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一路拉著沈知意順著小徑往裡走,小徑頗長,七拐八拐的,最終來到一處開闊處,已有不少小姐聚集在此處。
沈知意目光掃了掃,見相熟的江嫣然、白昭昭和白離離也在,心中悄悄鬆了口氣。
“臣女參見公主殿下。”
一見文德公主,眾人齊齊行禮。
“免禮,大家隨意即可。”文德公主一到人多的場合,還是端起了儀態。
“多謝公主殿下相邀,才能讓我們看到這梅莊的絕佳景緻!”說話的是當朝首輔的嫡孫女姚靈筠。
沈知意對此人有印象,據說是如今的京城第一才女,幾乎有著和她孃親白嫻茹相媲美的才名,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是啊,大長公主的梅莊景緻乃是京城一絕,今日託公主殿下的福,可是飽了眼福了!”
一陣恭維聲中,文德揮了揮手,道:“今日大家可有什麼玩法?”
眾人互相瞧了瞧,顯然之前已有商量,姚靈筠開口道:“回殿下,我們方才討論了下,想著就以這梅花為題,各自前往梅林中賞梅尋幽,一個時辰後來此作詩,也不拘詩作如何,就是彼此交流些想法與心得,也不算辜負了這梅莊盛景,公主覺得如何?”
沈知意一聽,心中“咯噔”一下,腦海中已盤算著待會尋個什麼法子脫身。
文德點點頭:“想法甚妙,那我命人備下筆墨紙硯,還有扇面等,到時候大家題詩作畫自由發揮即可。”
“是。”
文德公主一聲令下,大家便開始三三兩兩結伴而行。
白昭昭和白離離似乎有話想說,但看著文德公主在沈知意身邊,又不太好過來,想了想還是先離開了。
還有江嫣然以及她的兩個手帕交郭怡寧和蔡淳兒,則是開心又謹慎地上前,江嫣然先道:“殿下,沈姐姐,我們可是一同進梅林?”
沈知意剛想答是,文德公主搶先道:“你們去吧,我和沈知意一道兒。”
眾人一聽,心知這是婉拒了,江嫣然疑惑地看了一眼沈知意,見沈知意對她揮了揮手,便也只好先去了。
見大家都走開,文德拉著沈知意便朝一個方向跑。
“殿下,我們這是去哪兒?”沈知意疑惑地問。
“時間緊迫,我們去個安靜的地方,你教我武功吧!”文德邊跑邊道。
“啊?”沈知意大吃一驚,文德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為了學武?
“那個蠻夭公主,真是氣死我了!膽敢對我揮鞭子,我長這麼大,從來沒受過這種氣,我一定要找回場子!”文德公主一臉憤憤。
沈知意卻道:“公主何必勉強自己?這蠻夭回了西夷,幾乎以後都不可能見到了。”再說你現在才開始學武,未免太晚了些。不過想著公主或許是一時興起,沈知意最後一句便沒有說出來。
“哎,公主也有公主的糟心事啊,如今我國正值多事之秋,說不定哪天我就要被父皇派去哪國聯姻了。”文德公主突然低落下來。
“怎會呢?殿下深受皇上皇后寵愛。”沈知意問道。
“你都不知道,我差點就要和那個蠻天皇子聯姻了,可嚇死我了,西夷那種蠻夷之地,動輒和我國交戰,若我去了,豈不是隻有死路一條?”
沈知意突然沉默,若蠻天皇子未死,或許和親的真就只有文德公主。雖說蠻天曾經提起過她,但畢竟她是敵對的武將之女,若是把她嫁過去,是對大慶的極大羞辱,大慶上下應當都不會同意。而若文德公主過去,便相當於人質,一旦兩國開戰,文德便是祭旗第一人。
“哎,不說這個了。對了,你武功是你哥哥教的嗎?”文德公主換了個話題。
沈知意略感奇怪,還是依言答道:“哥哥偶爾會教,大多是我師父和師兄教的。”
文德公主眸子轉了轉:“你哥哥真厲害!對了,他除了武藝,還喜歡什麼呢?”
沈知意心中莫名警惕,想到上次皇后賞花宴後打聽到的一些關於文德公主傾慕她哥哥的謠言,斟酌著說:“嗯……哥哥平常也沒什麼愛好,就喜歡習武,看些兵法,比較粗魯的,還常常兇我。”
“噢,一心一意,難怪他能打退北涼!”文德公主一臉認真地道。
文德還問了些什麼,沈知意怕惹下禍事,想著回去後得問問哥哥,便含糊了幾句,連忙轉移話題:“對了,公主不是想習武嗎?不若現在開始?”
“好。”
沈知意跟著文德來到一僻靜處,她想了想,便教些基本的防身術吧,外家功夫,相對簡單易成。
主意敲定,沈知意便先講了一些基礎的理論和招式,再讓文德練習。而文德是有些舞蹈底子的,身體柔韌度足夠,剩下的便是持續的訓練。
如此半個時辰後,沈知意要去上茅房,便讓文德自己先練習。
由於文德打了偷偷練武的主意,是以都沒帶丫鬟。沈知意按照文德的指示,一路尋去。
尋到一所小院,沈知意解決了三急,淨了手,這才優哉遊哉地出來:“這小院倒是別緻,不過怎連一個灑掃丫鬟都沒有?”
院前不遠處,一條人造小溪蜿蜒遊走於梅林間,流水淙淙,叮咚雀躍,時不時有梅花飄落其間。
“咦?”沈知意走近一瞧,水裡竟有幾隻近乎透明的小魚兒。好奇使然,她伸手往水中探了探,“怪哉,大冬天的,這水竟然是溫的,莫不是從何處引來的溫泉?”
沈知意慢慢移動著手掌去接近那小魚,不料那魚兒非但不躲開,還跑來啄她的手:“嘿,好傢伙,我就知道我招人喜歡!你們從哪裡來呀?”
她可從沒見過溫泉裡有魚的。
逗弄了小魚兒片刻,沈知意好奇之下便沿著小溪逆流而上,想去看看這水的來處。
因心中還記著文德公主,沈知意走得飛快,想著看看便回。不料走了片刻,那小溪隱匿於叢生雜草間,卻是沒有路了。
沈知意心中遺憾,剛要回頭,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截然不同的叮咚聲。
“咦,竟是《流水》?”似乎已彈了一段,能與這自然溪水聲相呼應,看來此人琴技不錯呀!
沈知意好奇望向分叉的小徑,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