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世泊的目光從大殿上蒙著面的夏皇后轉移到嘉英公主的身上。
嘉英公主見狀緩緩抬眸,輕輕地將面紗取下,身邊的文武百官都驚掉了下巴,一向面容姣好的嘉英公
主臉上竟然佈滿紅色斑點。
片刻後,嘉英公主又蒙上了面紗,面向慕容世泊賠禮道:“讓三皇子受驚了,三月前我不知為何感染了
熱毒之症,尋遍天下都未找到良藥,後來才知我竟是熱毒邪氣之體,難以根治,最可怕的我這熱毒之
症極易傳染給是女子和孩童......”
沒有等嘉英公主說完,夏皇后也取下面紗,臉上的紅色斑點經過治療已經不太明顯。
“嘉英公主此話並無虛言,本宮也感染此毒,不過經過調理,已快痊癒。”
這時,十二位詞牌名姑娘也摘下面紗,明明在太子生日宴上還是花容月貌,今日卻滿臉斑點,讓人不忍直視。
在眾人的驚訝中,景默蕭上前向大月國皇帝稟告道:“啟稟父皇,這毒確實是兇狠霸道,聽聞嚴總管家
的義女言初歌就在攬月殿見過公主一面,也容貌盡毀。”
嚴總管感受到了皇帝投來的眼神,也不敢隱瞞,“安定王說的事千真萬確,不過經過診治,我家義女的
面容恢復了很多。”
這時北境使臣魏沉走進慕容世泊身邊,嘀咕了幾句。
慕容世泊也大為震撼,沒有想到皇兄之子木仁義就見過嘉英公主一面,也感染了此毒,還好經過服藥已經恢復。
慕容世泊仍舊疑惑地問道:“公主這毒當真無解?”
這時在夏皇后身邊的華太醫開口說道:“憑臣多年的經驗,嘉英公主此病確實難解,被傳染之人就算恢復了也不排除又復發的可能。”
慕容世泊聽罷雙眉緊蹙,“被傳染的婦女孩童能醫治,但是嘉英公主不能,難道嘉英公主這毒真的不一般。”
慕容世泊心中也躊躇不定,這要是真的把這嘉英公主娶回北境,那麼北境的婦女孩童就會有被傳染的可能性,總不可能讓這公主蒙著面紗一直待在宮中,這不是讓大月國與自已為敵?
自已娶這樣的女子難道不被天下人恥笑。
景默蕭見時機成熟,走上殿前,拱手行禮道:“父皇,嘉英公主雖不幸染上不治之症,但是這並不會影響兩國之好,臣有一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大月皇帝見眼下這尷尬的局面也找不到化解的辦法,只能說道:“但說無妨。”
景默蕭轉身面向慕容世泊,不緊不慢的說道:“三皇子殿下,剛剛你也感受到了,嘉英公主這樣的千金之軀在幾天之內就達到如此高超的技藝,那麼如果我們將大月國的樂師定期送到北境國傳授各類琴藝,也能為北境帶來不一樣的生機和活力,這是再多金銀珠寶也買不到的。”
見慕容世泊有所動容,景默蕭接著說道:“雖然嘉英公主的頑疾還未能根治,但是大月國名醫遍地、草藥眾多,有朝一日定能根治。若北境國願意,大月國亦可成為北境國的名醫庫、草藥庫。促進兩國只好並不一定需要聯姻的方式。”
景默蕭轉身行禮道:“兒臣愚見,還請陛下定奪。”
大月國皇帝本就格外疼愛嘉英公主,用幾個樂師和御醫來交換這次和親,自是求之不得,但此時他作為一國之君表現得很淡定,他對著慕容世泊說道:“不知三皇子有何看法?”
慕容世泊心中已經不願娶滿臉毀容還會傳染他人的嘉英公主為王妃,自已正不知如何退婚,如若此番來大月國能將大月國的樂曲和醫術帶回北境國,定能助北境更加強大,只要如實稟告,遠在北境的父皇應該不會反對。
慕容世泊雖心中已經暗下決定,但是也沒有急於表態,他向前行禮道:“和親是兩國的決定,不能輕易取消,不過我可以上書給我北境的父皇,由他定奪。”
大月皇帝一聽便知道勝券在握,當即命令道:“蕭兒,今後和北境國的事宜朕就交給你全權處理,定要讓遠道而來的三皇子滿意才行。”
一聲蕭兒讓景默蕭似乎回到了母妃還在世的時候,景默蕭立馬俯首禮拜,“兒臣定不會辜負父皇的重託。”
此時喬裝打扮成嘉英公主丫鬟的葉梨落隱蔽在大殿角落裡,她瞧見晉王聽見皇帝叫蕭兒的一剎那臉就變得鐵青,剛皇帝又將和北境國合作的重要任務交給景默蕭,臉色更加難看。
晉王蕭謹書心中大為不悅,父皇已經好多年沒有叫過自已書兒了,如今好不容易位高權重的大皇子蜀南王倒臺,三皇子長期臥病在床,太子又屢犯錯誤快要失去父皇的信任,誰知道這已經是棄子的景默蕭竟然能東山再起?
晉王越想越窩火,正欲衝上殿前讓父皇將重任交給自已,謀士吉子歸看情況不對,伸手攔住了晉王,並附耳低聲道:“晉王莫要衝動,這差事還不一定是好事。”
晉王想了想也有道理,萬一這和親之事還是不能取消呢?這景默蕭豈不是白忙活一場,說不定還會讓父皇惱羞成怒。
嚴總管在皇帝的授意下,在殿前大聲說道:“還請各位用膳!”
面對滿桌豐盛的美食,嘉英公主心中百味雜陳,她向父皇母后行禮後離開了宴樂殿。
在回到攬月殿後,嘉英公主緊緊地拉著葉梨落的手,納悶道:“葉姑娘,你說剛在宴樂殿上這個三皇子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婚到底是退還是不退?”
葉梨落也拉著嘉英公主的手,“請公主殿下放心,這個三皇子不是平凡之輩,他不願做的事情可沒有人能夠勉強他。”
嘉英公主凝視著葉梨落清澈的眼神,心裡也漸漸地平靜下來,“今天看這三皇子失望的表情,我也覺得很有希望。”
“不過倒是委屈我母后和身邊的女眷了。只是我沒有想明白我之前這樣對這個言初歌,她為何要幫我?”
葉梨落解釋道:“言姑娘是民女的舊友,她是一個識大體的人。”
“原來如此,看來我對她是有所誤會。”
嘉英公主感嘆道:“我一直在這宮中,也不知這宮牆外喜怒哀樂是怎樣?”
葉梨落淺笑道:“公主殿下能體恤民生疾苦是大月國的福祉。有機會民女可帶公主殿下到處逛逛。”
嘉英公主聽罷心中甚是歡喜,“那一言為定!”
葉梨落眸光一閃,“公主殿下,擇日不如撞日,不如趁這宴請北境時辰的機會,今日民女就帶公主在宮牆外轉轉。”
“今日?”嘉英公主一臉的震驚。
嘉英公主心想也不知道這個北境的皇帝會不會同意三皇子退婚的事,萬一自已還是要被逼和親,不如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卻自已的心願。
“若今日出去,能見到玄冷麵嗎?”
葉梨落笑道:“公主還是放不下他?”
嘉英公主垂眉道:“我也不知為何,就在大殿上見過他兩次,卻一想到他的模樣就會感受到自已的心在火熱的跳動。不過經過這和親之事,我覺得我已經放下了,只是想當面告個別。”
“公主殿下若執意想見上一面,民女倒是有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