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揚長而去,只留下徐溫辭在原地罵罵咧咧。
罵完解氣後,徐溫辭繞回了後花園,想翻回青山觀。
一路走到後花園卻發現似乎有一團黑氣在別墅周圍聚集,只是還很微薄,故而無法判斷黑氣的源頭。
徐溫辭稍稍頓了頓,卻沒有多做停留。
心想不過就是團黑氣,小沅沅揮揮手就能搞定的事兒,用不著他來操心。
隨機又翻過了那座小山頭,回到了青山觀。
回到觀門口時,謝歷唯的車還沒到,但觀門口便見已有一人在等著,徐溫辭走前一看,才知竟是裴昱一找了過來。
不必多問也知道定是為了那符的事。
見徐溫辭走行上前,裴昱一禮貌點頭後才從口袋裡拿出了那張符。
“道長差人送來這符,想必定是清楚這符能助人想起有關前世的事情。”
徐溫辭微笑表一以預設,又從他手中接過符。
“裴先生今日專程過來莫不是想問我為何將這些符送去裴家?”
裴昱一凝視了他半分鐘之久,搖了搖頭。
“若是我沒猜錯,道長應是也記得前世之事,甚至對我們幾兄弟與沅沅之間的事情十分清楚。”
“道長既是沅沅的師父,想來是我們兄弟幾個的所作所為太過混帳,叫道長實在看不下去了。”
徐溫辭眉峰微動,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他倒是沒想到裴昱一會如此坦然,且智商還算線上。
在病房裡他也留意到了,裴昱一對沅沅的關心並不作假。
相比起裴家餘下的四兄弟,裴昱一倒還算是有點大哥模樣。
見徐溫辭微笑不語,裴昱一淡抿了唇。
又開口問道:“我今日過來找道長是想問為何這符能助我恢復前世記憶,卻獨獨對我弟弟無用?”
徐溫辭擰眉,對他口中的‘獨獨’倆字有些不解。
“這符只能用一次,你既然已用過,這符自然就不再起效了。”
裴昱一眼睛微微眯起,凝視著徐溫辭,似是在探究他話中的真假。
“可是裴萱萱也用這符想起了許多事,為何她用過了我還能用?”
徐溫辭眉心微蹙,流露出了一絲沉思。
七階符只有兩種,便是平安順遂符和溯洄符。
平安順遂符難畫,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而溯洄符來自冥界,現世的估計只有他讓胡萊送去裴家的這五張。
方才他所說只能用一次不假,只是最重要的一點他並未說。
那便是溯洄符只能用在來自冥界的人身上。
他之所以會讓胡萊交給裴家兄弟,也正是因為他們同樣來自冥界。
至於溯洄符會在裴萱萱身上起作用,實在說不通。
徐溫辭忽然想起那日在沅沅病房中,所銷燬的平安順遂符。
裴家父母為裴萱萱所求的平安順遂符,裴萱萱戴在身上四年之久。
想必便是這同為七階符的平安順遂符助溯洄符在裴萱萱身上起了作用。
徐溫辭未來得及解釋,正巧此時,謝歷唯的車到了道觀門口。
謝歷唯先從駕駛座下了車,開啟後車門,黑無常從後車座一躍而出。
白無常為了保持優雅形象,慢條斯理地從座位上走下來。
對比起黑無常那猴子亂竄的模樣,白無常的動作慢得像只蝸牛。
謝歷唯素來是個急性子,忍無可忍,直接一腳輕踹在了白無常的狗屁股上,將它踢到了黑無常身上,從裡頭抱出了沅沅。
裴昱一已有六七年沒有見過謝歷唯,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卻在看見他抱著沅沅從車裡出來之際,又驚又喜,快步上前。
他掠過謝歷唯,急切問:“沅沅,你今天怎麼會到青山觀來?”
“哥哥知道錯了,沅沅別生氣了,跟哥哥回家好嗎?”
裴昱一下意識地伸手想起牽沅沅,卻被謝歷唯不動聲色地閃過。
“哥哥又怎麼樣?我謝家的人你休想搶走。”
謝歷唯早在下車那一瞬便認出了裴昱一,卻故意裝沒看見。
若是換作以前,他興許會看在謝、裴兩家老爺子的情分上與他禮貌打招呼,只是如今,在知道裴家兄弟對沅沅的所作所為後,他對裴家兄弟只剩下了鄙夷。
沅沅直愣愣盯著裴昱一伸過來的手,下意識後仰了一些,雙手攀上了謝歷唯的脖子。
那樣子像是在抗拒裴昱一的接近。
這一小小的動作就像是一根針直扎著裴昱一的心口,帶來密密麻麻的疼。
裴昱一深呼了口氣,稍稍捋順了壓抑的心緒。
笑得溫柔道:“沅沅別怕,你不願意回哥哥也不會強迫你,只要你能過得好就行。”
“萱萱對你做的那些事情哥哥都已經知道了,也已經將她從裴家趕走了。”
“等哪一天你不再生哥哥的氣了,就回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