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知道顧超為什麼這麼拼,白顯南知道,他想讓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一個能遮風擋雨的家長,他把自己當成白顯南的家長。
行業裡他的名字已經貼上了青年才俊的稱號,個人問題卻一直是個謎。
女洗手間的化妝鏡前,衣著時尚的兩個年輕女職員趁著午休時間,補塗著粉餅和口紅,順便聊聊八卦,大城市裡企業白領大多工作壓力巨大,衛生間裡聊八卦應該是女職員期中一直放鬆方式。
“聽說咱們顧總早就名花有主了,說是在一起好多年了,就是不願意拋頭露面。”精緻紅唇的女職員說。
“那你說為什麼這麼藏著掖著的呢,他也不是明星,據說連小高都沒見過顧總家裡那位。”旁面的這位正拿著新買的粉餅撲粉“看我新買的這個,真的很服帖的,我家裡還有一盒,明天給你帶來,你試試。”
小高是顧超的秘書,跟著顧超工作快兩年了。
“那就謝謝了,哎,你說顧總會不會有什麼難言之隱啊,難道那女的有家有老公?”口紅蓋被蓋上,上下唇摩擦出嬌滴滴的豔紅。
另一位貼過去耳語道:“他不會是彎的吧?”
兩個人終於覺得自己八卦出了驚天大秘密,心滿意足的走出了洗手間。
顧豐集團的23樓,顧超的辦公室裡。
冬天室外雖然天寒地凍,但是陽光總是像撒嬌的小孩,讓人有種暖洋洋的錯覺。
陽光打在寬大的實木辦公桌上,顧超忙完了手裡的工作,抬眼看了看辦公桌上的實木相框,相框裡兩個白色的塑膠保溫飯盒,正是當年他和白顯南高中時用的那兩個。
他們的合照很少,顧超總是想膩著白顯南多拍幾張親親密密的照片,像別的情侶一樣,白顯南總是在顧超手機馬上要拍到的時候精準的躲過鏡頭,一來是他不喜歡拍照,二來他怕拍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萬一被有心人看見了,對顧超的影象會不好。除了父母以外,他們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們的情況。
其實到現在為止,老白都不知道他們又在一起的事,瞞著老白這件事像白顯南心裡的定時炸彈,總是不時的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無數次夢見他爸滿臉鮮血的看著他說”你可真是爸的好兒子啊?“
顧超理解他,但是顧超就是一直想有一張兩個人的合照,最後兩個人決定就那兩個飯盒吧。顧超這麼多年一直都留著,像定情信物似的兩個飯盒並排的放在桌子上,顯得無比的廉價和復古。
“小南,晚上幾點能下班啊,今天做紅燒排骨吧,下班我去接你,我們一起去超市”顧超簡訊發了過去。顧超沒有急事一般都是發簡訊,因為白顯南做實驗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
白顯南沒有馬上回復,最近一年白顯南都在爭取留校,必須要有拿得出手的研究成果和國家級報刊雜誌上刊登的論文才有資格,所以他最近總是忙到很晚才回家,也不會及時回覆簡訊。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的敲了敲,職業裝西服西褲,身材窈窕的張萌踩著高跟鞋,丰姿搖曳的走到顧超辦公桌前。
“顧總,下午四點和啟明要籤的合同我已經整理好了,但是他們的張總還是希望見面跟你面談,應該是不放心我吧?”
張萌是顧為民朋友的女兒,大學畢業剛一年,他爸覺得在自己家公司磨練不出真正的能力,於是送到顧超的公司,其實這裡面還有一點隱情,老頭看不上女兒自己在大學找的男朋友,覺得門不當戶不對,這幾年每次一看顧超,老頭子眼睛裡就散發出奇妙的綠色光芒,虎視眈眈的盯著,就差宣示主權說,這就是我那命運中的女婿。
顧超心照不宣,他心裡放著人,如果有不知好歹的覬覦他的人,他就想辦法把那人大卸八塊,如果是誰命運不濟看上了自己,那也沒法子,只能怪她命途多舛,反正在他心裡,他和白顯南這輩子就像鋼筋混凝土似的嚯嚯到一起了。
“嗯,我下午和你一起去,他不過是想再壓壓價,知道你也沒有這個許可權,沒關係,你這次談的很好。”顧超其 實年齡只比張萌大三歲,卻給人一種超出年齡的沉穩。
“謝謝,顧經理。”
和啟明的合同籤的很順利,晚上七點多,顧超直接說送張萌回家,畢竟她這是為了合同加班,況且他覺得張萌對自己也沒什麼意思,自己也不要表現的太過於介意,晚上還是應該送小姑娘回家的。
外面車流如注,晚高峰開始了,顧超的車被堵在了高架上,他不時的看看手機。
張萌看出來了,他在等電話。過了一會,電話頓時的響了。
“喂,好,我先自己去買菜,然後去接你,晚上給你做紅燒排骨行嗎?好,拜拜。”很家常的對話,可是張萌看見顧超的嘴角不自覺的彎了個弧度。
如果不是旁邊有人,顧超會在電話末尾加個親親。
顧超一直給她一種喜怒不形於色的感覺,即使剛才十多分鐘的堵車,顧超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煩躁,反而安慰她,說晚高峰就是這樣的。
可是剛才那個電話,他是真的高興,那種棉花糖上又點了一些蜂蜜的甜蜜,甜的發膩。
“顧總,您真的有點反差萌。我們辦公室都猜您女朋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一定是個溫柔的長腿美女吧,所以您也對她特別殷勤。”張萌把“狗腿”兩個字生生的嚥了下去,換成了殷勤。她望著夜色下襯著的顧超的臉,意外的有些可愛。
溫柔的長腿美女嗎?他手握方向盤,本不該走神的高速上,思緒卻抵擋不住的飄走了,他腦海裡勾勒出白顯南的形象,臉蛋一等的好看,確實是帥哥一枚,腿也夠長,幸好他成年了就不長個了,不然要是長的比顧超還高,那還的了,他為人夫的尊嚴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