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寧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發現司衍總是能從她這裡鑽到空子。
她刻意的冷漠和疏離,對他來說,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毫無作用。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一點點地走進自己的心裡吧。
沉默中,殷寧再度舀起了一勺熱粥。
鹹淡適中,味道極佳,說實話,司衍的廚藝的確超乎她的預料了。
這時,殷寧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纖長的眼睫不由得顫了顫。
“對了,提前跟你說一下,我過幾天……要去一趟Z國,有點事情要處理。”
聽了這話,少年那幽藍的瞳眸閃過一束淡淡的訝異,但很快,這束驚訝就像是迷離絢爛的煙火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Z國嗎……”
他饒有深意地低喃著,微勾著的鋒薄緋唇輕輕一挑。
“我知道了。”
見狀,殷寧頓時產生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你不會打算跟過來吧。”
還未等司衍開口,殷寧就已經搶先打消了他的念頭。
“這一次,絕對不可以。”
得到了如此果斷的拒絕,司衍的瞳光黯淡了下去,輕輕一嘆:
“又是大公閣下安排的任務嗎?”
這個時間點,Z國,重要到要親自出面的事。
司衍只能想到一個可能性。
殷寧是準備去參加血宴。
血宴,帝國第一殺手組織“黑雀”的年終盛宴,除了黑雀旗下的A級以上的殺手會出席外,還有整個大陸聞名的殺手、傭兵們也會收到邀請函。
是一場專門為殺手、傭兵們舉辦的血色狂歡盛宴。
如果是侯梟安排殷寧去赴這麼危險的場合,那他肯定會第一時間進行阻止。
但是,殷寧卻搖了搖頭。
“不是,是我自己有一點私事要處理。”
往年殷寧是不會參與這種場合的,至於她為什麼這一次一定要去參加血宴,之前還特意找東漓要了血宴的邀請函,其實理由很簡單。
為了滅口。
上個月,她收到了一封匿名函件。
除了一張字條外,還有幾張照片。
那是殷雪顏、殷時軒姐弟乘坐的私人飛機遭遇事故前,飛機被人動手腳時的照片。
字條上的內容大意,是希望和她在血宴上會面。
思來想去,殷寧也只能想到那位了。
既然有人守不住秘密,那她就只能採取特殊辦法,讓他永遠閉上嘴了。
見到殷寧的態度如此堅決,司衍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客廳的落地窗外在這時又降下了紛飛零星的雪片。
有一件事情,雖然司衍不知道該怎麼提及,但的確是當務之急。
所以,他還是提了出來:
“寧寧,如果我說,想要帶你去見一位精神科的專家,你會介意嗎?”
“……”
殷寧立刻明白了司衍的意思,她並沒有即刻表現出抗拒和冷漠的態度,但最終還是淡聲拒絕了。
“其實,我之前在國外的時候,已經見過好幾位專家了。來帝國以後,也去問診過幾次,他們都……束手無策。”
她的病情,與其是說精神上的問題。
不如說是心理上的。
這麼多年來,各種療法,藥物都嘗試過,可最終都沒用。
多年前那晚的雪夜車禍,早就成了她的夢魘,這輩子……應該都揮之不去了吧。
其實,殷寧對自己的病症,是有持有疑點的。
在她進入往生島之前,雖然雪夜對她也有影響,但還沒到想要大肆殺戮的程度,視野裡也不會出現那樣詭異的血色。
從往生島出來以後,每次病發,她感覺自己的眼前就像是蒙上了一塊紅色紗布一樣,又像是一團怎麼也走不出的血霧,將她的憤怒、仇恨點燃、激化了起來。
這讓她很難不去多想,是不是往生島為了將她培養成一個合格的殺戮機器,對她的腦部神經也做了什麼特殊處理。
想到這裡,殷寧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另一件事。
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剛剛是不是說了,想和我一直走下去,讓我永遠陪伴在你身邊嗎?”
她臉上的神情依舊很淡,或者說從容淡漠的過頭了,可只有殷寧自己心裡清楚,她這一刻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能說出口。
“……怎麼了,是哪裡不對嗎……?”
司衍隱隱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殷寧臉上的神情太冷淡了,就好像隨時要離他而去一樣。
他想要再度握住殷寧的手,卻被她下意識地縮回去了。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
晨間的光映照在了殷寧的臉上,光影婆娑,斑斑斕斕。
她那精緻脆弱的容顏在日光下,有一種恬淡卻疏離的美麗。
“你應該知道,我出自往生島,我的身體經過了改造試驗……”
“所以,我不可能會有……孩子了。”
--
感謝小仙女們的禮物留言收藏催更送花,愛你們嘎嘎~