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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濃煙

禍矣在回到血獵組織的路上遇到了幾個聖平歐堡的吸血鬼,浪費了不少時間。

他到基地的時候,建築上方飄著濃煙。

在武器庫搞出動靜的吸血鬼被抓住了兩個,另一個受了傷,一聽見爆炸聲就跑了。

由於藥劑爆炸引起的大火費了好大功夫才滅掉,裡面的藥劑來不得搶救被燒得一乾二淨。

出口被大火堵死,周圍不少血獵議論說一個藥劑庫換一個初生代吸血鬼的命不知道值得不值得……

會長茨威格野性的棕色捲髮沾上了汗水,溼漉漉地搭在胸前,他用那鋒利、具有穿透力的目光掃了禍矣一眼,轉身安排重建工作。

禍矣走到藥劑庫前,腳下是帶著焦味的、潮溼的石頭。他彎腰撿了一塊,看了手心的石塊半晌又隨手丟下,大步朝裡面走去。

室內四周漆黑,密道被堵死。

他不敢確定孤遲活著還是死了,碎屍火化後沒死,禍矣可以猜測他的屍塊被偷,使了什麼法子。可是這麼一場大火,被血族派了任務的確實是他……

禍矣手指有點發抖,眼睛驀地紅了。他不能去挖那坍塌的石塊,也不敢頂著現在這副樣子出去,因為外面的是血獵,是他的隊友,而孤遲是吸血鬼。

他只能收好情緒,走出以前的藥劑庫,向會長交代他被關押的事情,說出西薔院的構造。

作為一名血獵,他不能為吸血鬼愛人哭泣,甚至還要歡呼。

口袋裡的鑰匙很輕,心中的鑰匙卻沉得墜得他喘不過氣來。

如果可以,他想每天都對將領大人說一句“我愛你”。

後面禍矣參與了基地的重建的全程,他沒有找到有關孤遲的東西。他的第一感覺是鬆了口氣,心裡暗示自已孤遲沒死。

他說過要等我的。禍矣想。

關押室的鑰匙被禍矣用線穿起來帶在身上。

這次禍矣被囚引起了茨威格猜忌,但他接下來動作打消了會長的疑慮。

禍矣帶領血獵侵佔了西薔院。

禍矣重新回到這裡的心情極為複雜,孤遲住宿的地方被他留了下來,絲毫未動,他沒有勇氣再踏足了。

將領大人生活了幾百年的地方痕跡很重,孤遲與卡倫西吃飯,開玩笑的事情似乎昨天才發生過。

茨威格過去時拍了拍禍矣的肩膀,嗓音低沉醇厚:“都過去了。”

禍矣看著那因為血獵闖入未被清除的瘋長的薔薇,昔日大火的痕跡早已看不到了。

過去了嗎?

戰爭的第二年,布朗悄無聲息地死了。

禍矣把東尼送往了人類住處,那個青年的父母早死在了吸血鬼手裡。

帕哈街的人類被疏散了,吸血鬼往這裡攻打的話會不安全。也有不願離開的人,固執地說卡倫西會保護他們。

原來人經歷過絕望後也會相信吸血鬼。

基地藥劑庫被毀的第三年,血獵與聖平歐的吸血鬼在亞蘭開戰的時候,禍矣帶在身上的鑰匙丟了。戰後,他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產生了去找的衝動。

那個為哥哥痛哭的弗蘭格現在已經是血獵組織的一個小隊的隊長了,他身上多了些肌肉,看上去強壯穩重,能夠獨擋一面了。

整個戰爭期間他都沒有見過徵澤,也許和丹隱居了。禍矣想著如果再見面的話徵澤肯定會和他打一頓,他絕對不還手。

戰後,禍矣在凱恩科尼特還有他手下的血獵的挽留下毅然退了組織。

這一戰就是七年,在史上算是時間最短的大規模戰爭,雙方的傷亡量卻是最大的。

現在的戰後格局是人類佔多數,吸血鬼和血獵各佔極少的一部分。

戰後的第一天他就去了上斯蘭德,街上的人群正在為和平的到來歡呼。

他走向了音樂廳,壯麗的建築因為長久沒有被打掃,布了灰塵。裡面沒有點燈,從窗戶裡透過來的光束讓音樂廳顯得沒那麼昏暗。

禍矣環視四周,他沒有看到那個吸血鬼的身影。

“孤遲。”他輕輕喊了一聲,只聽見自已的聲音在廳內迴盪。

他很怕,怕得不到回應。

門“吱呀”一聲開了,禍矣看到來人怔了一瞬,眼睛裡的光亮黯淡下去。

不是他……孤遲的眼睛是黑藍色的,像深邃的夜空。

布蘭德看見裡面的人皺了下眉。

男人銀色的頭髮有點凌亂,一雙銀眸看過來時的驚喜轉瞬即逝,從另一個門離開,背影落寞。

怎麼是他?

那個吸血鬼呢?

今天布蘭德不知道因為什麼,猶豫地開啟了音樂廳的門,此時沒有見到想見吸血鬼有點失落,最後也離開了。

第二天禍矣又來了,他找了個位置坐下,看上去想要久住。

音樂廳空蕩蕩的,有一點動靜就很明顯。

正午的時候有五個小孩進來了,他們在裡面嬉戲打鬧,在音樂廳裡亂跑。

孩子不是大人,他們的思想很簡單,對這個音樂廳害怕又好奇。幾個人在一塊兒,膽子就大了起來,什麼也不怕了。

甚至看到禍矣,也有大著膽子湊過去的,小聲問:“叔叔,你是吸血鬼嗎?”

“不,叔叔是來抓吸血鬼回家的。”禍矣摸了一把小孩的頭髮笑道。

“吸血鬼厲害嗎?”小孩問。

“吸血鬼很厲害。”禍矣說。

小孩“啊”了一聲又面露猶豫地問:“那叔叔打得過吸血鬼嗎?”

“打不過,叔叔怕他生氣。”禍矣笑道。

“嘿嘿……我爹爹打得過我媽媽,但是他也怕我媽媽生氣。”小孩笑笑,又轉身和小夥伴玩去了。

禍矣看著他們湊到一塊兒,嘟嘟囔囔地小聲說著什麼,又一起過來,扭扭捏捏地往他手裡塞了幾個糖。

“我媽說了抓吸血鬼的都是英雄!”小孩說。

可是禍矣不想當英雄了,他只想要孤遲。

禍矣等了一天,天都黑了,他靠在椅子上心情沉重地閉上眼。

忽然他感覺一雙涼涼的手覆上了他的眼,禍矣猛地一震。

“小血獵,聽說你怕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