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還有半小時,您要不要先去客房小憩一會兒?”
為司衍撐著傘的風炎看了一眼手機螢幕,輕聲提議。
今晚殷家那邊定下的時間是六點半,現在才剛六點零一分,司衍就已經抵達了酒店。
“不用了。”
簡單地思忖了半秒後,司衍拒絕了風炎的提議,從容地踏上了階梯。
*
國宴級別的包間內。
縷縷冒著熱氣的茶水從壺中倒出,注入精緻剔透的羊脂玉瓷杯中,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清甜甘香。
“少爺,請用茶。”
一名身著中式制服的年輕茶藝師恭敬地奉上了這杯香茗。
鶴都是司家注資建立並運營的酒店,這裡的所有員工都是司家的員工。所以在鶴都裡,全體工作人員都直接稱呼司衍為“少爺”,不用特意加帶姓氏。
正捧著瓷杯的少女綰起了發,用一根質樸玉簪固定,耳鬢留著兩縷棕色碎髮,一雙清透的茶眸更是楚楚動人,像是江南煙雨中的古典美人。
如果仔細看得話,這名茶藝師竟然有幾分眼熟的感覺。
她不就是……
之前在Black Swan Salon裡,將茶水灑在司衍身上的那名接待員,同時也是紀家那位落魄千金-紀青禾嗎?!
紀青禾之前“不小心”將茶水打翻在了司衍的腿上,結果第二天,她就被主管告知自己被開除了。
對此,紀青禾是又委屈又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薪水相對較高、還能接觸到富家子弟的工作,結果就這樣沒了!
她上次打翻茶水,本意是想趁機引起司衍的注意,不料非但沒有引起司衍的注意,還在試用期就被開除了。
紀青禾曾經享受了那麼多年的富家千金生活,自然不可能甘心就這樣落魄一輩子。
她自認為自己有幾分姿色,現如今唯一翻身的機會,就是透過她的這張臉,抓住一些富家公子哥,以便重新過回以前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小姐生活。
於是,被開除後,紀青禾想辦法進入了鶴都工作。
鶴都是司家旗下的頂級酒店,也是目前帝都星級評分最高的酒店。
在這裡工作,薪水同樣超過了帝都人均水平。而且,最關鍵的是,在這裡工作還能有機會接觸到那些富家子弟們!
就比如現在,紀青禾原本覺得自己已經徹底沒了希望,再也沒有接觸到司衍的機會了。
可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奇蹟般地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這難道就是天意嗎?!
想到這裡,紀青禾那低垂著的小臉上,忍不住浮現了一抹得意又害羞的笑意。
然而,司衍並沒有接過紀青禾遞來的茶,他倚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慵懶矜貴。
他那深邃的目光注視在平板螢幕上,螢幕上的彩光清晰地映在他那幽藍的瞳眸中,若有所思。
直到紀青禾捧著茶杯的手快要酸死了、燙死了,耳邊才傳來一道淡漠的拒絕——
“不用了,出去吧。”
聞言,紀青禾不禁咬了咬唇。
儘管被燙傷的手指發出了鑽心的痛,她也還是用著溫柔的嗓音,輕言細語道:
“少爺,這是經理特別讓我為您沏的茶水,聽說是M國的特供,並且有靜心凝神、舒緩壓力的功……”
這時,一旁的風炎主動上前打斷了她:
“既然少爺已經吩咐了,那就先出去。如果少爺待會兒有品茶興致的話,自然會再吩咐你。”
儘管風炎的語氣很平和,神情也很自然,但他的眼中難掩對這名少女的不屑。
這個女人的意圖也太明顯了點,眼睛從剛開始就沒離開過司衍身上,哪怕在沏茶的時候,還在不斷地往司衍身上瞥。
風炎跟隨在司衍身邊多年,見過無數想要接近司衍、往司衍身上撲的女人。甚至與之前那些女人相比起來,眼前這個茶藝師的段位也太低了點。
簡直就差把“蓄意接近”四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紀青禾已經錯失了一次機會了,她不甘心就這樣再喪失一次機會,大腦開始高速運轉起來,想著有沒有能吸引司衍注意、留下來的方法。
風炎看穿了紀青禾的小心思,他並不給她這個機會,直接取走了紀青禾手中的瓷杯。
沒想到的是,這茶杯居然這麼燙!
(ノ`Д)ノ!
風炎的手指倏地被燙了一下,眉心一擰,立即將這杯茶轉移放置到了茶几上。
嚯,他還真是小看這個女人了。
這麼燙的茶杯,她竟然能端這麼久?
手指真的沒有被燙傷嗎?還是說她難道沒有痛覺?
風炎不著痕跡地將手背在了身後,甩了甩,想要將手指觸碰到茶杯的燙意揮走,他再度溫和提醒:
“這位小姐,是有哪裡不方便嗎?需要我扶你出去嗎?”
“沒、沒有,不用了,謝謝。”
無奈之下,紀青禾只能灰溜溜地離開,不過臨轉身前,她戀戀不捨地朝著司衍望了一眼。
“少爺,如果您待會兒有什麼吩咐,或者想要品茶的話,請您儘管吩咐我。”
只是,映入紀青禾眼簾中的,卻是風炎的身影。
風炎乾脆直接上前擋在了司衍面前,隔絕了紀青禾的視線,微笑道:
“你可以離開了,不要再打擾少爺辦公了。”
這下子,紀青禾就顯得有些尷尬了,她訥訥地點了點頭,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稍稍收緊,轉身離開了。
關門的聲音很快傳來,風炎確認了門被徹底關上了後,當即吹了吹自己被燙到的手指。
雖然就碰了幾秒鐘,但他的手指就像是被火灼燒了一樣痛。
風炎苦兮兮地抱怨並感嘆:
“少爺,那女人對自己可真狠。那麼燙的茶杯,她竟然能面不改色地端了半分鐘,真厲害!”
司衍的目光依舊注視在螢幕上,不過卻淡淡一笑,溫潤的嗓音隱隱摻雜了幾分調侃的意味:
“她都能端半分鐘,你才碰了幾秒鐘,就不行了嗎?”
“這不一樣!少爺。”
風炎當即為自己辯解了起來,不過他越辯解,感覺越怪。
“她那是為了接近您!不是圖您身子,就是圖您錢財!我可不一樣……等等,少爺,你剛剛的話好像有點奇怪,是不是說了我‘不行’?”
不行?
NO,no,no,男人不能說不行。
(〃>皿<)
不過,風炎很快就自我調節了過來。嗯,他剛剛一定是聽錯了,理解錯了。
“少爺,那……剛剛那個女人,也要按照之前的方式處理嗎?我突然感覺好像在哪見過她,有點眼熟……”
話說到這裡,風炎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哦!我想起來了!您上次和殷小姐從Black Swan沙龍回來後,是不是吩咐過我,讓我處理她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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