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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少帝賦

十月的一天外面下起了小雪,天空像蓋了一床棉被,陰沉沉的,不一會兒,狂風呼嘯,捲起積雪和沙礫。

我生無可戀的裹著被子坐在床上,這被子特別單薄,不像以前在皇宮中那些厚厚的,我被冷的受不了了,乾脆裹著被子下床,走到衣櫃前翻來覆去,都是單薄的衣裳,連最基本的絨毛披風都沒有。

我很無奈孟德準備這些之前是沒有考慮到會有冬天嗎?

但是我又總不能就這樣出去,我思索了一會兒,跑到窗邊推開木窗,朝著外面看有沒有路過的婢女,我伸斷了脖子,就是沒有看見過一個路過的人,我關上木窗,絕望的坐在地上。

我企圖這小音能過來找我,我閉上雙眼發著抖,不知我抖了多久,終於聽見開門聲,我欣喜的睜開眼,來人不是小音,而是許久未見的司馬南。

他朝著我走來,蹲下身疑惑的問“師傅,你為什麼要坐在地上?”

我一臉無奈“被凍的沒有力氣了,腳根本就動不了。”

司馬南把自已的絨披解下給我披上,我立馬推辭“不,你把絨披給我了,那你自已用什麼?”

“我要不要都無所謂,只要師傅好對我來說就是對我好。”

“反正就是不行。”我把絨披還給司馬南“你去給我買一個吧。”我爬到床的旁邊,把枕頭掀開裡面是一袋銅錢,我掏出幾個銅板,又重新爬了回來給司馬南,司馬南忍不住笑出了聲,我瞪了他一眼“不許笑!”

司馬南輕咳一聲“師傅,讓我來就好了,你何必如此呢?”

對呀,我何必把自已弄得如此狼狽!我有些懊悔的拍了拍腦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還有你為什麼現在才提醒我。”

“你也沒叫我拿呀。”

我語無倫次,我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我深吸一口氣,平復住自已要發瘋的情緒,心平氣和的說“現在去買。”

“是。”

司馬南走了出去,我活動了一下筋骨,點自已的穴位讓血液流通,我勉強站起身,拿出一件較厚的衣裳換上,我坐在梳妝檯前簡易的梳了一下發型。

街市上司馬南搜尋著每一家店,終於找到了一家賣絨披的當鋪,他走進去一眼就看中放在正前方的白色絨披,他對掌櫃說“這件我要了。”

“公子好眼光,這件小店只剩一件了。”

掌櫃拿起那件絨披,上面繡著百鳥朝鳳,這時一名女子走了過來,她的身旁還站著一位丫鬟,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

“三十文錢我要了。”

司馬南不悅的轉過頭“懂不懂先來後到?”

孫春華不屑的說“本小姐看上的東西還需要先來後到?!”

司馬南冷笑“那你可是惹錯人了,要這件絨披的人你惹不起。”

“那你倒說說是誰?這世上還沒有人敢惹我孫春華!”

司馬南陰冷的看著孫春華,冷聲說“你可聽聞過安世公主?”

眾人一片譁然,人群中有人說“就是那個名動天下的聖女!”孫春華踉蹌了一步,她有些慌,為了家族她選擇退讓,況且安世公主是什麼人?是各路諸侯爭搶的權利!是上古神的後人!

“不就是一件絨披嘛!本小姐不要了!小蓮我們走!”

孫春華大步離去,那名叫小蓮的婢女急忙跟上。

司馬南有些為我感到驕傲,他喃喃自語“沒想到師傅的名諱已經動搖了天下。”

他給掌櫃三十文銅錢,拿著絨披快速回曹府,不快點我就要凍死了。

不過一刻,他就跑到了我面前,我被他的速度給驚訝到“這麼快?”

“不快點公主不得凍死?”

我笑笑,他把絨披披在我肩上在前方打了個結,這個結我從未見過,我疑惑的問“這是什麼結?”

