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嗎?”
我居然從他的聲音裡面聽到了輕微的笑聲,詫異之餘,趕緊點了點頭。
“吃好了嗎?”他再次問道。
“早餐很好吃,謝謝。”
我小聲答道。
“走吧。”說完他就徑直往前走,我跟在他後面,小步小步的走著,不一會就出了校園。
他今天沒有開車,步子邁得不大,我都不用特意去追,就趕上了他。
傅盛在學校門口的公交車站停住。
倒是稀奇了,難道他要坐公交?如果是的話,我豈不是要見證他第一次見坐公交車?
298路公交車一停,傅盛瞅了我一眼,我立刻明白的跟上。
沒想到傅盛居然真的坐了公交車,看上去還不是第一次的樣子,見他熟門熟路的左拐右拐,拉著我擠到了車廂後面的空座,我半天都回不過神。
傅盛他有很多我意料之外的一面啊。
恍恍惚惚的我跟著晃晃悠悠的車子,停在了一條古樸的小巷子門口。
“下車。”
傅盛帶著我進了巷子,來到了一個看上去很是古樸的宅子門口,他敲了敲門上的鎖釦,門立刻開了,門口站著兩個穿著旗袍的女子。
裡面是一個像是蘇州林園。
“這是?幹什麼?”我站在門口。
傅盛見我不動,把我推了進去,朝門口的侍者招了招手,“給她找身成熟點的禮服,再做個造型。”
“喂喂喂!這是要幹什麼啊?”
我一臉懵的被傅盛拉著進去了。
看著古樸的園林內,有很多現代化的設施,比如,我被拉進去了這個掛滿現代晚禮服的屋子,還有投屏換裝的螢幕。
我被推著站在投屏範圍內,前方的螢幕就出現了我的身影,不過已經換了一個造型和一身衣服。
紅的,黃的,藍的,各色的衣服,傾斜的,盤頭髮的,大波浪卷的各種造型。
“停。”
傅盛一喊,我的投影相,停在了一身紫羅蘭色的紗裙和大波浪捲上面。
“就這個。”
我都來不及發出抗議,就被工作人員推了隔間。
我有點好奇變裝後的樣子,也有點好奇傅盛到底要幹嘛,就半推半就的依了。
像個洋娃娃一樣被人擺弄來,擺弄去,搞得我直打瞌睡,等再次睜開眼時,鏡子中是一個精緻漂亮得有些陌生的生熟女人。
一頭大波浪卷的成熟線條,這一張我近乎都快陌生的臉。
“真好看。”傅盛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俯身手撐著我的椅子背,在我耳邊低語,“跟我想象中的一樣,好看。”
蹭的一下,我感覺臉上的溫度直線上升。
“你,要我打扮成這個樣子,是為了?”真不爭氣,別人誇你一句,事實而已,你紅個什麼?
我這才發現,傅盛也換了一身衣服,筆直的湛藍色西服,還把頭髮全都梳了上去,做了一個造型,在正裝衣服的襯托下,他顯得成熟了許多。
“你既然能幫顧寧的忙,那麼,也一定會幫我的忙,對不對?”
這話說得,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啊。
然後我就被迫跟著傅盛坐上了來接他的車,到了一個宴會,當了他的女伴。
直到見到了宴會上,朝傅盛走過來,對我充滿敵意的女孩,我才弄明白了這個傢伙的目的。
原來是家裡有意讓他認識幾個門當戶對的女生,他抓我來當,擋箭牌呢。
面前這個公主裙小香肩,就是競選選手中局面最大的那一位。
她由上到下的掃視了我一遍,然後不屑的翹了翹秀氣的鼻子,“你是哪裡跑出來的?”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現在很懵。
“我朋友。”傅盛突然一把攬住了我的肩膀,往他身上一扯,一看就是那副不是單純朋友的樣子。
“你!”她生氣的指著我的鼻子,想罵髒話的樣子,卻又顧及周圍的環境,憋住了。
我本想解釋一句,那女生已經甩著手,氣呼呼的走遠了。
“給我拉仇恨值。”我掙開傅盛的束縛,瞥了他一眼。
真是一個古老又無趣的故事。
老套得讓人牙疼。
就在我氣呼呼的準備走的時候,瞥見了一個眼熟的人。
“沒想到你居然帶她來這種場合。”傅鴻也是一身西裝革履,他朝我們走過來,嘴角帶著笑,“小知秋,又見面了!”
看到他,我就想起了上次的遊戲,口沒過腦子話就冒了出來,“你過關了嗎?”
