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昏沉默的時候，江衝明繼續說道：“我只能知道你的確想培養我，可培養我的目的是什麼？把我當成豬養，肥了再宰？亦或是讓我成為一把劍，為你掃除障礙？”
又是一陣沉默。
似乎覺察到沉默並不能改變什麼，江衝明也不再如以往那麼好糊弄了，黃昏緩緩化出人形，顯露出真正的樣貌。
很精緻，很不一般。
她的面板白皙如玉，淺色長髮垂至胸前，藍灰色的瞳孔閃爍著莫名的光，十分精緻的面孔和中歐人相貌很接近，但不完全一樣。
但長相不是重點，重點是隨著她真身的顯露，一股經受了歲月沉澱、時間洗禮的氣息隨之而來，讓人感覺這是從歷史當中走出的人，明明很漂亮，可只讓人感到古老和厚重，有種難以言錶的歷史感。
很奇特的感受。
她走到江衝明面前，伸出手背，露出一個月亮狀的印記。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江衝明思索片刻，搖搖頭。
“這是樂園的印記。”
印記？為什麼我沒有？不對，玩家論壇上似乎就沒有人有過這個印記。
可她卻說這是樂園的印記？
樂園只是根據玩家實力來劃分和確定月相，卻但也沒有將月相的標誌刻在身體上。
江衝明盯著她的眼睛，其中透露著質疑。
“我曾經也是一個玩家，這就是我作為玩家的印記，當然，這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曾經是？”江衝明立刻抓住了要點。
黃昏點點頭：“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很難說清楚，但你知道我曾經是一個玩家就行。”
“由於某種原因，我與樂園斷開了聯絡，被困在我的小世界裡面，而你，是自世界毀滅以來第一個進入神殿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能離開小世界的人。所以，我不得不依靠你的力量出去。”
“我有我的事情要做，儘管我不能透露我要做什麼，但這對你沒有任何害處，正相反，這對你有很大的好處。”
“你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在我可以預見的未來當中，我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威脅，各種意義上的。”
“在絕大多數時候，我們的利益是高度一致的。”
江衝明冷笑一聲：“說這些廢話有什麼意思？”
黃昏眼神中的平靜不似作假：“我當然想告訴你，但我說不出來，一旦你知道了以後的事情，未來就會發生變化，我承擔不起這份代價。”
“你能看到未來？”
“準確的說，在過去的某一刻，我藉助某些力量看到了未來一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但只有這一次，因為我不具備任何預知長遠未來的能力，且預知短暫未來需要的代價也不是現在的我能支付得起的。”
黃昏說的話有點繞，但江衝明迅速明白了她想表達的意思。
那就是她藉助某些力量看到了未來，但這種預知未來只有一次，不可複製。
而且她本身不能預知長遠未來，也沒實力預知短暫未來。
“那今天也在你預知的未來當中？”
黃昏點點頭：“我知道，你馬上就會問我預知到了多遠的未來，但我不能說；我也知道，你還會問未來的你變成什麼樣了，但我也不能說；我還知道，你會問我能說些什麼，但幾乎所有有關未來的事情我都不能告訴你。”
江衝明一時語塞，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嘴，他的確想問這些問題……
不是早就想問，而是剛剛想問。
隨時都會變化的未來，真的能被預知嗎？
既然不能問未來，那問過去，問現在，問無關未來的事情不就可以了？
腦海中迅速閃過幾個想法。
他馬上重新組織語言，為了解決問題而發問：“你看過我的記憶，知道我來自哪裡，那麼你也應該知道我會有一個疑惑，外面那個擁有樂園系統的世界，和真正的現實有什麼區別？或者說，這裡是不是迷境？”
“迷境只是另一個現實，你應該知道，每一個迷境都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黃昏眺望遠方：“其實追究這些沒有任何意義，虛幻與真實的界限從來都不清晰，何況這裡本就不是虛幻。”
“你說你曾經也是玩家，那你曾經沒有完成主線任務，被困在迷境裡了？可重新回到裡世界，你怎麼沒有受到樂園的召喚？”
黃昏的淺色長髮微動，藍色眼眸浮起回憶：“我只是單純的與樂園斷開了聯絡，只是這種斷開的聯絡極為深刻，不是你能夠想象的……”
見黃昏話說到一半就停，江衝明不禁諷刺道：“又不能說了？”
可她卻話鋒一轉：“直接說下一個問題吧，謝靖，你的便宜師父，還有太乙仙宗，你的宗門，我知道你想問這些。”
江衝明忽然有種被看透內心的感覺……這種程度的預知未來，未免太過恐怖了。
被人知根知底的感覺並不好受。
……
……
“仙道之初，在於煉氣，煉氣之初，在於引氣。”白衣虛影細心解釋道：“引氣即是引氣入體，將天地靈氣透過功法的方式引導進入身體，這是生靈踏上修行之路的最初，從中亦能看出一個人的資質。”
江衝明坐在下方，靜靜聽講。
得到傳承後，在黃昏的要求下，作為小世界管理者的白衣虛影成為江衝明的引路人，指引他完成煉氣的第一步。
此後數天，江衝明在白衣虛影的指導下潛心修煉，開始煉氣的修行，完成了感氣和引氣的步驟，資質不好不壞，中人之資。
太乙道妙神悟經一共四層，但江衝明只能翻開第一層：煉氣篇。
煉氣是修仙的起點，這點毋庸置疑。
儘管有相當多的法門或者另類道途不需要煉氣，但更廣泛的仙道修行上還是要有這一步的。
據白衣虛影所說，在太乙道妙神悟經當中，煉氣沒有具體的層數。
它不似某門功法那樣給你一個具體的數字，而是會根據弟子的資質自行演化出煉氣層數，以確保能適應每個人的資質。
當功法在腦海中凝聚的那一刻，裡面就顯現出了最適合這個弟子的煉氣層數。
這點倒是與江衝明印象當中的修仙不太一樣。
原世界裡，管理局中的修仙路子也不少，功法繁多，但煉氣的話，只有九層和十二層兩種。
有的功法修煉到九層就圓滿了，可以嘗試築基。
有的功法到十二層才算完成，甚至十二層之上還有個十三層的完美煉氣之境。
但兩者的差別倒是不大，有專家研究指出，這兩種功法分屬於兩個不同的迷境，兩種不同的仙道體系，不能一概而論。
而太乙道妙神悟經這種根據弟子資質自行演化煉氣層數的功法，的確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不過江衝明也沒太驚訝，迷境無窮無盡，所誕生的文明亦無窮無盡，特別的文明特別的地方多了去了。
只是他的煉氣竟然有十七層！
匪夷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