司馬南微微一愣“桃花結。”

我疑惑的問“桃花結是什麼結?”

司馬南面不改色的說“代表年年有好運。”

我笑笑“那多謝你了。”

沒有人知道,有一個古老的傳說,被綁桃花結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恨上那個給人綁桃花結的人,但是隻要維持好關係那人就可以為他所用,人怎麼可能會沒有野心呢?傳聞中得聖女者得天下,她怎麼可能會不心動呢?他只不過都在裝不在意罷了。

在這待的好生無趣,我便想到了一個解悶的方法“外面既然下雪了,那我們出去堆雪人如何?”

“好。”

我推開門走了下去地上的雪是鬆軟的,樹林是一片白色,樹木都像灑上一層棉絮,雪片在空中緩緩地打轉,撲到我們灼熱的臉上,立刻融化了。

我們來到庭院外,司馬南先抓一大把的雪放在平整的地上,利用這一大把雪滾呀滾,滾了個雪人的身體,幫同樣的方法滾出了雪人的頭,再把雪人頭固定在身體上。然後撿起一旁的石子給雪人當眼睛,再拿兩根枯木枝當手臂,就差最後一步鼻子,可是鼻子該用什麼來代替呢?

司馬南思索之際,我就在一旁種的梅花樹下抱著粗大的樹杆使勁的搖,才勉強落下來一片花,我把梅花撿起給雪人做鼻子,只不過這樣看起來怪怪的。

司馬南看著眼前的雪人,心裡五味雜陳,他的無語已經充斥著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但還是咬牙誇我“師傅技藝高超,我竟沒有想到這梅花也能當雪人的鼻子。”

我有一些驕傲“只不過是臨時想出來的,也不用誇獎的。”

司馬南聽到我後面的話更是無語,但畢竟一年了還是有一些感情的“師傅說的是。”

我起身看著眼前的梅花樹,屈曲盤旋的枝幹,片片鮮紅的花瓣,一叢鵝黃的花蕊,組成一朵朵玲瓏的梅花。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幅美麗的畫。它迎著凜冽的寒風,傲然怒放,它渾身充滿生機,使慘白的世界也有了生機——它是一種敢於向嚴寒挑戰的花,一種給人以力量,給人深思和勇敢的花,一種使人肅然起敬的花。

它是冬天唯一開著的花,美的不張揚不妖豔,像夏日的蓮花一樣。

我腦海裡萌生出一個想法,把梅花做成花環,說幹就幹,只不過我夠不著枝幹,我總不能一直抱著樹杆搖吧。

我轉頭對司馬南說“阿南可否幫我多摘幾朵梅花下來?”

司馬南不解的問“師傅要梅花作甚?”

“我要做一個特別好看的東西。”

司馬南接著問“特別好看的東西?師傅要做什麼?”

“總之啊做出來你就知道了。”

司馬南看我搞的神秘兮兮的,有些期待,便上樹替我摘了好多梅花,我沒有想到他的身手竟如此敏捷,輕而易舉的就爬到了枝幹上,地上頓時落下來了許多梅花,如同下了一場花雨,我伸出手接了一片花,又抬頭看,天空不知何時升起了太陽,陽光很刺眼,但又不熱,還是依舊下著小雪,司馬南從枝杆上跳了下來,他拍了拍手把樹杆上的灰塵拍掉“師傅,這些夠了嗎?”

我點了點頭“夠了。”

我把梅花的樹枝當做編花環支撐的材料,圍繞成兩層中間的縫隙把花朵中間的部分給塞進去,然後編成圓型,我編了兩個,我自已一個,另外一個就給司馬南。

我拿著兩個花環走到司馬南面前,把其中一個花環戴在他的頭上,他沒有抗拒,他還不忘讚美我一番“師傅的手如此之巧,皇宮的手藝都不如師傅。”

我笑了笑“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啦。”

此時的司馬南心不在焉,他正謀劃著大計,他心中想:如今我與公主相識已經快兩年之久,我記得她之前說過想要心中唯她而已的人,從之前的言行舉止來看,只要我和她的關係再跨進一步,在真情表真心,此計定可成也。

他突然抬頭,朝著我走來“師傅今日天色還早,不如出去散散心?”

