情況，而且得知趙成已經知道一點秘密！”

“對方就威逼劉波照常去接頭，然後派出兇手趕到接頭地點把二人一起殺了滅口！”

眾人一齊點頭，認為李龍的解釋很合理。

寧志勇為難地說道：“隊長，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後續怎麼查啊？”

他繼續說道：“趙成這邊沒問題，只有從兇手和劉波那邊入手調查，老金他們查過了，這二人都是從地鐵站的下水道入口進來的，明顯是長期生活在地下暗城，難道我們還派人下去調查？”

顧治又一次聽到“地下”兩個字，他一頭霧水，但其他人好像都清楚。

他不得不舉手提問：“地下暗城是怎麼回事？”

江遠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顧治才到曙光城，他向張鵬說道：“張科長，你介紹一下地下暗城的情況吧！”

顧治剛才幫了他的忙，張鵬樂得向顧治示好。

他說道：“曙光城的地下暗城由來已久，曙光城在帝國成立以前多次經歷戰火、政權更替，地下深處修建了大量的防空體系.”

“再加上歷代修建的地下管網系統，形成了錯綜複雜的地下世界，成了罪犯、無業遊民、流浪漢甚至是荒民的聚居地！”

“隨著曙光城人口的暴增，很多底層民眾沒有住房，也被迫住進了地下暗城，白天出來打工賺錢，晚上回去睡覺！”

“暗城是曙光城的法外之地，魚蛇混雜，是邪教組織滋生的最佳土壤，也是我們時空執法局重點關注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