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過去多久。
沈曉清只覺得渾身軟綿綿的,像棉花糖。
慢慢睜開雙眸,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像蝴蝶扇動的翅膀,輕輕揮舞。
入眼的是一雙如綠寶石的眼睛,眼角還有些發紅,臉上豆大的汗水。
正深邃又深情的看著自己,好像在思考什麼,又好像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
是的,此時的皓卿。
有種想不顧一切的想法,如果註定了最後都是悲劇,還不如趁現在好好的在一起。
即使短暫,那何嘗不是自己千萬年來求而不得的結果?
兩人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懵懂又朦朧的年紀,他們未能表明心跡的遺憾。
直至她死亡,都沒有戳破那張紙。
自己以為自己還有時間,或者自己可以去另一個世界陪著她。
即使不說出來,自己還是會在她身邊。
但是最後的結果,往往事與願違的。
不過!
很快他的理智就回來了。
不行!
她的生命從來沒有完整過,她不應該被命運束縛,她生來就是九天上的飛仙,自己生命裡的光。
“清清,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沈曉清聽到他壓抑又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到耳邊。
眼裡的探究,還有一絲的肯定。
“皓同志,你在說什麼?不會是你輕薄了我,不想負責吧?這可是耍流氓哦。”
沈曉清才不會承認呢,眨著一雙懵懂的大眼睛,迷茫的看著他。
這讓皓卿也無法判斷出她知不知,只能暫時相信她的話。
不過聽到耍流氓三個字,皓卿終於清醒了過來。
手一鬆,另一隻手撐著地就站了起來,看也不敢再看沈曉清一眼。
更別說伸手去拉她起來了。
沈曉清看著他脖子後面的泛起的紅,抿著還麻的嘴偷偷笑了起來。
“怎麼?皓同志是想這麼就算了?”
皓卿一時心亂如麻,又是擔心又是興奮。
“我·····不是,沒有,我······我會負責的,只要沈工您願意。”
皓卿有些不知所措的急忙轉過身來,焦急的辯解。
可是他這個時候也想不出什麼好聽的話,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麼幾句話來。
還在花叢中的沈曉清,乾脆枕起了雙手,跨個二郎腿,有些吊兒郎當的看著他。
“嗯好,這是你說的,反正我在你身上蓋了章,你以後就是我的,要是敢讓別人碰你一下,我就不要你了。”
這樣漫不經心又有些輕佻的話語,讓皓卿本來就紅的臉,一下子爆紅了起來。
當然,他帶著面具看不到大部分,但是從他耳根出紅彤彤的樣子就可以判斷出來。
皓卿不知道她從哪裡學來的這些話,撩撥得自己心跳如雷,又有些羞惱。
可謂是又愛又恨了呀。
“嗯,知道了,你快起來吧,我們再去走走。”
“沒力氣了,起不來,誰讓你剛剛·······”
她的樣子可一點也不像沒力氣的人,嘟著有些紅腫的嘴唇,眼裡笑開了花,卻還要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要不是他帶著面具,臉上都被她說得燒了起來了。
無可奈何的他,只好蹲到她的面前。
生怕她再繼續說出什麼驚人的話來。
自己剛剛也是被她突然的唇刺激的不顧一切,還好自己及時剎車。
不然······
心滿意足的沈曉清,爬上了他的背,還故意在他脖頸處嗅了嗅。
嚇得皓卿差點鬆開了手。
她是不是不知道什麼是危險?
皓卿有些氣惱的半眯起雙眸,心裡想的卻是要怎麼教訓她,讓她知道知道什麼是危險的動作不要做。
不過沈曉清確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想聞聞,這個讓自己放下所有卸甲的人,是什麼味道而已。
在這個綠洲裡,自己彷彿變成了一個自由自在的人,從靈魂深處的自由。
讓她有些不太確定這也是自己。
“別亂動,我帶你去個好地方,那裡或許有對你有用的東西。”
毫無辦法的皓卿,只能半警告半討好的說,嘴上說著言論,可是對於沈曉清來說,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哦?什麼東西?”
一聽可能是好東西,沈曉清也來了興趣。
“你有沒有發現自從你進了綠洲,你有什麼不同?那個東西可能是對你有這方面的幫助。”
皓卿也不是很確定,但是肯定的是,這個東西確實能影響到她。
從她的一些行為上就可以看出來了,很大的不一樣。
“那你走快點,我們快去看看吧。”
沈曉清也不鬧了,雙手乖乖的環住他的脖子,把臉埋進他的後背。
可是她不知道,她的動作讓皓卿好看的雙眼深了深,幽暗的神色一閃而過。
但很快就恢復正常了。
專心趕路的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和神木打鬥的地方。
現在地上的動物屍體已經被其他人收拾了起來,只剩下滿地的狼藉和半乾的血跡。
皓卿看到滿地的血跡,也沒有放她下來的打算。
直接揹著她到神木生長的地方去。
當時神木大敗,吐出木牌後,自己就離開了。
現在才注意到,神木的樹,高聳直達天穹,需要十幾個人環抱的大樹幹。
已經從根部到葉子,全部都已經枯萎了。
沈曉清拍了拍皓卿的背,示意他放自己下來。
站在地上的沈曉清,閉目感受,這個地方有股力量,好像在召喚著自己一樣。
從地裡面傳來,斷斷續續的。
不多一會,掙來眼的沈曉清,指著大樹根部說:“皓卿,我感覺到那裡面有東西,可以挖出來嗎?”
沈曉清也不是很確定,這棵樹看起來這麼大,他一個人能不能把東西挖出來。
皓卿對上她不是很信任的雙眸,默默的嘆了口氣。
直接從空間搬出了一臺挖掘機,在她訝異的目光下,慢條斯理的走向車頭。
沈曉清是被突然出現的大機器嚇了一跳,也是被他毫無避諱的樣子嚇了一跳。
他是把自己的秘密,直接敞開在自己面前。
不過轉念一想,他都能追隨著自己輪迴九世,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他對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在他沉默的行動上。
看著他挽手袖子,熟練的開著挖掘機的樣子,多少有些和他不食人間煙火的形象不搭。
不知道這些年,他都經歷了些什麼?
沒自己的那些日子裡,他又是怎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