我點了點頭“好啊,正好我待著也無趣。”

司馬南把我帶到街上,他走到女媧廟前對我說“師傅,女媧娘娘的廟您去嗎?”

我看了眼女媧廟點了點頭“去吧。”

我和司馬南走了進去,裡面空無一人,或許是亂世人們不信神了。

我四處看了看,只見女媧娘娘石像前有著一塊石頭,我的心有著強烈的感應,我手不自覺的拿起那一塊石頭,上面憑空浮現出一行字“吾孫遠之世,棄天而為之。”我大概猜出女媧娘娘要讓我遠離於世俗,而後句我猜不出。

這石頭上的字只有我能看見,司馬南看我對著一塊石頭髮呆便問“師傅怎麼了?”

我放下石頭,若無其事的說“沒什麼,只是在想太祖當年是否也是拿這塊石頭補天的。”

司馬南沒有說話,他半天才說出一句“師傅不必憂心,師傅做好自已當可,像普通的那些公主一樣。”

我做夢都想做個普通人,我真的可以做自已嗎?那試試吧。

我最終堅定點了點頭“好,我要做我自已。”

我跪在太祖面前,拜了一禮“晚輩沈南昭不孝,只願做普通人,天下蒼生歸天命而為之。”

我直前背,司馬南扶我起身,而後他跪在太祖面前“女媧娘娘,草民是您曾孫女的徒弟,師傅善待百姓,草民相信師傅會一直這樣下去,也請您信一回。”

司馬南站起身對我說“女媧娘娘會信吧,師傅如此善良既是不當聖女也不會有天災。”

司馬南隱瞞了一件事,有一個流傳千古的傳說聖女將神魂封在法器中才是真正的棄聖女身份,若不封便永遠是聖女。

我們離開了女媧廟,司馬南又帶我來到了姻緣寺,我很疑惑“來這裡作甚?”

“徒兒聽師傅說願得一心人,今徒兒帶師傅求緣。”

我笑笑“沒想到,你現在還記得。”

“師傅當初救下徒兒,徒兒便難忘師傅的每一句話。”

我有些感動,從來沒有人把我的願望放心上,而他卻做到了“有此徒足矣。”

我們走了進去,裡面還是空無一人,亂世普通百姓怎麼可能會求姻緣呢?

我走到月老石像面前許下願望,而司馬南則是不知從哪拿的一串紅豆手串,他右手緊緊握住手串,有些緊張的說“師傅你有喜歡的人嗎?”

我搖了搖頭“沒有,怎麼了?”

司馬南猶豫片刻最終說了出來“師傅,徒兒有個大逆不道的想法,我心悅於師傅,從師傅在救上救我的那刻,我就認定了師傅是師傅給了家的感覺,我知師傅肯定可能看不起我那點單薄不能保護師傅的本事,但徒兒定要說出來,若師傅同意便把紅豆手串拿走,若不願那便一把手燒了這手串。”

司馬南將紅豆手串放在了地上,我愣住了久久回不過神,可這只是他提前準備好的臺詞,他賭定我會收下,但為了演的更像點他還裝作已經知道結果的樣子,強忍淚水的離去,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中。

他獨自回到曹府等待著我的到來,我大概站了三刻才回過神來,當我看向門口的方向早一空無一人,我的內心陷入了糾結,若我同意,那孟德會送我去和親,可是人活著就一次不如大膽嘗試,我撿起地上的手串回到曹府,我走到司馬南的房門剛準備敲門,門就開了司馬南站在我面前,看見我來裝作驚訝,我說“司馬南我可以答應你,但若負我,你我恩斷義絕。”

司馬南欣喜的點頭“我在天發誓,定不負師傅,若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別叫師傅了叫我浮生吧。”

“可不應叫南昭嗎?”

