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萌看見此刻的情景,心裡負罪感暴增,她返回來站在顧超旁邊繼續道歉:“顧總,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不吃香菜。”話雖這麼說,但是張萌確實記得,當了顧超兩年的助理,這位總裁工作中要求出奇的嚴格,到了完美主義的程度,但是對食物卻沒什麼要求的,葷素不忌啊。
顧超頭也不抬,手中的筷子乾淨利落的挑挑揀揀,好像已經是熟練工種了。
不一會,菜裡的香菜挑的乾乾淨淨了,顧超才抬頭跟張萌說:“是小南不吃香菜,他不只不吃,看到和聞到氣味都會犯惡心,所有以後再給他點餐,記得不放就可以了。”
張萌心裡再次被震撼,嘴巴已經不太好使:“還真是特別的口味哈。”
吃飯時,張萌不停的在想,這真的只是親密的友情嗎,
顧總那個正牌女友不會吃白顯南的醋嗎,自己的男朋友對高中同學好的沒邊,剛剛拍攝時恨不得整個眼珠子都長在人家身上,白顯南稍微穿點暴露的衣服他就眉頭皺的跟所有人都欠他錢似的,不對勁,哪哪都不對勁。
張萌腦子裡劃過的情景越多,某個思路好像就越清晰,直到她想到上次去出差,白顯南過來找顧超的前一天下午,她和顧超去便利店採購日常用品,餘光掃到顧超的購物袋中,貌似有計生用品。
張萌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連手都是抖得,筷子不小心掉到了桌上。
一起吃飯的秘書小姑娘小黃和行政杜晴,被她嚇得不輕。
“怎麼了,小萌姐。”杜晴眨著懵懂的大眼睛。
張萌調整了情緒說:“沒事沒事,剛才咬到肉了。”
在顧超的大辦公室裡,他們的外賣盒子已經都被放在垃圾桶裡。顧超看著白雪男嘴上的油,忍不住伸手扶上他的臉,柔柔的,癢癢的,像夏天惱人的蚊蟲。
白顯南被顧超的手摸得不舒服,生氣的躲開了:“顧超,你有病啊,剛吃完飯,你又發什麼神經。”
就在剛才等著外賣的間隙,顧超就已經迫不及待了,他覺得自己已經剋制到極限了,花了妝,做了造型的白顯南,對他的殺傷力簡直是核彈級別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怎麼在那麼多人面前忍住不過去抱他,親他,已經各種他想要做的事。
於是到了辦公室他便親了上去,無奈白顯南餓著肚子說什麼都不給親,說地主家的長工也給頓飽飯再開工啊。無奈顧超只能忍到吃完飯。現在看著嘴上泛著油光的白顯南的嘴,他覺得誘人到了極致。
顧超常想,關於慾望這件事,實在讓他覺得很神奇,有些人像是站在那就是磁場,勾著你的每一根神經,讓你不顧一切的飛奔過去,而換了其他人,即使他暴露在眼前也沒有一絲一毫想要的衝動。
白顯南覺得辦公室實在不是個好地方,不過已經容不得他細想,顧超看著他的眼神已經很不太對勁了。
發情的男人和發情的野獸沒有區別,白顯南剛要開口,顧超的嘴便貼在了那滿是油光的嘴唇上。
其他人都陸陸續續的回家了,原本嘈雜的樓層恢復了平靜,張萌還沒走,作為顧超的專職助理,她要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一切結束之後,張萌關了這一層的燈,想著剛才造型師說有一件樣衣好像再拍攝之後被白顯南不小心穿走了,讓她記得幫忙問一問,於是她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前,輕敲了敲門。
顧超很快便開了門,站在門口望著張萌。
張萌經過之前的腦補,現在更不敢肆無忌憚的打量這位年輕的總裁了,於是眼神望向旁邊說:“剛才北北說拍攝的最後一件服裝好像讓您的白同學不小心拿走了,讓我幫忙要一下。”
