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完了衙門裡的事後,下午的時候,楊得坤帶領著楊坤及李雲雨等幾個捕快,來到了清水莊。
清水莊在縣城的西南方向,距縣城十里路,地勢平坦,一條彎彎曲曲的清水河,恰好地將清水莊環繞其中,使得土地肥沃,非常利於耕種。
“少爺,這莊子好大哦,土地挺肥沃的。”
楊坤望著已經夏收完,田地裡一片綠油油的景象,興奮地喊叫起來。
“是不小的,用來開發開廠子,好像有點可惜了。”
聽到楊得坤如此說,特意陪同前來的王玉之眼睛亮了,指了指與清水莊相鄰,東南邊更靠近縣城的一大片荒涼的山地:“縣太爺,其實你把廠子開到那裡去,也不錯。”
已經留意到的楊得坤看了看地形,感覺還行,雖然不是太平坦,但好在也靠近河邊,取水方便。
“好像還行,玉之你知道這地是誰的嗎?”
“回縣太爺,這地是十里鋪的荒地,沒有主。”
“哦,那還行,將來和清水莊連起來,一個做工業一個做農業正好。”楊得坤點了點頭,看了看,與自己有些若即若離的王玉之,微笑著問道:“玉之,你知道你一片的土地行情不,本官想將這一片荒地都買下來開廠,大概得多少錢?”
這話問得王玉之心裡跳了一下,如果楊得坤真的聽了自己的話,清水莊不動的話,那幾條地下通道,就還能用得上。
他現在對楊得坤的感覺挺複雜,既恨楊得坤將王家將自己,從衡山縣的頂尖上推了下來。
又覺得,楊得坤所帶來的一系列改變,特別是即將啟動的蚊香和肥皂工廠,將會給衡山這片幾百年如一日的土地,帶來翻天覆地的改變。
所以,他對除去楊得坤的事,有些矛盾。
“這一片的地挺貴的,良田得十五銀子一畝。”
王玉之看了一眼,雖然和自己沒有一分錢關係,但曾經屬於王家的清水莊,報出了當下的行情。
然後指著荒涼,連樹都沒幾棵的亂石地說道:“這片地一直開發不起,大前年的時候,有人出過價,差不多300畝,作價1000兩,後來也沒成。”
“哦,1000兩倒不多,那就以1000兩價,我們將它買下來開發!”
楊得坤得意的大手一揮,指著那個面熟的老捕快:“彭八斤,你去十里鋪通知一下,讓它們帶上土地文書過來,談好了,今天就簽了!”
等到彭八斤興奮領命而去,王玉之輕聲地提醒了一句:“縣太爺,其實還可以便宜點,上次就是因為價錢高了沒談成,800兩也能成。”
“不差這200兩,咱們當官的不能貪百姓的便宜,省得招人口舌,要買就以最高標準來!”
這話說得,眾人瞠目結舌。
我靠!
還有這麼當官的嗎?
寧願自己吃虧,也不佔百姓的便宜。
只有楊坤死死的白了少爺一眼,捏了捏自己的荷包。
好不容易,昨天師爺威逼利誘地從那三個倒黴蛋那裡,弄回來1800兩銀子。
這一下,就去了一半多。
不過,聽師爺說,那三個倒黴對於每人能拿到三個捕快的指標,以及,能為縣太爺處置傷員和撫卹金的事,沒有太多的怨言。
只是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
希望能拿到一個蚊香作坊的名額,或者,在肥皂工廠參上一股。
對於這個,深知楊得坤企圖的師爺,當場答應了。
在擁有蚊香工廠和肥皂工廠參股,在三天之後的蚊香行業大會,及新產品香皂見面會上,他們可以二選一。
“王主管,你今天怎麼有空來莊子了?”
一個年紀四五十左右,頭髮鬍子已經白了一半的半老頭,帶著好幾個同樣打扮衣衫襤褸的老農,行色匆匆地迎來。
他一邊打量著非常熟悉的王玉之,一邊不敢確定地打量著,笑嘻嘻從馬上跳下來的楊得坤。
關於清水莊的處置,他也是今天早上才得到王家的通知。
就說了句清水莊從今以後,歸新來的縣太爺。
“呵呵-----”
王玉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指了指一臉謙和的楊得坤:“以後別這麼叫了,我已經從縣衙裡退了出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們縣太爺,我們王家已經將這莊子轉交給了縣太爺,今天我來做個了斷。”
說著,王玉之將已經從戶房過了戶的土地莊子文書,當著羅老頭的面,交了出來。
楊得坤扁了扁頭,示意楊坤接過。
然後,笑眯眯地說道:“玉之也不用急,本官和王家的事,已經告一段落,這幾天我和師爺查了戶房的資料,感覺你還是做得不錯的。”
這話聽得王玉之,心一下提了起來。
緊緊地盯著楊得坤不斷閉合的嘴唇,期待他說些什麼,又害怕他說些什麼。
“本官認為玉之是個人才,老死在鄉間有些可惜,等過段時間,機會合適了,玉之想為衡山百姓服務的話,還是可以繼續。”
這話說得,李雲雨和楊坤有些莫名其妙。
縣太爺不是好不容易將王家弄下去,怎麼又要提拔起來?
王玉之認真地看了一眼楊得坤,沒有說話。
既沒表示同意,也沒有否決。
他現在大概知道楊得坤的意思了。
就是想將自己這個代表王家坐鎮衡山的頭面人物,拉到他的陣營當中。
這是妥妥的陽謀!
不論自己同意或不同意,只要傳到了大爺的耳朵裡,都將對自己造成巨大的打擊。
除非,自己真正的掌管著衡山的一切。
以前是不太可能,現在,王自如父子都已經相繼離開衡山,除了留下的一大片土地,這兩天裡,一車又一車的財富,都被拉去了衡州府。
作為衡州府幾個最頂級的巨頭,王家在衡州自然也擁有不少的資產和莊園。
那麼,衡山這裡只要王子平走了,或者死了,就一切自己說了算!
而楊得坤在與王玉之對視了一眼,說出自己的想法之後,也沒等他回答,轉身與原先莊子的帶頭人,瞭解起情況來。
好似,自己只是隨意說的一句玩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