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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隱秘的過往

他重新來到黑棺旁,發現上面佈滿了灰塵。這臺棺材可以說是西薔院裡最簡陋的東西。

昨日未能仔細看,那上面似乎一開始刻了什麼,後來又被刮掉了。

禍矣蹲下身,眯眼看著那一行小字,是血族文字,翻譯過來是——“祝福你下輩子變成一隻血蝙蝠”。

血蝙蝠雖說跟吸血鬼同源,卻是最低等的。

是宿敵?

禍矣猜測這裡面裝的不是一個等級較高的吸血鬼,就是仇視吸血鬼並且身份地位較高的人類,而且和孤遲的關係並不友好。除此之外他想不到第三種答案。

他看向了西邊的那一列櫃子,密密麻麻的全是人體器官標本。

看來這個是最完整的了。

什麼癖好,非要把一些沒用的東西放到自已房間。

禍矣沒由來地感到煩躁。

孤遲一直睡到了下午四點,迷茫地看著天花板的眼睛漸漸恢復清明,正對著床的那一片天花板被刻上了字,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小詩……自從被艾蘇文關過禁閉室後,他醒後什麼都看不到時,會忍不住心慌恐懼。

他扭頭看向窗戶那邊,禍矣正在那站立著,感覺到他的注視轉過頭來。雙方的視線交匯在一起,孤遲微笑。

但禍矣很快就別過臉不去看他。

“心情不好?”孤遲壓下眼中的寒意,戲謔地問他,尾音輕飄飄的。

“沒……”

禍矣耷拉著腦袋,低聲道。透露出一種我心情不好,來哄哄我的感覺。

孤遲輕笑,可別指望他哄,都沒有誰哄過他。

“我突然想起隔壁的房間也是個臥室,一會兒你就收拾收拾住那吧。”

“我想住這。”禍矣抬頭看向孤遲認真說道。

“我可不習慣,都需要一些私人空間的,是不是?”孤遲微笑著問,咬重了“私人空間”這四個字。

看來他聽見了。禍矣心下沉,表面卻裝出一副被抓包的尷尬。

“好的,哥哥。”

說是隔壁,卻相隔了一段的距離,門牌上刻著“109”。禍矣看到這個數字皺了下眉,西薔院沒有那麼多房間的,他不知道這個數字有什麼寓意。

禍矣開啟門,被灰塵嗆了一下。他皺眉看著這豪華卻滿身灰塵和蜘蛛網的房間,如果不是在西薔院沒看到傭僕,他都懷疑孤遲是不是故意來折騰他的。

孤遲喜靜,且不喜歡陌生人闖入自已的領地,西薔院也不過一週清理一次走廊。而房間寧願自已動手或者控制血蝙蝠也不願讓誰來碰他的東西。

禍矣把床上的被子丟到地上,露出還算乾淨的床板,清洗後開啟窗戶通風晾乾。

其他地方都沒有收拾,僅僅動了睡覺的地方。

禍矣瞥了眼地上的被子,邁腿走出門。

他有點摸不清這位同父異母的哥哥了,知道他昨晚乾的事後竟然沒發脾氣。

他站在孤遲門口輕叩了兩下門,聽到一聲“進來”後才開啟。

“怎麼了?”孤遲倚在床頭問。

“給你換藥。”

“呵。”

孤遲輕笑,翻過身趴在床上。禍矣輕輕塗抹著傷藥,腰側的傷癒合了些。如果孤遲不亂動的話,會好得更快。

他故意塗得很慢,感受指腹下面板的緊繃。

“好了,我沒那麼矯情。”

孤遲淡淡說道,昨日縫合傷口可比上藥疼多了。

脊椎骨被冷不防地碰了下,弄得孤遲放鬆的身體微僵。

他扭頭看去,禍矣若無其事地收拾著藥箱。慢吞吞的模樣讓孤遲覺得好笑。

他翻身平躺,左腳踝搭在右腳踝上,一副散漫的模樣,看禍矣還在床上坐著,故意問:“無聊?”

“有點。”禍矣答道,頓了兩秒又說:“109房間沒有可用的被子。”

昨晚他也沒蓋被子,溫泉處氣溫較高。其實現在才10月份,不是很冷,住109房間也能忍受過去。他只想找個藉口在這多待會兒。

孤遲只當他冷了,半吸血鬼的體溫與人類相比較高,而吸血鬼的體溫只有十幾度。問了一句,見禍矣點頭,便告訴他被子在哪放著。

孤遲說他喜歡黑藍色是真的,至於櫃子裡有多少條這種顏色的被子,禍矣沒數,他隨便抱了一條回到軟榻上。

好軟啊……禍矣將頭埋進被子裡深吸一口氣,有股薔薇花香。這是用薰香燻的,雖然好聞,但不比孤遲身上的,純粹的薔薇花香,淡淡的,有種模糊感,很清冷,溫柔又致命。

假如沒有那件事,他和孤遲……

“身體感覺怎麼樣?”孤遲出口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禍矣略一沉吟道:“沒有感到什麼不適,只是瞬移現在還沒恢復。”

七十二個小時,已經過去二十七個小時了,孤遲低頭,眼神晦澀不明。半吸血鬼被注射“同化藥劑”後的症狀並未在檔案中提及。

“回去吧。”

“哥哥?”禍矣怔了下,這次倒不是裝的。他明顯沒有想到孤遲會趕他走。

“我累了。”

睡了一天的人怎麼可能才醒就感覺累,藉口找的也過於敷衍。

“那哥哥休息吧。”禍矣垂眸說道,起身關門離開。

估計再待下去,等孤遲傷好之時,便是他殘廢之日。呵,血族將領大人,心思可真不好猜啊。

查文早上來了,跪在床頭。孤遲實在不想跟他說一句話,煩得不行。

真的是寵慣了,一天到晚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

少年的愛偏執而熱烈。

孤遲不理解這種愛,他的母親潭丘在被他父親艾蘇文背叛後,發瘋似地將血僕的事鬧得沸沸揚揚。高等吸血鬼玩血僕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可是留下自已種的卻沒幾個。

這實在犯了艾蘇文的禁忌了。

因為這件事,艾蘇文與潭丘徹底撕破臉,自那起他們開始冷戰,後來以潭丘的死結束。

只有孤遲知道,潭丘是被艾蘇文給毒死的,只是迫於家族壓力不敢擺在明面上罷了。

孤遲對潭丘的感情並不深,在他的記憶裡,潭丘從來沒給過他一個好臉色,但也沒做出傷害他的事。

先前孤遲不是沒有喜歡過誰,但都是冷靜而剋制的,他清楚地知道,那不是愛是欲。

所以對於查文,著實頭疼。

訓了兩聲,查文還沒有起來。孤遲瞥他一眼,盤腿坐著低眸看他。

這個動作扯得傷口隱隱作痛,對峙了一會兒,孤遲頭疼地說:“何必呢?我對你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不試試怎麼知道?”

查文反問,孤遲第一次打破他們的冷戰,有些令他驚喜。

說完,他伸手去拉孤遲的褲子,眼睛亮晶晶的,讓孤遲有點發怵。縱使外表再冷靜,心裡已經問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他掐住查文纖細的脖頸,查文悶哼一聲,停下動作,委屈地看他。

行,個個都是小可憐,就他壞。

門“咔嚓”一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