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得坤與王玉之他們,就肥皂工廠的建設,進行大方向的規劃時。
桃花樹和曾家村,沸騰得人仰馬翻。
有因為兒子死去而哭天喊地的,也有兒孫無恙,為縣太爺殺了敵,又賺了銀子而狂喜的。
殺一個人十兩!
我的天!
十兩銀子,在桃花村差不多可以買一畝多上等良田了!
至於那些家裡不幸死去孩子的家人,其實,也沒太多難過。
縣太爺都賠了100兩銀子,還可以再送一個家中的子弟去縣衙,或者去縣太爺新開辦的工廠工作。
這對於命不值錢,往年為了爭一塊地,或者放點水,都能打出狗腦子的鄉里人來說,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
但是,該哭還是要哭的。
等到李成功家爆出,明天即將離開祖祖輩輩居住的桃花村,前去已經歸為縣太爺所有的清水莊生活時。
兩個村子的人,都瘋了。
原來,黃師爺這次前來,是以長輩的身份,替楊家替縣太爺迎娶李桃花的。
從今以後,李桃花將是縣太爺正式的姨太太了!
然後,沒過一會,兩個村子裡相繼響起沉悶的大鼓聲。
這可是村子裡,出了重大事情,需要全村男人們集體商議的鼓聲。
就在桃花村曾家村,就縣太爺即將開設工廠和建立鄉勇團,進行集體商議時。
遠在京城的楊忠全和遠在蘇州的楊義山,也差不多同時接到了黃玉山,最先寫出的第一封長信。
長信裡,黃玉山就楊得坤到了衡山之後,被王家謀害,然後他甦醒之後,自己告自己,趁勢拿下了不可一世的王家,當場差不多就將衡山當年的稅收收齊了。
並且,當日就將王家在縣衙裡的主要頭目,清除了出去。
還迫使王家的長孫下跪道歉,賠銀10000兩!
楊忠全先是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然後,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黃玉山在書信裡明確了,這一切都是那個性格稚拙的庶孫所為,他只不過提了些建議作為參考。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楊忠全在反覆看了三遍之後,終於放下了書信,捏著花白的鬍鬚,在書房裡踱起步來。
他對這個家族中,好不容易以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就考中了甲榜前十的孫子。
印象非常的深刻。
因為,他空有一身文才,卻性格偏激倔強。
在官場中,不知道靈活變通,不會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一切條件,為自己增加分量。
很有可能被人弄翻,灰溜溜地滾出官場。
甚至,可能被人所害,人財兩失。
楊忠全正是因為衡山的複雜場面,才派出了黃玉山前去保駕護航。
希望楊得坤在熬過官場最初黑暗適應期之後,能有一個較大的改變。
但沒想到,王家竟然如此心狠,一點也給楊家情面,直接下了黑手。
更沒想到,孫子楊得坤在挨棒甦醒之後,只用了半天的功夫,就將王家掀落在地。
這手段,就算換成自己,都不一定做到。
難道說,像黃玉山在書信裡說的,那小子捱了一棒子,被打出了血氣,通竅了?
“阿爺,你這是怎麼啦?有什麼不可能的?出什麼大事了嗎?”
“呵呵,好事好事,得意,你還記得上個月離開京城的得坤麼?他現在衡山幹得不錯!”
聽到自家爺爺提起三叔家,那個比自己小了五六歲,今年和自己一起會試,最後搶在自己前面高中進士,還取得甲榜前十的庶子。
楊得意就一頓心煩意亂。
因為,在楊得坤沒有連連考上舉人,又接連考上進士之前。
他可是整個家族的驕傲,年少成名,二十歲就考上舉人。
“切,就他那樣能幹得不錯,怕是玉山叔的功勞吧?話都說不全整,還眼高手低的樣子。”
聽到自家長房長孫如此說,楊忠義一下冷了,感覺好像似的哦。
不由將書桌上的長信,遞給了已經考上舉人四年,而今年再次衝擊進士失敗的長孫:“你看看,阿爺也覺得有點不可置信,得坤的變化實在有點大。”
“嘿嘿----”
楊得意陰陰的笑了一聲:“只怕是初登高位,丟人現眼,讓人家給把持了吧?”
只是,等到他眼睛落在書信上,目光漸漸往下移時。
再也笑不出來了。
大概過了三四分鐘,楊得意終於將長信看完。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楊得意一臉通紅地叫喊起來:“就他那樣,也敢與王家較量嗎?王家可是有總督的,還不像只螞蟻一般地把他踩死!”
這話聽得楊忠全不高興了。
他作為承傳五六百年的楊氏家族族長,豈容的人說,自家的子孫被人像螞蟻一般地踩死。
就算踩死,也是我老楊家的內務事。
何況姓王的是什麼東西?
一個從衙役出身的暴發戶,也是能和我老楊家叫板的嗎?
竟然敢對自家縣令孫子,背後下黑手。
他有些惱怒地瞪了一眼,看了書信後,面目猙獰的長孫:“我老楊家怎麼啦?總督就很了不起嗎?你阿爺我辦過的總督還少嗎?”
聽到阿爺如此說,深知他一直護犢子,不容人說自家壞話的性格。
楊得意暗暗抽了自己一耳光,忙嬉笑著:“咱阿爺是誰?辦幾個總督還不小意思,孫兒是說,得坤不可能有如此膽量,也有不可能有如此手段,當初在家裡的時候,我又不是沒見過他。”
被孫子吹捧了一句的楊忠全,舒服些了。
他摸了摸下巴上長長的白鬚,不敢確定的說:“可是玉山在書信裡說了,得坤自捱打之後,變化挺大的,可能被那一棒子打清醒通透了,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呵呵,但願吧,不過這事懸,孫兒我感覺,玉山叔可能是因為某種原因,將自己的策劃,歸到了得坤的身上,才讓衡山翻過盤來。”
這話說得楊忠全半信半疑,最後,搖了搖頭:“我覺得玉山應該不會如此,這等操作手法,只怕他也施展不來。”
“那阿爺你派人去看看,不就行了。玉山叔不是說了,希望家裡過去人支援一下,只怕王家還會下手。”
“派人去是肯定的,只是派誰去呢,沒幾手本事,在衡山那也施展不開。”
說著,楊忠全的眼睛亮了一下:“得意,要麼你帶人去看看,幫一幫得坤,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
這話聽得楊得意直搖頭,心裡暗罵:“誰特麼和他親兄弟,他一個三房的庶子,一個奴婢生的家生子,也敢和二房嫡孫大少爺,說是親兄弟?”
要不是走狗屎運考上了進士,就連給本少爺端茶,都高看了他。
現在,還要大少爺我去幫襯他。
他那顆牙齒,長得美?
“我就不去了,阿爺,我還要在家好好讀書,後年我一定給你考個進士回來!”
說完這句,楊得意怕阿爺不高興,忙補了一句:“阿爺,要麼你讓得強去,他不是剛從軍隊回來,一身本事了得,讓他去正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