“那是我的名諱,如今做了新的自已便喚我浮生吧。”

司馬南點了點頭“那浮生還讓他人喚南昭?”

我點頭“嗯,保留最開始才是最好的,若人人都喚我浮生那我便懷念以前了。”

“浮生說的是。”

我看了眼天色,已是黃昏“我今還未去抄找孟德,我今便不來了,你好生歇息,我明日再來。”

“嗯,去吧。”

我點頭離開偏房,前去書房,這要經過一條長廊,在這觀賞雪景真是天作,空氣清冷,梅花卻迎風綻放,那滿樹鮮紅的花在白雪的映襯之下,更顯耀眼奪目,空氣中隱約飄蕩著清幽的花香,令人心神俱醉。

我敲了敲書房的門,裡面傳來一道好聽的聲音“進來。”我一聽便知道是孟德。

我推門進去,裡面除了曹操還有另一個人,他身長七尺,長著一雙桃花眼,五官輪廓分明,深邃的眼眸如同黑夜中的星辰,高挺的鼻樑和堅毅的嘴角勾勒出他剛毅的面龐,我看呆了,一時回不過神。

曹操見我久久不回話便問“南昭?”

“啊?”我回過神把目光從郭嘉身上移開,看向曹操“嗯,我今日來找孟德只為一事。”

曹操問“何事?”

我跪在地上“南昭求孟德能救出阿姊。”

曹操疑惑的問“南昭的阿姊是何人?”

“阿姊姓貂名蟬,正是不久前被董卓搶走之人。”

“你與那貂蟬是結義姐妹你顧姐妹情求吾,可吾不能救,只有造化,南昭還是快起,吾可受不起。”

我無神的站起身“多有叨擾,還請刺史見諒”。

我準備離開,曹操卻叫住了我“南昭站步。”

我轉過身“孟德還有何事?”

“聽聞一年前董卓殺了廢帝劉辯和何太后。”

我愣了神,不敢相信這一切,明明一年前他還說過要打下一片江山給我當聘的少年怎麼就死了呢?還有何太后雖說她對我不怎麼好,但只是十五年,難免不會有些感情。

我身軀顫抖著,聲音有些哽咽“他才十五就逝了,董卓他禽獸不如!”但我卻怎麼也哭不出來,真奇怪我明明放下了聖女身份怎麼還是哭不出?可我記得一年前我哭過兩次,難不成只有面對喜歡的才會哭?

“近年皇位更替頻繁,說不定現在的天子就會成為下一個劉辯。”

我顫抖的更厲害了,曹操見我好似要暈過去似的只好出言安撫“不過董卓絕不會活過明年盛夏。”

我的眼中頓時有的光,曹操對郭嘉說“此女乃漢室非親公主也。”

郭嘉朝我行了一禮“草民見過公主。”

“有禮了。”

“對了南昭你上次不是說要去軍營習武嘛,你三日之後跟著奉孝一起去,以後跟奉孝多學習學習。”

我看向郭嘉“往後還請先生指教。”

郭嘉禮貌的笑了笑“與公主與主公謀事定成事也。”

我也笑笑“得先生之助天下大勢指日可待。”

曹操大笑“奉孝之才乃天人也,有奉孝助可成大事!”

曹操看向我說“南昭吾與奉孝還有要事先請回。”

不能讓我聽的事定是大事,我便辭門離去,郭嘉見我離去便對曹操說“主公春日後水淹下邳方可生擒呂布。”

曹操點頭“此計可試,去年吾大戰呂布此人英勇善戰,難得的將才,只要呂布死我大計便可成。”

不久郭嘉從書房中走了出來,他路過庭院的時候,看見了我,我也看見了他,我朝著他走去“先生。”

郭嘉停下腳步“公主何事?”

