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濁接過香皂配方,目光裡透露出驚訝與讚賞。他仔細閱讀著配方,半晌,疊起來揣回自已袋中。
他沉默片刻,終是沒有問出,哪裡來的方子。桉桉是自已的妻,若她想說,自然會告知自已,若她不想說,何必去問,給她平添煩憂。
抬眼看到蘇桉定定地看向虛空,薛清濁伸出手輕握住蘇桉。女子的手,細嫩白皙,柔若無骨。
薛清濁有時會想,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桉兒選了我。他找不到答案。索性並要求自已不必去想。自已一無所有,不論國公府,還是蘇桉,都無甚可圖。有時候,思想可以光棍一點,想不通便不去想,只看現在怎麼選,怎麼做。
權當是上天看不過眼自已那段屈辱的過去,順手給了些補償吧。
“桉兒,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這香皂配方既實用又新穎,商行必是需要的。待回去後,我便著手安排。”
“夫君,你,你不問我……”
“什麼?”
“沒什麼。盛京內百姓對香皂已然是推崇備至,只我聽說近來售價越來越貴,這方子,夫君且看著辦。”
既然薛清濁並未問起,蘇桉便也無心解釋。雖這一世成婚的倉促,但薛清濁的人品,當是信得過的,至少,她蘇桉信。
馬車在路上緩緩行駛,兩人閒談家常,不知不覺回到了薛府。
薛府中,賀二已然等候多時了。
三人相互見了禮,蘇桉便自回了後院,將空間留給自家夫君與賀二。
薛清濁看似靠了國公府的姻親平步青雲,實則是個掌控人性的高手。似他這般藉助姻親入仕的不少,但如他這樣跟誰都能平和靜氣的說上幾句,上到世家子弟、在朝官宦,下到低位小官、販夫走卒,永遠是一副清冷但和善的模樣,謙卑有禮、不驕不躁。
但看這盛京城內有名的紈絝,不是被人追捧著,便是受人鄙夷,偏偏薛清濁,將他們當成“有能之士”,用了“紈絝”的資源,為自已積蓄能量,還能不落了下乘, 成為這群知名紈絝的“大哥”。不僅如此,緊跟著這群混不吝紈絝們的大轉變,薛清濁這個“大哥”隱隱有被紈絝們身後的世家認可的趨勢。
鎮國公,大理寺卿,工部尚書,哪一位都是在朝在野握有實權的人。
蘇桉吾自思量半晌,久違的喚醒了“聒噪”的系統。
“叮叮叮,你在嗎?”
“叮!宿主終於想起我啦,好無聊啊好無聊!”
“叮叮叮,你熟知這個,話本子,你可知上一世在我死後蘇國公府是什麼結局?”
“叮!宿主,蘇國公府在小說裡是女配的家,不是主線,按照作者設定,女配,也就是您死後,蘇國公府就沒落了,小說只是寥寥幾筆帶過了,”惡毒的蘇桉去世後,蘇國公夫婦深受打擊,尤其是國公夫人一病不起,沒多久便撒手人寰。國公府三子文不成武不就,又放不下國公府嫡子的高貴,入不了仕,蘇國公獨木難支,舊傷復發被賜“榮養”。宋錦念著青梅竹馬的情分,在蘇三染上賭癮後收了蘇家的田產鋪面,幫忙請了賭債。小說裡的描述大概是這樣了。”
蘇桉都要氣笑了。不是主線,國公府三子文不成武不就,念在青梅竹馬的情分收了蘇家的田產鋪面……真是,無恥之極啊!
“叮!宿主,不要生氣哦!小說裡配角都是設定給主角讓道的。”
“讓道!哼!胡編亂造!我蘇國公府崛起,靠得是先祖的血肉搏殺,國公府重武輕文,但凡國公府子孫都是自有習武讀書,勤勤懇懇,就是我三哥性子跳脫些,也能稱得上一句知書達理,要編故事也不能胡編亂造,狗屁不通啊!”
“叮!宿主,很多小說裡,男女主的愛就是最重要的,一切阻礙他們相愛的都是需要剷除的。既然是故事,確實未必事事合情理。所以呀,你看,女配逆襲大系統我就出現啦!”
“我倒是氣糊塗了”,蘇桉稍稍平復了下心緒,“我喚你,是想問問,所謂的未來,應當有很多朝堂歷史記載,叮叮叮你可知武將之家,如我國公府這般,在盛世當是如何?”
“叮!宿主,歷朝歷代都是狡兔死走狗烹,亂世靠馬上安天下,盛世武將的兵權和威望都會是帝王眼裡的釘,心裡的刺。尤其是新皇繼任,更是……總之呢,忠君愛國是許許多多人的信仰,但信仰的紅有時候是血色鑄就哦。”
“想要飛鳥盡良弓藏,也要看時機,現下大盛也並非完全無外地侵擾。蘇家軍就是大盛的屏障。”
“叮!宿主,大系統我不懂什麼政治,但是我知道未來的年輕人有一種說法,就是不怕老闆裁員的人,都是公司的大動脈哦!”
“什麼意思?”
“叮!就是,嗯,有的公司,或者說像國家一樣,有人非常重要,一旦老闆,不是,是皇帝要對這個人做點什麼,就像人被切了大動脈血管會流血不止可能會死一樣,會影響到國家的安定,影響到正常執行。”
“大動脈”,蘇桉默唸了一遍,“叮叮叮,你是個有智慧的大系統。”
“我蘇國公府,要成為大盛的大動脈!”
“叮!宿主威武!有志氣!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
有時候,也是懶得理這個聒噪的大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