他的臉色瞬間一僵。
看來沒有啊。
“什麼過關?”傅盛沉沉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啊,糟了,傅盛不知道這件事。
我一時有種拔起榔頭砸了自己腿的感覺。
“額……嗯……就是,就是上次我去芋頭家……”
“跟他一起打過遊戲,然後,他在遊戲裡面卡在那一關了,出不去,就卡在那裡了。”
我打量著傅盛的神情,揣度著他可能會有的態度,斷斷續續的講述完,傅盛始終保持平靜聽著。
我突然發現自己在心虛之餘,居然有點好奇傅盛的態度,他會不會生氣?
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我對他的關注是如此專注,連他輕微隆起的眉毛,也沒有逃過我的眼睛。
他的情緒確實有波動,但是卻不是對我的,他皺著眉毛盯著傅鴻,聲音凍得人發涼,“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不要靠近她。”
“可是我一次也沒有答應過你呀,我親愛的弟弟。”傅鴻笑眯眯的伸出手想拍傅盛的肩膀,被他一側,躲了過去。
傅鴻好像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尷尬,自如的收回了手。
我好想退出戰局核心位置啊!正在我抬頭四顧,查詢有沒有撤退的位置時,等等!那不是,馬威的媽媽嗎?
沒聽馬威說過,他媽媽來這座城市的事情啊?
才分別幾天,馬威媽媽的樣子我還不至於認錯。
她穿著一身拖地的波藍色晚禮服,盤著精美的妝發,手上挽著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
“那是誰?”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拉住了傅盛。
“誰?”傅盛出聲問道。
反倒是傅鴻一下子知道了我的意思,他也看到了馬威媽媽,拉長了曲調,“哦~”了一聲。
“那是馬威的媽媽,男的不是馬威的爸爸。”這個不用強調,那年輕的男的一看,就不是馬威的爸爸。
傅盛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上次關於兩位父親的秘密,他也是聽了。
我們倆的眼神對視了一眼,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對我點點頭。
沒有跟傅鴻繼續交流的打算,傅盛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拉著我遠離了他。
我們倆走到一個角落裡,他對我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拿出手機敲打著什麼,不一會兒,一個穿著侍者服飾的年輕男人走了過來。
“少爺。”年輕侍者走過來,小聲叫著傅盛,“您有什麼吩咐嗎?”
“那個女人。”傅盛指著馬威媽媽,“還有她的同伴,幫我查一下,他們是什麼關係,怎麼進來的。”
“好的。”
他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自然而然的融入了人群。
傅盛給我的感覺是可靠的代名詞,有他幫忙,很多事情都不用我操心,放鬆了情緒,我這才發覺,有些渴,我端起手邊的像橙汁的飲料,剛要灌到嘴裡,就被傅盛抓住了手。
嗯?怎麼了?
我用眼神詢問。
他奪過我手中的飲料,抿了一口,皺了皺眉頭,“有微量酒精,你別喝這個。”
說完,他又拿起桌子上的飲料,一杯杯的嘗,最後,把一個透明的液體遞給了我。
“這個是氣泡水,沒有酒精,喝這個。”
“哦哦。”在這個全是酒精的場合,我自己都忘記了自己對酒精過敏,沒想到傅盛還記著,我傻傻的接過他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口,淡淡的氣泡水在口中散發著微甜,還有一點細微的酒精味。
酒精味?不是沒酒精嗎???
我一轉頭,就看到了傅盛溼潤的嘴唇,這是他剛剛喝的時候打溼的。
看了看他的嘴唇,再看了看我手中的杯子,我剛剛不會正好就從他喝水的位置喝的吧?
這算是,間接接吻?
OMG!
容不得我多想,我知道自己對酒精過敏,但是真心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麼敏感,反應速度這麼快了!
就那麼一點點的酒精啊!一股癢意從臉上傳來,我忍不住用手撓了撓,癢意又傳到了手臂,手掌,撓了一邊,顧及不到另一邊。
臉上的癢意不散,還有一股面板瞬間榨乾了水分的緊繃乾枯感,像是臉皮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扯著,扯得我臉疼。
“怎麼回事?”傅盛抓住我亂撓的手,他看了看我的臉,又看了看手中的杯子,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了,臉上好像露出了懊悔的神情,抓著我就走。
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身上的癢意,完全沒有留意到他帶我去了哪裡。
等回過神的時候,臉上傳來了冰涼的觸感。
傅盛不知道哪裡弄的冰塊,用毛巾包裹著敷在我的臉上,替我壓制住了臉上的癢意。
我要過了他手上的毛巾,對他示意我自己來。
“都怪我,沒有注意到這點。”他拉著我的手,輕輕摸著我手腕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紅腫斑塊們。
這股癢意不是面板內裡傳來的無法抑制的癢,而是像一隻小羽毛,輕輕的,調皮的撓過了我的心尖,留下了一股暖流。
“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怎麼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