“吾想問先生一事,現如今朝政都在董卓之手,何人能下手斬殺董卓?”

“殺董卓的人,乃是他身邊之人。”

我有些不解“身邊之人先生指的是?”

郭嘉沒有回答而是繞了個彎子“身邊之人皆可叛之。”

“公主與董卓之妾乃姐妹,公主可幫主公一事?儘早處置而後患。”郭嘉接著說。

我點了點頭“何事?”

“草民想請公主去董卓之府,以探望姐妹之意,趁此問軍事。”

我愣了片刻“你可知董卓乃好色之徒,讓吾去不就是白白讓吾落入虎口嗎!”

“公主不必憂慮,一切草民都會安排好,到時公主不僅可以帶出貂蟬,而且董卓還會斃天。”

能救出姐姐,那就試試吧。

“那何時去?”

“公主不必著急,等夏日中旬。”

我有些著急“那姐姐何來完璧之身?若無姐姐會自刎歸天!”

“這麼多日過去,恐怕早已無完璧之身,活便好。”

好像也是,幾月過去怎麼還會有完璧之身呢?我對董卓可謂是越發的憎恨。

“公主也不必喊草民先生,草民只比公主大個一兩歲,公主可像主公一樣喊我奉孝或是小先生。”

我抬眼看著郭嘉他的眼角似笑非笑,我也不知他是在笑,還是這雙漂亮的眼睛本就如此。

“奉孝,你既是孟德的謀士那也不必喊我公主,喚吾字浮生便好。”

郭嘉帶著點笑意說“奉孝遵旨。”

我想到了孟德跟我說要和奉孝學習,不知學些什麼?那問一下“奉孝,孟德讓我跟你學習,不知要學些什麼?”

“戰策,浮生要學武那不能只會一樣,必得文武雙全。”

我覺得有道理“不如明日你教我吧,早些時日。”

郭嘉點了點頭“明日辰時奉孝在此等候。”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郭嘉看了一眼天色輕聲說“現已戌時。”我有一些驚訝,看一眼天空便知道是什麼時辰。

郭嘉對我說“天色已晚,吾送浮生回府吧。”

“好啊。”

我們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我所居住的地方,到了我所居住的地方郭嘉沒有說話,轉身離去,我走進了屋內,坐在長椅上,我趴在桌子上看著窗外,一片雪飄了進來落在我的臉頰上,冰冷的雪花在觸及到我熾熱的臉頰時,成了一灘水從我的臉頰上慢慢滑落,不知為何看著這雪天就如此淒涼,心中更是難受,我的心還在隱隱作痛,到底是因何事?

我也不知道是幻聽還是什麼的,我隱約聽到窗外有人在喚著我的名諱,他的聲音是如此的熟悉,我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我的屋外站著一個人,他……他是劉辯!

我的眼中有三分欣喜三分難受四分不可置信,他還活著,我衝上去準備觸碰到他,可是我卻撲了個空,我倒在地上,原來一切都是幻境啊。

我無力的半跪在地上,刺骨的寒意充斥著我每一個角落“阿辯……”此刻我又想起了董卓,我雙手握的很緊恨不得將董卓碎屍萬段,雖然說我殺不了董卓,但是我也要親眼見到他死!