顧超示意她在門口等一會,然後淡定的關上了門,五分鐘後再開啟時手裡拿著對方要的衣服。
張萌原本是告誡自己,老闆如果有秘密,一定是不想被助理撞破的,所以要忍住再忍住,不該看的不能看,可是再大的決心也敵不過她那顆八卦的心,她最後還是小心翼翼的抬起來頭。
她看到的顧超身上穿著的白襯衫凌亂的套在身上,還有許多褶皺,頭髮凌亂和剛才拍攝時簡直天差地別。
還沒等張萌說謝謝,面前的辦公室門砰得一聲關上了,張萌還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有什麼是自己剛才沒有捕捉到的,轉身邊走邊想,沒走出五步,她終於恍然大悟般抬頭,剛才那些細細密密,不敢為人知的小心思理清了頭緒,因為顧總剛才開門時,嘴腫了。
張萌終於如抽絲剝繭般最終確定罪犯的刑警一樣,長長的輸了口氣,那是震撼之後的釋然,經歷過狂風暴雨之後的心慢慢的變得平靜,甚至嘴角勾起笑容。
他們還真是很般配呢。
顧超在折騰夠了之後終於大赦天下般要放白顯南迴家了,他自己還有一些工作沒做,於是讓白顯南先回家休息,白顯南也確實太累了,被像提線木偶一樣折騰一天,最後還得伺候瘋了的顧大少爺,被壓榨的夠狠,也不堅持,獨自下樓,準備打車回家。
聖誕節的節日氣氛正濃,九點左右的城市夜晚從剛剛進入無盡的狂歡中,街上人潮如織。
白顯南剛準備打車,鄭平的電話就過來了。
“小南,在幹嘛?”鄭平那邊很吵,有音樂混雜著的交談聲。
“剛從他公司下來,準備回家。”白顯南如實作答。
鄭平為不可察的嘆了口氣:“你們很膩歪啊,他現在不會就在你旁邊吧,要不要我現在掛電話。”
白顯南聽出了鄭平的調侃,但卻不覺得難堪,只是平靜的回覆道:“鄭總那邊應該很忙吧,沒什麼事我就掛電話了。”
鄭平無奈又毫無辦法,這小子一直都是這個脾氣:“沒那麼忙,都是公司的員工,還有少部分的客戶,都是老熟人,時間還早,你過來吧,我去你那裡接你。”
這是鄭平今天第二次誠懇的邀請了,不為別的,就為了以後自己未來的工作發展,他也不便再駁了他的面子,於是他這次很痛快的答應了。
“不麻煩鄭總,那邊是您做東,主人走了不好,滴著您發給我吧。”
鄭平會心一笑說:“好。”
白顯南第一次覺得自己體會到了社畜的悲哀,拖著疲倦的身體,攔了輛計程車。
白顯南對這個酒店還是比較熟悉的,索亞酒店是張亦歡家裡的產業,顧超帶他來過幾次。
他走到大廳,電梯按鈕按到七樓。
等電梯的時候,看著牆上螢幕播放的廣告片。索亞酒店的發展史輾轉近百年,整部片子不疾不徐的展示,色調高階,節奏輕慢,可媲美國內外一些口碑不錯的宣傳片。
聖誕夜的派對開在酒店七樓的宴會廳,宴會廳敞著門,裡頭的面孔濃豔璀璨,無論男女,個頂個的使出渾身解數給自己弄了身好衣裳,男的紳士,女的窈窕,勾肩調笑,挽臂親暱,滿堂的熱鬧風光好似火樹銀花,門前纏著燈的聖誕樹都被比了下去。
鄭平向白顯南招手,這邊。
白顯南妝還在臉上,他極少化妝,僅有的幾次都是學校有節目需要帶妝,此時他多少有些不自在,簡約考究的襯衫勒的他難受,於是鬆開了兩顆釦子。
鄭平看見白雪男噗嗤一聲笑了,白顯南知道鄭平在笑他臉上堪稱濃豔的妝,這個妝如果是拍攝服裝大片。確實是即合適又驚豔的,是再正常不過的妝,但是在日常生活中卻顯得過於濃豔。
白顯南開啟手機的照相機功能,看著自己的臉,略有羞澀,臉上臉上泛起一點紅暈。
鄭平即使調侃,也是溫柔的語調:“想不到你平時見你家那位,原來是這種調調啊?”
鄭平頓了頓,貼在白顯南耳邊,滿臉春色輕聲的說:“你們平時那個的時候,不會也來一波角色扮演吧,女僕裝,兔女郎,或者......系列的?”
