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淵回了西院。
陳繼銘沒多久就回來了。
“爹孃知道了”?
王氏,“魏公子的人打聽到了,說是縣丞小舅子做的,這張縣令也不管,枉費當年咱家拿養蠶法子給他”。
陳繼銘笑,“他會後悔今日所為”。
“繼銘,魏公子讓人去找知府大人了,還說他身份啥的”。
“魏公子家是做大官的”?
陳貴山問陳景銘。
陳景銘“……他爹超品級,他祖父最大…”。
陳繼銘急忙捂住二弟嘴巴,這個口無遮攔的性子,以後可得好好教。
王氏疑惑道,“我看魏公子被氣到了,為了咱家事,讓魏公子生氣這可怎麼辦”?
陳繼銘,“他氣的另有其人,我們先把長工安撫好”。
陳貴川回來了,“錢送上去,人也見不著,能託人照看著,聽說張大人就要升遷,夢舟可能押後再審”。
陳貴松,“荒地給人看起來了,僱的幹活人都被趕了出來,蠶房都沒留人”。
陳景銘,“哥,爹要不要去喊冤”。
陳繼銘,“那樣張縣令也要落個失察過失”。
陳景銘,“可是,明天知府一來,他還是會有失察之罪,他……”
陳繼銘,“讓我想想”。
陳景銘,“哥,他畏懼強權,就會有更多百姓蒙冤”。
陳繼銘果斷道,“我去寫一張狀紙,爹去縣衙喊冤。接不接狀子,看張縣令自已選擇了”。
路是他自已選的。
陳景銘才不會管,他要的是張縣令不能獨善其身。
想他送了他養柞蠶之法,送他破案之功,讓他可以升遷。
陳家有難,他袖手旁觀,這樣的人怎配為官。
陳貴山不懂為啥魏公子都說幫忙了,景銘還要去縣衙告狀。
兒子讓告就告,陳貴山也不怕,陳景銘一遍一遍教他爹怎麼說話,喊冤。
他自已也要去,就是要坐實張縣令不作為。
茅縣丞魏淵會盯著,張縣令就別想升官了。
茅側妃茅家,不知道是世子厲害,還是寵妾得寵。
陳貴山要去縣衙喊冤,陳族長不放心要一起去,陳繼銘攔住了。
“族長,我爹見不到張縣令,也不過是在縣衙前喊冤罷了,讓小弟去吧”。
陳景銘點頭,是該我出馬了。
“爹別怕,按我教你的做就是,咱要讓人知道咱家去縣衙喊過冤就成”。
陳氏族人……
趙昭知道陳景銘和他爹去縣衙喊冤了,想明白後連道不得了。
“世子,這兄弟倆真是一點虧不吃”。
魏淵點頭,張縣令因陳家升遷,如今不過是因果輪迴罷了。
陳貴山父子坐著陳五爺牛車,在下午申時中去了縣衙喊冤。
果然如陳繼銘所想,兩人連明冤鼓的邊都沒捱到,被衙役趕的遠遠的。
陳景銘做戲做足,讓他爹在縣衙前哭訴,喊冤喊得啞了嗓子。
看天色已晚,陳景銘拉著他爹回家,再不走城門要關了。
姜全一路跟著,回去同魏淵說了,魏淵搖頭失笑。
“這陳景銘真人才呀”!
餘果一路趕去安德府,關城門前進了府城,來到知府府衙大門前,遞上世子帖子。
守門人看了不敢耽擱,急忙稟報原知府。
原知府收到康王世子帖子,一時有些懵。
世子不是在別院養傷,怎麼會給我遞帖子?
等見了餘果,才知道,世子還在青雲縣沒走,而且青雲縣還出事了。
這還了得,這裡可是康王封地,康王雖然不管政務,那人家也是王爺。
世子是誰,未來的康王爺。
青雲縣縣丞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搶世子爺的救命恩人家業?
原知府不敢耽擱,連夜趕往青雲縣縣城。
青雲縣縣丞還不知道,他要大難臨頭,他小舅子還在給他繪畫藍圖。
“姐夫,周家管事說了,那西瓜和白玉蘭瓜一年就賣六七萬兩銀子,每年陳家分銀都有三萬兩,只要把陳家拿下,還愁沒銀子花”?
茅縣丞心花怒放,“聽說茗裳紡也是陳家產業,這麼高貴的蠶絲製品,平民怎麼能擁有呢”?
小舅子獻媚,“當然不能,不過茗裳紡府城周家也有份,咱們要陳家原有那份也不少了”。
還是小舅子會辦事。
“來了這青雲縣,我也是兢兢業業為百姓,陳家發不義之財,就該收監”。
小舅子點頭,“姐夫說的對”。
“姐夫,聽說陳家還有一個雜貨鋪子,能不能把那個鋪子送給小弟”?
