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心中便印下了他。
想做他的妻,想覆在他的懷裡。
扮作男子,才能無拘無束的近在他的身邊,這一呆就是九年。
如今她已經是落花的年紀,在也等不得了。
若不這般,何時才能做他的妻,枕他的臂?指間的慌亂令她掖不緊被角,雲稚那滿臉慌亂的神情是不願意為她負責嗎?門前的玉清似是料到這般結果,也似是沒有預想到。
雲纖不知其中的曲折,便從玉清的懷裡掙脫,跳下地,跑進了屋內想要探明真相。
言傾看到跑進來的小貓,被分了心思,也不似初始的那般緊張了。
雲纖跳上床,搖著尾巴衝著她‘喵喵~’地叫喚了兩聲。
言傾心中一喜,便伸出手摸了摸她背上的毛,柔軟順滑。
門前雲稚輕輕地把門給合上了,然後小聲的對玉清說道:“這下可出大事了,直到今日我才知道原來言傾是個女子,她怎麼會突然變成了女的呢?而且昨晚我倆好像酒後亂……亂……”後面的那個情字他沒說出口,玉清也聽出了他想說的是什麼。
“那就成親好了.”
玉清淡淡道。
這下倒是讓雲稚愣住了。
這麼多年自己一直都是把言傾當摯友,何曾想過有一日會是這般……但是這女子的清白可是比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自己若是不娶她,只怕言傾這輩子也……心中的小種子,在悄然間破土冒出了頭,那星星點點的嫩芽,正閃耀著喜人的綠意。
短暫的瞬息,雲稚的心思發生了轉變,可這一切都被他忽視了。
見雲稚呆愣,玉清提醒他,“你就沒想過,這麼多年,她為何要女扮男裝的在你身邊?”
雲稚無話,似是在回想著自己過去的往昔。
屋裡的言傾有了雲纖的安慰,心中已經不是那麼的失落了。
她起身穿好了衣服,氣度端方地開啟房門走了出去。
經過玉清時,言傾微微低頭向玉清問了好,繼而看了雲稚一眼,然後就一言不發的走了。
雲稚再看言傾的眼神已不似往日的那般灑脫,縷縷眸光中不知何時也包進了些許道不明說不清的東西。
玉清見他這般的不開竅,只好問他:“誤入心間深處,驚起佳人春露,既然妾有意,你這郎君怎就這般的無情?”
雲稚,“……“這時候還來揶揄他,雲稚不禁懷疑,這玉清是不是故意把他倆放在一起的?突起的念頭立即又被他給否決了,玉清又不知道言傾是個女的。
其實這還真就是玉清故意的,只不過,他沒想到言傾會這般的孤注一擲。
若是雲稚心不繫她,那她今後都不能留在他的身邊了。
玉清帶著雲纖去到樓下大堂,要了幾個包子和兩碗稀飯,雲稚也垂頭喪氣的跟著下來坐在了旁邊。
娶與不娶,這還真是難以抉擇。
自己的妻子想過千顏萬色,但是唯獨沒有想過是自己朝夕相對的這張臉。
玉清像是知曉雲稚的心中所想,適時的開口道,“你若不喜,也不會和她朝夕相對這麼多年了.”
“言傾這個名字應當是經常在你的唇齒間流連吧?”
雲稚驚詫地看著玉清,仔細想想,好像還真如他所說的那般,自己這些年也未曾對其他女子有過鸞心砰動的時刻。
他的四季光陰好像都被言傾給填滿了。
難道自己真的如玉清所說的那樣,早已喜歡上了言傾?這一震驚的想法突然被挖了出來,一時也讓他自己吃驚不已。
雲纖最不煩他們之間的情情愛愛,你愛我,我不愛你的,好累人。
若是她以後有了喜歡的人,一定直接撲倒叼回家。
生他十個八個小崽子,就不怕他跑啦!言傾在府中沉寂了幾日,也沒有等來自己想要的訊息。
灰心失望之餘,競也起了離世的念頭。
此生雲稚不願娶她,她也再無甚可留戀的。
憂鬱的眸子看向了梳妝檯上的那把剪刀,手剛觸到,屋外就傳來了她的丫鬟紅豆的嗓音。
“小姐,小姐,北擎侯府派媒婆來王府說媒啦!”
紅豆像個報春的喜鵲一般,歡快地奔進了屋內。
言傾的手一抖,又縮了回去,轉身迎向了紅豆,“你說什麼?”
紅豆紅著眼眶,替自家小姐高興道,“小姐,雲世子來娶你了,你再也不用等了.”
言傾聽完,終是落下了一滴相思淚。
此生嫁君不負君,待見君顏訴傾心。
豆蔻梢頭春漸暖,婚配必在三月天。
王府的傾顏郡主十里紅妝在年方十九的年紀嫁給了北擎侯府世子云稚。
才子佳人傾世配,千古佳話永世傳。
此等佳話情緣,在百姓中流傳開來,多少未出閣的姑娘皆是堅定了心中的意願,此生寧願等白頭,死也不嫁錯心人。
玉清在兩人大婚後便向兩人告了辭,準備帶著雲纖尋往另一處。
這個大周國的雲稚雖與雲稚同名,但卻不是雲稚的輪迴,促成了一樁良緣,也算是功德一件。
雲纖依依不捨的和傾顏告別,她在這裡吃的好住的好,都不想走了。
傾顏把抱在懷裡的雲纖還給玉清時,感激的對著玉清說道:“玉清公子,謝謝,傾顏無以為報,自願半世為公子祈福,願公子能夠早日尋到心中之人.”
玉清接過雲纖,平淡如水的眸子裡不參半點思緒,一抹清影駐足在那裡,就像一位隱世的仙人。
傾顏越看越覺得玉清不像是人間的凡夫俗子。
原來那晚的傾顏並沒有喝醉,而是假裝著醉酒被玉清安排和雲稚睡在了一起。
玉清當時也看出了傾顏的裝醉,但是他並未揭穿。
這才有瞭如今的一樁美事。
雲稚也是在玉清的點播後消沉了幾日,於某日的清晨突然開了竅。
明晰了傾顏多年的良苦痴心,萌芽的種子頃刻間瘋長成了大樹,把整個胸腔都塞得滿滿的。
說媒,下禮,一切都進行的迫不及待。
一對喜燭下,良人互諾一世安穩,在這悠悠天地間延續著凡塵情暖。
走在離去的路上,雲纖對玉清發問:“上神,與你許了鴻願的人到底是個什麼人?”
玉清想了想,道,“不知.”
“上神你為何連自己的心上人都不知道啊?”
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