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2月3日 初五
初五便是北方俗稱的“破五”,在春節之後,這是第一個比較重要的日子。
白顯南走在覆蓋著白雪的街道上,旁邊一輛車停在路邊。
黑色邁巴赫搖下車窗,駕駛員位置的人對白顯南打招呼,白鞋男轉頭看見鄭平下車,站在黑色邁巴赫的旁邊。
白顯南很是驚訝,從H市到他家的縣城,開車的話一個半小時,他沒想到鄭平會找到這來。
他們費勁的找到路邊的一家飲品店坐下。
小店兒並不熱鬧,北方過節的時候,人們都講究一個團圓,在家吃多於在外面下館子,小鎮上也找不到到什麼高檔的餐廳。
鄭平倒也不嫌棄,白顯南盡地主之誼,給兩個點了兩杯果汁。
剛落座,鄭平的眼光就落在白顯南剛從脖子摘下來的紅色圍巾上。看著圍巾的樣式和針腳,推測不是那種商場的品牌,他禮貌卻也試探的誇獎說:“圍巾很漂亮,是家裡長輩織的嗎?”
白顯南也沒有隱瞞說“是他親手給我織的。”
鄭平很驚訝,按說像圍巾這種東西,現在哪還有年輕人織的出來,況且還是一個上市公司的管理者性,這份真誠和用心實屬難得。
他的競爭對手,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強悍。
鄭平了然的點了點頭:“想不到他工作那麼忙,還能抽出時間做這種事,他對你很用心。”
白顯南聽見鄭平的話,覺得那裡奇怪,卻說不出來。
他摘下圍巾的後,耳朵上的新打的耳洞露出來了。
耳垂在剛才外面的寒風刺激下變得有些泛紅,新打的耳洞還有點腫。
鄭平很好奇的問:“怎麼想到要耳洞,你不像是這種會在外貌上很用心的人。”
白顯南想了想說:“年前拍照那天,有人說我戴耳環會很好看。”
聽懂了。
“是到這裡辦事還是看朋友啊?”
鄭平說:“我是特意過來看你的。”
白顯南也沒有問他是如何知道他家地址的,他知道他們那個階層的人想知道點事情還是很容易的。
兩個人閒聊了幾句,互相問了春節期間的生活瑣事。
聊了幾句,白賢男就專注於手中的果汁,不再說話。
鄭平知道,他還介意上次在酒店包房裡強吻他的事情,自從那次之後,張平給白雪楠發的資訊,他一概都不回。
他上個月也在忙手裡的一個併購案,一直沒有抽出時間來找他,這一次趁著過年期間想過來跟他道歉。
鄭平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淺灰色盒子,開啟之後,裡邊是一款男士腕錶。
他推到白顯南面前說:“我為了上次在酒店的事跟你道歉,我知道送禮物這件事情很俗氣,但是我也不知道表達歉意,本來想著買一些首飾,但是我知道你嫌那些東西太女氣。”
鄭平見白顯南看了一眼腕錶,之後就自顧自的低頭喝冷飲,顯然不太領情,於是半開玩笑的說:“我還想過大膽一些,直接送你鑽石戒指,戴在你的手上一定能陪襯出濃墨重彩的一筆,但是我知道送戒指你是一定不會收的,所以最後還是選擇了腕錶,我特意沒有挑那麼昂貴的,把手伸過來,我給你戴上。”
鄭平從精緻表盒中取出腕錶,託在手中示意白顯南伸手過來。
白顯南的臉上平靜無波。
白顯南看了看錶的牌子,“百達翡麗”。
還真是他們有錢人眼裡的“不那麼貴”,他低頭瞟了一眼自己腕上的表,也是這個牌子。
之前顧超送給他這塊表的時候,也說挑了一款當時櫃檯上最便宜的,但是被幾個同窗看見,都說他是不是隱藏的富二代,於是就再也沒有帶去學校。
這次過年回家,也是因為顧超說送給他的東西總是放在那裡落灰,他於心不忍,於是才讓這塊表能夠見見陽光。
他再次看了看鄭平買的這塊表,純黑色的表腕盡顯金屬質感,錶盤中顯示數字的碎鑽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白顯南跟自己說,很好看,不管是這隻表,還是戴在自己手腕上的那隻表,都很好看。
他想著等自己工作掙錢以後,一定也要攢錢給自己買上這樣一塊表,但是現在這些都註定不屬於他。
戒指也好,腕錶也好,鮮花首飾什麼都好,甚至是鄭平說的每一句話,和他現在眼中所表現出的每一縷深情在他看來都和自己毫不相關。
他也不併不覺得愧疚,既然都已經說清楚了,那麼你的感情得不到回應,便也與我無關。
於是他開玩笑說:“聽說法國有一個風俗,送給愛人禮物,如果想表達真情,那麼必須是自己三個月的稅前總收入,我覺得鄭總三個月的收入應該不止這一點吧?”
鄭平沒想到,白顯南會拿價錢開玩笑,於是笑了笑,說:“這麼說的話,這表也許還真的有點便宜了。”
白顯南禮貌的婉拒道:“既然鄭總也承認不是真心送的,我也就不便收下,鄭總還是送給合適的人吧。”
鄭平眼中閃過失望,他現在手上託著那塊表,和他自己,此時都成了出征失敗計程車兵,鄭平無奈的把表收回盒子裡。
鄭平一瞥,白顯南戴的手錶,寬錶帶兒纏著細手腕兒,不太相宜,但是皮革的顏色,錶盤的樣式,以及這個表的牌子,鄭平是認得的,最便宜也要10萬上下。
鄭平抬眼深情的望著白顯南說:“其實我也明白,我們就像磁鐵的兩極,本身是永遠不可能相遇的。就像是水與火,一生都不可能相融。”
“但是你是學化學的,應該知道,如果有助燃劑放在水上面點燃的話,也能夠燃起熊熊大火,我現在對你的感覺就是這樣。”
“我覺得我心裡燃起的火已經慢慢開始燎原,我也許要收回我最開始跟你說的話,我現在想認認真真的開始追求你。”
兩個人從飲品店走出來,白顯南跟著鄭平走到他的車旁邊。
鄭平看著白雪男,溫柔地說:“我現在不著急回去,你陪我走一走吧,我已經很久沒有在冬天感受過那種嘎吱嘎吱踩在雪地上的感覺了。”
白顯南有些猶豫說:“路滑,而且今天很冷,你穿的那麼少,會感冒的。”
鄭平眼中閃出一絲光亮說:“沒事就幾分鐘的事,我是36歲,又不是63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