“陳家還有鋪子,肯定是賺的不義之財”。
“行,等張縣令走了,我表弟上任接手縣令,咱就讓陳繼銘把這幾年賣瓜掙得銀子吐出來,他一個窮小子也配”?
小舅子高興極了,還說離開京城會吃苦,沒想到天高皇帝遠,反而過的更好。
韓夢舟被人抽鞭子,多虧陳貴川送銀子及時,牢頭得了銀子把他扔進大牢。
韓夢舟從被買進陳家,還沒受過這種苦,心裡慶幸不是大公子被抓。
小舅子是縣丞繼妻的弟弟,年紀二十浪蕩,遊手好閒,跟著姐姐來到青雲縣才知道什麼叫天高皇帝遠。
他姐夫靠山茅側妃,他的靠山是縣丞姐夫。
縣令都不敢得罪,怕得罪茅側妃。
“來了這青雲縣,活該我發財”。
“許爺說的有道理,要不要去大牢看看那個陳繼銘”?
小舅子,“要去,當然要去,把那個誰也叫上,他們不是堂兄弟,讓他看看他厭惡的人就在大牢裡”。
“許爺您等好吧”。
拍馬屁小弟一溜煙的找到陳從文,“陳從文,那個霸佔你家荒地的堂弟被下大牢了,許爺說了,讓你也去,給你機會報仇”。
陳從文道謝,“多謝王六哥相助,只要能幫到許爺就好”。
小舅子邁著王八步子,走進大牢,讓牢頭帶路韓夢舟的牢房前。
“怎麼樣,教訓過沒有”?
“許爺,一來就打了,抽了二十鞭子,沾了鹽水的”。
“嗯,乾的不錯”。
“也讓他知道有些銀子不是他能掙得,人吶,得認命”。
小舅子一眼看到縮在大牢一角的人,衣裳染血低著頭好不可憐。
小舅子得意,“真以為泥腿子掙了幾個銀子,就是人上人了,切”。
“陳繼銘縣丞大人為官清廉,知道你家為富不仁,當然要與民申冤做主”。
看韓夢舟不說話,越發來勁。
“這幾年你也賺了不少銀子吧,只要你送給許爺,也許能買你一條命啊”。
小舅子帶的人來到韓夢舟牢房外頭,指著韓夢舟就嘲諷。
“聽說你爹為了不養親生父母,自已過繼出去,還算計爹孃銀子,真不是人啊,你們說是不是”?
其他幾個狗腿子齊聲附和,“狼心狗肺,活該被抓”。
韓夢舟頭都沒抬起,小舅子哈哈大笑。
“你用詭計騙了你大伯田產,用來種西瓜賺黑心錢,就該被抓起來”。
韓夢舟?
他是誰,怎麼就把當年事說的黑白顛倒,還大伯田產?
陳貴河?
有心抬頭看一眼,又怕被認出來,繼續低著頭不說話。
小舅子示意陳從文,“幸虧有你舉報,要不然我姐夫也查不到他竟然用良田冒充荒地,一年就掙幾萬兩銀子”。
陳從文臉色難看,又不敢發作,“能幫到縣丞大人是學生之幸”。
小舅子非常滿意,不錯是個人才。
“你不錯,我會找機會把你推薦給縣丞大人”。
小舅子看“陳繼銘”一直沒反應,也沒了興趣。
不是說挺能說會道的,就一頓鞭子就老實了?
真沒用。
“沒意思”,小舅子就要走。
跟班王六“許爺,要不要小弟幫你教訓教訓他”?
小舅子一聽,“好啊,你來”。
王六找牢頭開啟牢門,牢頭,“別打死了”,說完離開。
幾個溜鬚拍馬的人走了進去。
“陳繼銘,茗裳紡的少東家,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說完就是一拳。
明擺著有私仇,藉機報復。
其他人一看也直接上手,韓夢舟已經知道是陳從文暗地裡搗鬼,心裡憤恨,舉拳還擊。
反正康王世子還在陳家住著,陳家不會有事。
韓夢舟蹲在那裡還不覺得,一站起來,陳從文就是一愣,陳繼銘有這麼高嗎?
隨後就看到幾個進去教訓陳繼銘的人,被他一拳一個,揍得東倒西歪。
韓夢舟心想打都打了,乾脆用腳又踢又踹,加上一雙鐵拳,打的幾個人哭爹喊娘。
上次說了,韓夢舟力氣大,雖然沒學武藝,可是力氣大打架佔便宜。
小舅子看傻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他們教訓人,怎麼反而被人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