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天幫他包紮傷口的時候他還挺能忍的,怎麼過了一天反而變得這麼脆弱了。
蘭時把他扶到旁邊沙發上,看了眼他的胸口,因為她是隻穿了一件襯衫,領口兩顆釦子沒系,隱約能看到傷口的位置,看上去不至於這樣啊。
蕭謝似乎是看出了蘭時的心思,他一把抓過她的手,拿到自己的胸前。
“很疼。”
蘭時不禁皺眉,這一刀不是他自己捅的嗎?怎麼還撒上嬌了。
蕭謝拿著她的手慢慢移到心臟的位置,他拿起她另外一隻手緊緊握住。
眼神堅定地看向她:“Ican'timaginelovingyoumorethanIdorightnow.”(我無法想象自己還能比此時此刻更愛你。)
“Ifeltthatwayyesterdayandthedaybeforeyesterday.”(但我每一天都感到對你的愛遠勝過前一天。)
“Anddaybeforethat.”(一天比一天更強烈。)
“Doyou…”(你願意……)
聽到蕭謝說的這些話,蘭時一下子把手拿開,她站起身轉身背向他。
“我們不是訂婚了嗎?你是活不到婚禮那天了嗎?提前說這些。”
蘭時雙手攪在一起,他在向她求婚,很可笑,在他們早已經完成訂婚儀式之後才向她求婚。
蘭時無法想象蕭謝居然會對她說出這些話,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他,從前沒有,之後也絕對不會有。
“或許吧。”
蕭謝的回答讓蘭時大吃一驚,什麼叫或許,她轉過頭疑惑地看向他。
蕭謝站起來輕輕摸了下她的頭:“不是餓了嗎?走,去吃飯吧。”
他故意轉移話題,但蘭時卻不依不饒,她直接攔在了蕭謝的面前:“你剛才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傷口太疼了,疼得要死。”
蕭謝忽然不正經起來。
蘭時卻一眼就看出來他在胡說八道,她抓住他的胳膊:“上次你中槍差點死了都沒見你這樣,回答我的問題,你剛剛說的或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是在關心我嗎?”蕭謝雙眼含笑。
“我只是想數著日子提前慶祝而已。”
就知道她不會說一句軟話。
“只是仇家太多了,或許哪一天就沒命了。”
蘭時看著他許久都沒有說話,蕭謝彎腰與她平視:“怎麼了?是捨不得我死嗎?”
“所以你死的那一天會先殺了我嗎?”蘭時平靜地問著。
蕭謝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不會。”
不會,因為他知道人死的痛苦,他早就捨不得她死了。
蘭時獨自走下樓去,蕭謝看著她因為生病,走路有些不穩的背影,或許他真的死了的哪一天,她只會感到慶幸吧。
餐桌上兩個人之間沉默著,蕭謝就那樣看著蘭時慢條斯理地吃著東西,就連她吃東西的樣子他都很喜歡。
終於還是蘭時打破了這樣的沉默:“你為什麼不生氣?”
“生什麼氣?”
“我逃走,還有……私下聯絡伊莎貝拉的事,你應該也早就知道了吧?你為什麼表現得這麼平靜?因為我的逃跑,恐怕你應該很棘手吧。”
“生氣,所以你打算怎麼辦呢?”
蘭時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攪拌著面前的奶油蘑菇湯。
“我能怎麼辦?”
蕭謝站起來走到她的面前,一把將她的椅子拉開,彎腰雙手撐在椅子兩側,將蘭時圈在自己的面前。
“所以你說的要給我生孩子的話,還作不作數?”
蘭時沉默著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就像蕭謝說的那樣,她只是在騙他而已。
“作數。”
聽到蘭時這句話,蕭謝一時有些錯愕,他露出的表情帶著驚喜。
“但……你不要再強迫我了,行嗎?”
蘭時抬頭對上他的眼睛,眼神中帶著祈求,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蕭謝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好,我答應你。”
沒過幾天蘭時就在外面打高爾夫的時候,在換下的大衣口袋中發現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東南楓樹林涼亭內討論具體計劃。
飛機上蕭焱說過會有人跟她聯絡,難道蕭謝的身邊一早就安插了蕭焱的人嗎?
而且她現在還沒搞清楚伊莎貝拉到底是跟蕭焱合作了,還是跟多努亞合作的,訊息封閉讓她有些沒有頭緒。
但現在至少可以確定,無論伊莎貝拉是跟誰合作的,現在都已經不可信了。
楓樹林的涼亭內蘭時沒有讓身邊的保鏢靠近:“你們都離遠點,我要一個人待一會。”
“是。”
等到人們都走遠,確定沒人能聽到她的聲音,蘭時拿起桌子上楓葉下面那個不顯眼的耳機戴上。
“蘭小姐。”
聲音經過變聲處理而且說的是英語,蘭時聽不出那邊是誰。
“要我做些什麼?”
“您要知道,一旦與老先生合作,就相當於背叛了尤安先生。”
“不用你提醒我。”
“下個月尤安先生會去一趟泰國,你需要跟著,破壞掉他的談判計劃。”
“他不會帶著我去的。”
“這就不是我們要考慮的問題了。”
又是這句話,蕭焱根本就沒想著保證過她的安全問題。
“那我得知道是什麼談判,怎麼破壞。”
“您只需要先到泰國,到時候會再有人與您聯絡的,通話結束後耳機會自動報廢,扔到森林之中就好,蘭小姐,祝您成功。”
說完那邊結束通話,耳機中發出一段刺耳的電流聲,隨後便安靜了下來。
在回別墅的路上,蘭時將耳機隨手扔進楓樹林的落葉之中。
別墅外面蘭時看到了在外面的風泣,一開始她還想著或許他可以幫自己出去,但是現在她看清了,這個人不過是蕭謝身邊的一個被設定好程式的機器人而已,只會服從命令。
就在她經過他的面前,風泣忽然叫住了她:“蘭小姐,請留步。”
蘭時有些不解,但還是停下了腳步。
“有些關於您的事,我想告訴您。”
“關於我的事?”
風泣又補充了一句:“關於先生與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