我從地上緩緩爬了起來,我似是感受不到冰冷的疼痛,而絨披也從我的身上緩緩掉落,只剩春日時的衣裳,我沒有撿起絨披,而是走到屋就這麼靜靜的坐著,坐了不知道多久,我長舒一口氣,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一篇文,也許寫出來心裡會好受些。

少帝賦

念此如昨日。誰知已卒歲。改服從朝政。哀心寄私制。茵幬張故房。朔望臨爾祭。爾祭詎幾時。朔望忽復盡。衾裳一毀撤。千載不復引。亹亹朞月周。慼慼彌相愍。悲懷感物來。泣涕應情隕。駕言陟東阜。望墳思紆軫。徘徊墟墓間。欲去復不忍。徘徊不忍去。徙倚步踟躕。落葉委埏側。枯荄帶墳隅。孤魂獨煢煢。安知靈與無。投心遵朝命。揮涕強就車。誰謂帝宮遠。路極悲有餘。

痛哉!少帝劉辯。

寫完果不其然,我的心裡好受了些,此為少帝賦,也許會留傳千史。

可是我的心還隱隱作痛,我打算去外面散散心,我推門走了出去撿起地上的絨披重新披到身上,不知走了多久我走到了一個小河旁,旁邊有棵大樹我隱約看到地上的倒影那棵樹上有一個人。

我抬頭看去是郭嘉,月光照在他那張雕塑般的臉上。挺直的鼻子在光線下顯得更加硬朗,那雙桃花眼正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他溫柔的聲音傳來“浮生這麼晚了還出來,不怕被人抓去?”

“你不也一樣嘛。”

郭嘉大笑“城中誰人不知我是浪子,在這又如何?”

我有一些驚訝“你是浪子?浪子怎麼可能會有如此才華?”

“是因為我天性浪蕩。”

郭嘉半躺在一棵粗大的樹枝上,喝著酒,他看我一直看著他便笑著說“浮生要不也上來?”

“好啊。”

說罷我擼起袖子,抱著樹往上爬,郭嘉忍不住輕笑一聲,可我怎麼爬就是上不去,我煩躁的重重的踹了一下樹,郭嘉又忍不住笑了“你自已爬不上去,別踹樹啊。”我有一些惱,郭嘉朝我伸出的手“抓著我的手上來。”

我有一些恍惚,但還是把手放了上去,他一拽就把我拽了上去,只不過我沒落好腳,我半趴在他的身上,氣氛有一些微妙,我們彼此的唇只相距一分,但凡對方有一點小動作,隨時都會落入一片柔軟,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笑著說“你就打算一直趴在我的身上?”我立馬從他的身上起來默默的挪向枝杆的另一頭“小心點,別掉下去了,你掉下去了,我可不救你。”我又默默挪了回來,由於剛才我們的距離太近了他又看了我半晌,我的臉不知何時紅的像個蘋果一樣,他也注意到了我的臉笑說“臉紅了?我聽自古的女子只為情郎而臉紅,那麼你是把我當做你的情郎了?”

我有一些惱羞的說“別胡說!”

郭嘉大笑“好,不過堵住我的嘴總該給我點錢吧?”

我瞪了他一眼“果然是浪子,貪財!”

我拔下頭上的簪子給他“這簪子夠保你半輩子了。”

“那浮生出手可真是大氣。”

不知不覺雪越下越大,即使我身上披著絨披但還是冷的發抖,郭嘉看著越下越大的雪說“再待下去,恐怕就要凍成冰人了。”

郭嘉剛準備從樹上跳下去,可又轉頭看向在一旁瑟瑟發抖的我“你會下樹吧?”

我搖了搖頭,郭嘉又笑了笑“連下樹都不會,罷了我帶你下,多有冒犯。”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郭嘉就一把摟住我的腰,左手放在我肩膀處,從樹上一躍而下,我害怕的閉緊了雙眼,腳落地我睜開了眼,郭嘉眼角帶笑的看著我“下個樹就害怕成這樣,你還有何膽量?”

我有些憤憤不平“等我習武之後,我的膽子可就沒那麼小了。”

郭嘉笑著說“是,習武之後誰都打不過你。”

郭嘉走到我跟前裹了裹我的絨披“包的緊點,以免受了風寒。”

我們回了曹府,他自顧自的喝著酒走向自已所住的屋子,不知怎麼的,我的腦海裡全是在樹上的畫面,我羞憤的拍了拍頭“我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