白顯南真的非常後悔現在站在這裡:“鄭總,我第一次發現您的腦子裡裝的東西可能更適合去編劇,可能比做生意更開心,您覺得呢?”
鄭平很自然的用右手攬過他的肩旁:“說說吧,今天為什麼是這個造型。”
白顯南不習慣鄭平突然的親暱,把肩旁收了收說:“他公司的模特臨時不來了,我恰好過去頂替了,就這麼簡單。”
鄭平滿意的笑著說:“好的,我接受你的解釋。”
白顯南白了他一眼。
剛才長時間的拍攝,家是顧超在辦公室對他的壓榨,白顯南有些勞累,眼中血絲密佈,臉上盡是疲態,但是卻掩不住五官的立體和清俊的容貌,雖然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卻顯出有一種疲態的美感。
鄭平眼神注視了很久沒有移開。
他毫不掩飾的往白顯南白皙修長的脖頸上瞄:“你一會最好把釦子扣起來,在這種公司聚會上,只有到了最後曲終人散,要開始尋歡作樂時才會這樣。”
白顯南正欲扣上釦子,卻不料鄭平快他一步,伸手在他衣領處,修長手指上下動作,兩下便把剛才開啟的兩個釦子緊緊的扣上了。
鄭平滿意的笑了,之後收斂了情緒,他下意識的再次把手搭在白顯南的肩膀上,唯恐他再次逃脫似的說:“你最好全程跟我走,一是讓公司內部員工,特別是以後會帶你的師傅知道你是我的人,二是......你現在的樣子,特別容易讓人誤會是特殊職業的。”
白顯南想了想,今晚確實跟著鄭平是最保險的。
鄭平帶著他往裡走,周遭都是相談盡歡的男女,今天本就是聖誕節狂歡的節日氣氛,加之此刻高檔五星級九點宴會廳,大家在酒精的作用下,更給現場增添了幾分香豔濃郁的曖昧氣氛。
酒會上層層疊疊的聲音侵襲著白顯南的耳膜,鄭平在他耳邊說:“如果你覺得不舒服,也儘量忍一忍,工作之後,這種應酬的場合也是你需要適應的。”
白顯南明白,以後出了實驗室,這個世界很多東西他可以不認同,但是必須接受。
鄭平帶著白顯南進入了人群中,白顯南接過鄭平遞給他的酒,他帶著白顯南穿梭在精英模樣的男男女女中,給他一一介紹,某某是公司的管理層,某某是研發組的組長,某某是行政部的高層。
大家推杯換盞,鄭平喝了幾杯,白顯南也不是完全不能喝酒,在這種場合,出於禮貌也好,給鄭平面子也好,他都必須做好表面功夫,於是略有剋制的抿了抿手裡的酒杯。
不出所料,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是集團員工,所有人都對鄭平身邊的這個過分漂亮的男孩展示出了百分百的好奇。
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算盤和猜測,但是人精的各位都沒有在神情上展示出一絲的不自然。
畢竟是公司的總裁,這種事情在這個時代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圈子裡男男女女的八卦傳的永遠比電視劇更離譜,剪裁精良的西裝下隱藏著怎樣齷齪的靈魂,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所以他們對白顯南好奇,也進而浮想聯翩。
表面是鄭平帶了一個陌生的,外貌出眾的,且打扮濃豔的年輕人男孩進入了酒會,鄭萍對他們的說辭是,這是他的一個遠房親戚,以後畢業會留在公司裡實習,讓大家提前認識一下,以後希望能夠相處愉快。
但是這些管理層的人眉眼交會,便了然於心,鄭平管理公司的年頭也不短了,他這人不說不近人情,至少也秉公辦事,沒見過他送什麼裙帶關係的人進公司,退一步講,就算他今天確實開了先例,但是這排場也過於招搖了。
尤其是白顯南臉上還未來得及擦去的妝容,讓大家更浮想聯翩,他們也許不會直接往鄭平的取向上聯想,畢竟鄭平給外界的想象一直都是直男,但是一個擁有財富地位的成功男人,身邊站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年輕男子,是誰都不可能不胡思亂想。
這人到底跟鄭平有多深的羈絆,大家心裡翻江倒海的盤算,面子上卻都雲淡風輕的表示,鄭總的親戚,一定會多多照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